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她平時還覺得自己是個海量,但現在看來,她大概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可愛……
不知道多少杯之後,鄭肴嶼終於擺了擺手,將手中搖骰子的器皿和酒杯都往外一推,“讓我緩一緩……”
“不行!”
“不許!”
“喝喝喝!”
韓辰繪突然想到一件事。
她是被那個土味情話的導演惡心尿遁的,卻沒有和其他人,尤其是公司老板告彆,如果她就這樣不回去了,未免太不禮貌,再怎麼說也要去道個彆。
“那個……”韓辰繪剛發出聲音,鄭肴嶼卻根本沒給韓辰繪繼續說下去的機會,直接攔腰將她抱了過來——
韓辰繪“嗯?”了一聲,下一秒,她的身子就落入鄭肴嶼的臂彎之中,兩個人的大腿側麵也密不透風地緊緊貼在一起。
一杯酒落到了她的麵前,鄭肴嶼的聲音自她的耳邊傳來,又低又輕,在外人看來就是在耳鬢廝磨:“來幫我擋幾杯。”
如果是放在平時,韓辰繪一定踩他的腳或者掐他的腿,不滿道“我憑什麼要幫你擋酒?給我什麼好處?”,但今天情況特殊,在鄭肴嶼朋友們的局上,不給他麵子就和不給自己留臉麵差不多。
韓辰繪隻好硬著頭皮端起鄭肴嶼的酒杯,一飲而儘。
其他人怎麼也沒想到鄭肴嶼會不要臉到讓女人來幫忙擋酒,不過再一想,這個女人又不是彆人而是他的老婆,他讓這個女人擋酒好像……
好像……
雖然心裡很不爽,但好像找不到什麼反駁的理由:)
“好啊,你們夫妻黨上陣欺負人是吧?那你們二兌一!”
意思是,彆人需要喝一杯的量,韓辰繪就需要喝兩杯。
這邊韓辰繪在桌子下麵剛給老板編輯完“逃跑”短信,那邊鄭肴嶼都要“開”了。
其他桌在玩其他的朋友也圍在這桌看戲。
“四個四!”
“六個四!”
“……”
輪到了鄭肴嶼,他直接閉著眼睛亂叫:“十五個六!”
意思是所有人的骰子裡加一起來會有十五個六點以上。
韓辰繪倒吸了一口冷氣。
荒唐!
天大的荒唐!
十五個六這樣沒譜的點數都敢叫?
“開!”
“開他!”
大家把器皿打開,幾個人加起來隻有九個六而已。
韓辰繪是見過鄭肴嶼大殺四方的,他不可能這樣離譜。
所以,她第一反應——不好,鄭肴嶼被人“魂穿”了!
“你能行嗎?”鄭肴嶼輕聲問道,“如果你不想喝的話我們就撕賬吧,車鑰匙隨便抵給他們一個就完了。”
如果不是深知鄭肴嶼就是隻一言難儘的老狐狸,韓辰繪都快要以為他是個體貼入微的老公了。
韓辰繪擺出處事不驚臉:“我當然能行!”
話音一落,她便豪氣乾雲地一乾而儘。
韓辰繪眼睜睜地看著鄭肴嶼手中從未停歇過的器皿。
開了又開,開了又開……
一杯一杯又一杯。
越開越離譜,越喝越離譜。
韓辰繪外表強裝鎮定,內心抓耳撓腮,大腦高速運轉,試圖能找到一個不那麼離譜的方式把自己解救出來。
直到韓辰繪明確感覺到自己開始暈了,她也沒有找到……
鄭肴嶼陷害挖坑,她便英勇就義,不僅義無反顧跳下去,還自己動手灑上土。
她應該從一開始就假裝不勝酒力的!
如果她剛才是初出茅廬的小可愛,那現在就是自投羅網的小蠢比。
韓辰繪紅著臉蛋,眯著眼角,轉頭瞪著罪魁禍首,一開口就噴了他一臉的酒嗝,“閣下絕頂高手——”她晃晃悠悠地舉起雙手,左拳右掌對他行了個抱拳禮,“今日,是在下敗了!”
鄭肴嶼似笑非笑地看著韓辰繪,好像看她對他認輸是一件多麼賞心悅目的事。
“來來來,繼續——”
“不玩了不喝了,我們要回家了。”鄭肴嶼將腰軟成一塌糊塗的韓辰繪撈了起來,一臉冷傲地說,“今天我可都記住你們的‘罪行’了,看我下次怎麼抓捕你們這些‘犯罪分子’歸案,一個都彆想逃。”
“哎呦~哎呦~嶼哥,明明‘頭號戰犯’就是你自己——”在場看起來年紀最小的那位看了看韓辰繪,環視四周,砸了咂嘴,“我真是不懂奧,嶼哥明明沒到量呢,為什麼要讓她擋酒?把一個‘犯醉分子’弄回家多費勁啊?”
“費勁?這明明是情丨趣好不好?”旁邊的人一本正經地說,“喝多了好辦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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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辰繪畢竟海量,她雖然頭暈,但和不省人事相去甚遠。
她知道鄭肴嶼是怎麼扶她走出星邦starbon的,知道他們是坐哪輛車回家的,知道他們進門的時候,鄭肴嶼養的那隻成精了的鸚鵡像個暴躁老哥一樣,用查酒駕的口吻怒噴她:“韓辰繪小兄弟乾嘛啊,彆喝酒彆開車彆碰我,討厭鬼——”
都說鸚鵡學舌,也不知道是誰教它管她叫“小兄弟”的:)
她也知道自己是怎麼被鄭肴嶼抱上樓、抱進浴缸、又抱上丨床的。
後麵的事情似乎是順理成章的。
在若隱若無的月光下,韓辰繪隻能隱約見到鄭肴嶼身體各處美妙可口的輪廓和線條,可還不如在夜店時她腦補的多。
鄭肴嶼上一次在家的時候,韓辰繪把他“拒之門外”,她已經想不起鄭肴嶼上一次碰她是什麼時候了,也許是半個月前,也許是一個月前……
她生疏遲鈍,仿佛置身無人山穀,在波峰和穀底之間遊走。
一切是那麼的陌生。
一切又是那麼的熟悉。
月升月落,花謝花開。
陣陣微風吹過,花園裡一朵淡紅色的合歡花飄飄蕩蕩地落於臥室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