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鐘。
兩分鐘。
三分鐘——
韓辰繪盯著手機屏幕, 委屈巴巴地咬著被角。
不來,不來,還不來……
四分鐘。
鄭肴嶼還不來QAQ
韓辰繪的眼中又蓄滿了淚水,順著眼角悄悄地滑落——
她過去其實不是這樣的人。
一個和壞女人做好姐妹, 會沒事去夜店喝一杯的“江湖女俠”,她一直大大方方、風風火火的,才不是一個動不動就委屈到哭暈在廁所裡的“淚人”。
就算過去和賀開晨在一起,那時候他們都是第一次談戀愛,她也沒有動不動就想哭,也隻有最後他離開她的時候,她崩潰大哭了一場。
可自從她嫁給了鄭肴嶼之後, 她就覺得自己在往亂七八糟的方向進化著……
首先,她覺得自己每天就像個“受氣包”一樣, 因為鄭肴嶼樂此不疲地在各種方麵、用各種方式惹她生氣:)
而且,鄭肴嶼是個臭直男!
動不動就把她氣哭才算完:)
韓辰繪淚眼汪汪地盯著手機屏幕。
忍不住“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他把她精心準備的紅豆給煮了……她都準備原諒他了, 可是他卻不來抱她、哄她……
不管怎麼說,她給他的五分鐘也足夠了!
現在已經過去四分半!
29秒。
28秒。
27秒。
……
10秒。
9秒。
8秒。
……
4秒。
3秒。
2秒——
韓辰繪失望地關掉了手機屏幕,哭暈在枕頭上。
他失去她了!
她宣布他失去她了QAQ
她宣布她的宣布有效QAQ
同一時間,從臥室的房門處,傳來了轉動把手的聲音。
韓辰繪立刻停止哭聲,並豎起了耳朵-
鄭肴嶼在餐廳裡吸了兩支香煙,才慢慢地站起身。
他發現自己無論怎麼思考, 他和韓辰繪之間的關係都僵持在原地,至少目前是這樣。
因為她非常生氣地指著他, 對他說:“你‘莫得’老婆了!”
鄭肴嶼認真想了想。
他活了二十幾年,沒有什麼事情是他沒見過的,更沒有什麼事情是他接受不來的——
如果非要說一個。
那隻有“離婚”這一件。
可現在,韓辰繪明顯又動了“離婚”的心思了。
他們結婚兩年多,她隻在上一次和他冷戰的時候,明確說過“離婚”二字,那一次她是誤會他在外麵有女人。
而這一次,“莫得老婆”算是“離婚”的另一種說法,這一次的情節雖然沒有上一次嚴重,但他確確實實地把她的心血,煮成了一盤根本不能吃的“紅豆派”……
不管未來如何,他總要去哄哄她吧……
他的老婆是個什麼樣的人,他還是比較了解的……總而言之,她是個比較吃軟不吃硬,外強中乾的女人……
鄭肴嶼來到臥室門前,他可以輕而易舉地,聽到屋內傷心的哭聲。
唉……
一腔心血付之東流……
鄭肴嶼將指尖搭在把手上,輕輕一擰。
“哢噠——”
房門被上了鎖。
而屋內的哭聲也頓時停止。
為了讓自己彆笑出聲,鄭肴嶼抿起唇,嘴角微揚。
鄭肴嶼走到儲物間,輕車熟路地拿到臥室的備用鑰匙。
“哢噠——”
又一聲,卻是房鎖被打開的聲音。
鄭肴嶼走了進來。
臥室裡沒有開燈,隻有微涼的月光,光影斑駁。
他又往裡走了幾步。
便看到韓辰繪像個小受氣包一樣,委屈巴巴地在床角縮成一個球。
她的身體一抽一抽的,明顯剛剛哭完,還沒緩過來。
鄭肴嶼坐在床邊,伸出胳膊,將那個“委屈的大球”攬進懷裡。
他抱著她,她則抱著被子——被角遮在她的臉上,隻露出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月光如水。
臥室內靜悄悄的。
韓辰繪乖乖地躺在鄭肴嶼的懷抱裡,大眼睛一邊眨巴,一邊瞪他。
三分鐘之後。
“對不起……”鄭肴嶼低聲道歉,“這次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那些紅豆的用處,你想想,我要是知道的話,怎麼可能把它們煮了?”
韓辰繪在被子裡悶了一聲“哼!”
“害你流了這麼多眼淚……”
鄭肴嶼頓了一頓——其實她每次氣呼呼哭唧唧的時候,他就覺得她好可愛,各種惡趣味地想讓她哭得更厲害——不過,他現在絕對不敢這樣說,除非他是真的不想要老婆了……
他又重複了一遍:“對不起。”
還行。
趕在最後一秒鐘壓哨來哄她。
道歉的態度也挺陳懇的,這次表現的沒有那麼直男:)
“你……”韓辰繪悶悶地說,“你知道錯了?”
鄭肴嶼又想笑了,他立刻抿了下唇,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
韓辰繪的眉眼皺了起來,很明顯她那在藏在被子之下的小嘴又撅起來了:“那萬一,以後再出現這樣的事情,怎麼辦嘛?”
“…………”鄭肴嶼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他問道,“那你說呢?”
“你!”韓辰繪眨了下眼,語氣嚴肅,“你以後無論做什麼事,都要先問過我,我說可以,你才能做……”
鄭肴嶼幾乎是秒回答:“好!”
韓辰繪立刻從鄭肴嶼的懷中坐了起來,將被子丟到一邊去,氣呼呼地指著鄭肴嶼:“你騙人!”
鄭肴嶼是什麼人?
他管著那麼多的公司、那麼多的產業、那麼多的股份……
他要是真的以後無論做什麼事都要問過她,那她還不如乾脆升天算了!
可是鄭肴嶼卻秒回答!
真不是她矯情嗷,這說明他根本沒走心!
雖然……
雖然他本來就是“隻走腎、不走心”的,但這也太不走心了啊喂!
無腦哄妻,最為致命!
“我沒騙你。”
鄭肴嶼又將韓辰繪撈回懷裡。
不知道為什麼,隻要不離婚,他願意忍受韓辰繪的小毛病、小脾氣,甚至這個範圍越來越大,已經慢慢地往“無底線”的方麵發展了——
“事業上的事情我用不著問你,生活上的事情……君子坦蕩蕩,我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自然也什麼好對你隱瞞的。”
韓辰繪瞪大眼睛:“真滴嘛?”
鄭肴嶼再也忍不住了,輕輕地笑了起來,學著韓辰繪的口氣,回答道:“真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