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時笑笑不說話, 隨手在她頭上胡嚕了一把,惹得她直翻白眼。
小姑娘皺鼻哼了一聲,“彆以為你這樣我就不生氣了, ”
她悄咪咪抬眼看了她哥哥一眼,對上他含著笑意的眼睛, 愣了一下, 得,她對著這張俊臉還真生不起氣來。
季時被她的反應逗笑了, 兩兄妹無聲地鬥來逗去, 直到天黑了,妹妹催哥哥早點睡覺。
一家人沉浸在這種驚喜中好幾日,既然兒子不傻了, 夏梅也就不急著給兒子找媳婦了。
傻和不傻,那找回來的媳婦的質量都不一樣。
她兒子又好看又乖又聽話, 夏梅將村子裡的姑娘考慮了一圈, 發現不是長得黑就是又瘦又醜的,還真彆說,每日對著她兒子這張帥臉,夏梅的審美標準提高了不少。
說到秦盼娣, 跟村裡的姑娘沒區彆,除了白了一層,麵部輪廓也不是那種好看的臉型,反而遺傳了秦老娘顴骨有點突出,除此之外, 有了兒子那事,她還有些怵這個女人。
一個能欺負她兒子傻的女人,心地能善良到哪裡去?
季時不傻了這件事,張大海兩口子瞞得還真緊,實際是兩口子不喜張揚的性格,彆人不問,他們就不說。
況且,因為兒子傻這事,前些年不是沒人暗地裡說過他們,他們也都記著呢,心裡現在還堵著。
直到周六兩兄妹有說有笑地去給乾活的老兩口送水,哥哥左手拎著壺,右手擱在矮他一截的妹妹頭頂的帽子上,男孩俊臉清秀,嘴唇三分笑意,低頭與妹妹說著什麼。妹妹一手一個空杯子,憋得滿臉通紅想要從哥哥的手下掙紮出來……
這一幅美好的畫麵,讓不少在田裡乾活的年輕女孩都恍惚了一下……
她們羨慕的視線落在兩兄妹身上,落在季時臉上的目光又多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可惜了是個傻子,要不然很多女孩都會蜂擁而上。
越來越接近田裡,她們豎起了耳朵想要聽兩兄妹到底說什麼這麼開心。
季時終於鬆開手,妹妹哼了兩聲也不生氣了。
“天氣這麼熱,你們怎麼來了?妹妹,不是讓你照顧好哥哥的嗎?”夏梅臉上布滿了對兒子擔憂與對女兒的恨鐵不成鋼,伸手拍了下還在忙活的夏大海,示意他停下來彆讓孩子等著了。
老兩口都放下手裡的活,上了田埂,夏梅取下頭頂的草帽,理了理一把扣到季時頭上,季時愣了一下,想把帽子拿回去。
夏梅叨叨個不停,“傷口沒好就出來曬,家裡不是有草帽……”
頭上頂著夏梅所說的那頂草帽的妹妹,不落痕跡地往後退了一步,有些心虛。
夏梅直接剜了她一眼,季時無奈一笑。
天氣這麼熱,季時忙勸住了她,“媽,喝水,”
這麼一說,夏梅還真覺得有些渴了,等反應過來她的兒子和女兒是過來送水的,她臉上的笑容又多了幾分。
夏梅雖然過了十幾年的苦日子,但兒子女兒孝順,這是她最滿足的地方。
張大海雖然不說話,但也沉默地接過兒子手裡的杯子,咕咚咕咚,孩子送來的水尤其清涼甘甜。
放眼望去,一望無際的田野上,還在地裡乾活的人不少,像張大海他們一家四口聚在一起休息的,還真少。
隔得近的,是完全聽到了傻子說的話。
瞧瞧,瞧瞧人家,傻了都知道孝順,說起話來甚至比他們家不傻的孩子還要動聽。
送完水,夏梅早早地催他們回去。
季時強製性地將帽子戴回夏梅頭上,“我回去就這麼點路程,你還要乾活呢。”
兒子堅持,夏梅也沒辦法了,隻叮囑妹妹照顧好哥哥,想了想又不放心,瞥了妹妹頭頂上的帽子一眼,大手一揮,妹妹的頭頂就與烈陽親密接觸了。
張心心還處於愣愣的狀態,頭頂忽然一陣涼風……緊接著就是灼熱。
“???”
夏梅一把將帽子扣在兒子頭上,“你帶著妹妹的帽子,遮遮太陽。”
季時無奈又好笑,餘光瞥了一眼一臉納悶的小姑娘,忙應了,“好好好,”
夏梅警告地看了眼妹妹,“彆搶你哥哥的帽子,明天給你買糖吃。”
張心心突然屈服了。
回去的路上,估摸著夏梅看不見這頭了,季時將帽子扣回妹妹的頭上。
張心心,“哥,我不要,你戴回去。”說著她就取下帽子。
季時轉頭看了她一眼,“女孩子彆曬黑了,”
張心心一臉嚴肅,“不行,不然我明天就沒有糖吃了。”
季時擱在她頭頂的動作一頓,“??”
他笑了,“傻妹妹,你不說也沒人知道啊,再說了,媽既然提出了給你買糖吃,就一定會買的,你想想她什麼時候哄過你?”
張心心一想,還真沒有,但是她還是堅持不可以。
季時二話不說,按在她頭頂的手用了力氣,憋著笑看著她兩手劃船一樣掙紮著……
張心心氣喘籲籲的,一路都沒成功從她哥哥手裡掙紮出來。
兩兄妹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裡,不少人內心一陣失落一陣不平。
挨著夏梅那塊田的中年婦女劉菊花,就屬她看得最認真。
她咂咂嘴覺得兩兄妹關係真好,哪像她家裡的,動不動就打架,氣死個人嘞。
她杵著鋤頭,喊了隔壁的夏梅一聲,“夏梅啊,你說你家兩孩子相處得這麼好,萬一哥哥找了媳婦,妹妹會不會吃醋啊?”
沒等她回答,她又問了一句,“你最近不是在給你兒子找媳婦嗎?找得怎麼樣了?”
夏梅剛鏟了一小塊地的草,聞言抬起頭抹了把汗,“找媳婦這事不急。”
劉菊花好奇心上來了,拖著鋤頭又靠近了一些,“怎麼?有看上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