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致勃勃地來, 灰心喪氣地走，常寧一步三回頭慢吞吞地離開了國大。
她走在路上, 穿著這一身奢貴的連衣裙，總覺得彆彆扭扭的, 走兩步見沒人注意，她齜牙咧嘴地扯了扯肩膀上的布料, 一會兒又偷偷摸摸扯扯腹部的衣料, 小動作就沒停過。
經過一處小眾奶茶店, 她靈光一閃, 拔腿就跑，裙擺開出了一朵變形的喇叭狀花。
終於，趕在六點前到了初次見麵的地方, 小哥哥還是那個位置，還是那個漫不經心迷死人的動作。
沮喪了一下午的心情瞬間消失殆儘。
她調整著呼吸, 鼻翼的細汗一陣一陣的, 鼓起勇氣, 深呼吸一口，對著季時說, “你好，我要一杯草莓冰沙。”
一秒，兩秒，季時抬起頭，看見來人詫異地挑眉，“草莓冰沙？”
“嗯, ”常寧小姑娘肯定地點頭。
五分鐘後，一杯草莓冰水……冰水……相當於一杯去冰的草莓汁，隻不過淡了點……
常寧拿到手後立馬就喝，一口下去，甜甜的酸酸的，夾裹著草莓的清香，常寧走心地鼓起勇氣誇他一句，“你做的草莓冰沙真好喝，”
突兀的笑聲響起，店裡三個奶茶小哥哥都笑了。
小姑娘以為她自己藏得好，她這種行為就像笨拙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以為彆人就發現不了似的。怎麼可能呢？
店裡三個人，隨便拎出一個都要比她大，經曆多。
季時眼尾愉悅上揚，“你喝過草莓冰沙？”
“嗯？”常寧心中敲響警鐘，試圖揣測他想滿意的回答。“喝，喝過吧，我喝過好多，就你弄的最好喝。”
其實她沒喝過。
季時笑意到達眼底，“是嗎？我很榮幸。”看來是沒喝過了，他確實很榮幸。
另外兩個小哥哥看看老板，又看看小姑娘，擠眉弄眼的。看來倒不是一廂情願的故事。
一杯水就算一滴一滴喝，也遲早會喝到底的。
吸管發出刺啦刺耳的聲音，常寧從思緒中晃過神來。她一低頭，對上還剩幾滴的飲料，忽然覺得撐得慌了。
“老板，”不過六點半，常寧舍不得走還想再坐會。
季時一眼看穿她的想法，“怎麼？還想再來一杯？”
常寧愣著一張口就是一個嗝，她捂著嘴滿臉通紅。
“我，我先走了。”來時如雲，去時帶風，說的就是常大小姐。
高個的奶茶小哥誒了一聲，“她書包還沒拿呢，”
季時臉上笑意早已遮不住，他輕輕咳了咳，“她會回來的，”
常寧跑得飛快，跑到右側巷子口偷摸摸回頭看了幾眼，她輕拍了自己一下，懊惱地罵一句，“笨死了，丟臉死了！”
懊惱半天，眼看著天轉黑了，她掏出兜裡的手機給家裡司機打了電話，司機一來，她急急忙忙上車走了，壓根沒留意到自己落了東西。
彆墅裡燈火通明，常寧放輕動作推門進去，常太大下意識地坐直身體，仿佛剛才那個膩在常總身邊的人不是她。
常寧，“我回來了！”
常太太眼睛一亮，驚訝道，“乖女兒今天竟然穿媽媽買的裙子了？”常總從報紙中抬頭看去，眼中一閃而過笑意。
不怪常太太驚訝，她早上起床晚，壓根沒看見女兒出門時的模樣。
常太太坐著驚歎不夠，又起來走到女兒身邊上上下下掃了一通，“是不錯，我女兒真好看。”
“不過，”她的目光在她腹部和肩膀上多停留了兩秒，“你這裡怎麼褶了？這衣服質量是不是不行？”
常太太皺眉，她是一個溫婉細膩的女人，眼光毒辣，同時對著裝飲食妝容一類要求高。
常寧抬手準備扯衣服的動作一頓，她摸摸鼻子，“沒有吧，可能是我蹭到了。”
“怎麼能蹭到肩膀上去？我看看，”常太太嘀咕了一句，低頭替她整理起來。
常寧站在那一動不動忍得極其難受，忍不住要聳聳肩膀，餘光對上常總了然的目光，她向常總呲了呲牙……
常總邊笑著邊搖頭，又埋頭看起報紙來。
一分鐘後，常寧受不了了，“媽，你彆整了，我上去換個衣服。”
常太太，“等一下，好了好了，去吧。”
常寧十分鐘後換了一套印著海綿寶寶的家居服下來。
一家人坐在沙發上各自忙碌。
常太太收到微信群裡老師提醒要把今天學習的內容複習一遍同時還有其它科老師要求作業完成的信息，她不經意地問了一句，“寧寧，你作業寫完沒？”
常寧張口就來，“做完了做完了，”
兩秒後，常寧回想老師布置的是什麼作業來著？對了，複習還有那什麼試卷。
放下手機，她下意識在身後勾書包帶子，抓了個空，她愣了一下，懵地回頭……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