中年婦女眼睛死死盯著電視上的人，手裡的照片被她激動得一扯扯了個角。
房間裡，楊浩取下耳機，不耐煩地朝著客廳裡喊了一聲，“媽你吵什麼呢？!煩死了。”
中年女人方美琴充耳不聞，甚至喊了一聲，“兒子，你出來一下，快點!”
楊浩拉著一張臉慢吞吞地從屋裡出來，“又怎麼了這是？”最近天氣熱，楊浩感覺自己隨時都能暴躁。
“你看看，你哥哥，是不是跟這個人長得很像？”
話剛說完，電視上的畫麵徒然一轉，采訪的畫麵鎖定在國家某機械廠……
“誰，跟誰像？”楊浩眯著睡眼，一頭霧水。
“哥哥，你那哥哥啊。你看看像不像，”說完，她抬起頭看見電視機裡播放的，終於反應過來，“怎麼就跳過了呢？”
方美琴抓心撓肺的，一閉眼就是那兩個重合的臉。
楊浩打了個哈欠，沒啥興致，“我哪有什麼哥哥，你記錯了吧，真是的，沒事還叫我出來。”
“有，怎麼沒有，不過是你年紀小記不住而已。”方美琴指著照片上的人說道。
楊浩的睡意忽然就醒了三分，他努力睜開眼睛看向照片，腦中忽然閃現出一些畫麵，一個小小的孩童，拖著一個一米多高的掃帚在掃地……
記憶太過久遠，加上楊浩那時年紀還小，大腦記的東西較少，具體的事他已經想不起來了，隻不過在方美琴的提醒下隱約知道有這麼一個人。
楊浩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機，“我查一下，”
既然電視跳過去了，他是可以用手機看回放的。
方美琴眼睛一亮，她堅持自己沒看錯人，湊到兒子身邊告訴他是哪個台，哪個欄目。
很快，方美琴看過的采訪畫麵再次在楊浩的手機裡呈現。
方美琴緊緊盯著兒子的手機，直到那張熟悉的臉出現了，她才焦急地喊停。
拿著照片，一個勁地在那比對，“你看看，像吧？”
楊浩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像，確實像。
隻不過，不能因為像那就說明他那個哥哥跟電視上的有錢人有關係吧。
楊浩的心情一起一落的，他掃了眼屏幕下方的名字，“行了，彆看了，再像又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你不懂，”方美琴盯著那個畫麵舍不得離開。
她心裡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找到這家人，肯定能讓他們楊家過得很好。
楊浩多看了幾眼照片上的人，忽然來了一句，“你知道這個人去哪了嗎？”
哥哥兩字他喊不出來。
方美琴忽然一頓，臉上有一絲不自然，恰好手機屏幕一黑，她收起照片，“我哪裡知道。”
領養回來的大兒子消失不見的那天，她以為孩子去哪玩了，她還罵罵咧咧了一整天。
沒想到這一消失就再也沒回來。
消失的第一天，方美琴心裡有些不舒服，覺得白眼狼可能是離家出走了，後麵一想，孩子打也打過，他都沒逃走，那會正好有人傳誰誰誰家的孩子被人販子拐走了。
她渾身一個激靈忽然有了不好的念頭，那就是:她領養回來的便宜兒子，可能被人拐走了。
但是，家庭物質本就不足以支撐兩個孩子，他要是不見了，正好可以把吃的省下來給兒子，長大了也不用跟兒子爭家產，方美琴當年就這麼一想，說服了自己不去報警。
於是孩子就消失了這麼多年。
而且還可能不在了。
對於這件事，方美琴是有點心虛的。
隻不過這點心虛，在自私麵前，半點水花都濺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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