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辰繪抱著靠枕, 縮在沙發的角落裡。
她像一個被搶了心愛玩具的小孩,忘我地大哭。
真·委屈成一個球。
對於韓辰繪來說,沒有什麼比現在的狀況更令她絕望的了,世界末日也不過如此——
如果, 這件事情發生在過去,發生在一年前、兩年前,她不會如此的感到絕望。
最壞的結果,不過就是鄭家嫌棄她、無法再接受她,然後鄭肴嶼和她離婚,兩個人各奔東西——
她可能也會傷心,甚至會大哭一場為她逝去的第一段婚姻, 最多半個月,她又會變得生龍活虎, 和時珊珊她們,左手夜店右手小哥哥, 繼續享受快樂的人生。
畢竟,她和鄭肴嶼是“真·沒有愛情的婚姻”,如果說還有惋惜和不舍,那大概就是鄭肴嶼在那個害羞的方麵確實非常厲害。
有很大的可能性,她再也遇不到像他那樣極品的床丨伴了——帥氣多金、器丨大丨活丨好、花樣繁多,絕對是極品中的極品。
可現在不是一年前、不是兩年前!
現在和過去是不同的!
她和他之間,不再隻是七丨情丨六丨欲。
和身體無關, 她的心中,已經不知不覺的被鄭肴嶼給填滿了。
她喜歡他。
她喜歡鄭肴嶼!
韓辰繪哭得心肝脾肺全都疼。
那個最壞的結果, 她接受不了!她永遠都接受不了!
她不怕鄭家嫌棄她,本來鄭家那些人,以孫曼寧為首的,就從來沒看得起過她,處處怠慢她,更恨她拐走了鄭家的太子爺,他們家的人巴不得他們明天就離婚才好呢……
她不在乎鄭家,她從來就沒在乎過!
可是……
她在乎鄭肴嶼……
人總是這樣矛盾的。
她因為在乎鄭肴嶼,就不能不在乎鄭家……
她最怕的是,鄭肴嶼會和她離婚——
她並不是一個沒有原則的女生。
要是觸碰到了底線,她會同意和他離婚的,她絕對不會因為“喜歡”,就無腦跪舔對方——就像是過去她和賀開晨,他那麼絕情地拋棄她,她會當場對他說出“她不是揮之即來呼之及去的女人,你現在放棄了我,以後就不會再有機會!”
她不會再喜歡賀開晨一秒鐘,也絕對不會再回頭!
但現在明顯不是!
如果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讓她失去了她的丈夫,失去了鄭肴嶼,她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
腳步聲越來越近,韓辰繪根本沒有心情去管是誰來了,她隻顧著沉浸在自己那已經到了末日的小世界裡——
直到那個人站到了沙發的旁邊,一隻手輕輕地搭在韓辰繪的肩膀,小心翼翼地晃了晃她:
“辰繪太太……”
韓辰繪聽出來是他們家的家政人員張姨。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根本沒有去管張姨的一口氣。
“太太……你還好嗎?怎麼哭成這樣?誰欺負你了嗎?誰招惹你了嗎?我去告訴鄭先生——”
張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當韓辰繪是受了彆人的欺負,便轉過身往外走。
“鄭先生”三個字刺激到韓辰繪的神經,她微微地回過臉,弱弱地叫張姨:“等等……”
張姨一聽到韓辰繪出了聲,立刻停下腳步,又飛快地折了回來,扶住韓辰繪:“太太……”
韓辰繪抬起雙眼。
那一瞬間,張姨的心頭都“咯噔”一下。
她活了四十多年,形形色色的人見過無數,真沒見過幾個比辰繪太太更漂亮的。
而現在,這張美麗的臉上流滿了淚水,委屈屈巴巴、我見猶憐的小模樣,就是她見了,心都跟著疼,更不要說讓鄭先生見到……
“沒事……”韓辰繪冷靜了一些,她剛才哭的太狠太猛,現在身體稍微有些虛脫,她指了指不遠處地毯上的手機,小聲說:“張姨,你幫我把手機撿過來,看看還能不能用了……”
“好!”
張姨跑過去撿手機,按了兩下,點了點頭:“好像還能用的。”
韓辰繪接過手機,猶豫了幾秒鐘,輕輕地戳開了鄭肴嶼的聊天對話框。
一片空白。
最後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一天前。
她的微信已經被亂七八糟的微信給炸掉了,可最應該炸的那個人,卻沒有給她任何消息。
鄭肴嶼現在在美國。
難道是因為時差?他在開會?還不知道這個事情嗎?
韓辰繪顫抖的指尖,輕輕地戳了個語音通話過去。
“叮咚、叮咚——”
等待對方接聽的時間,也就十幾秒鐘。
可這十幾秒鐘,卻像十幾個世紀那麼長——
最後,她的語音通話被掛斷了。
剛剛停止的眼淚,頃刻間又全部湧出——
鄭肴嶼掛斷了她的通話。
是不是意味著……
他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並且要奔最壞的結果而去了?-
美國。
舊金山。
泛美大廈,36層。
辦公室的門從內打開。
鄭肴嶼和一個西裝革履的美國人站在門口,走廊左右兩側分彆站著幾個中國人和美國人。
他們握了下手,鄭肴嶼微笑著:
“let's makeour minds and havood cooperation.(我們這樣決定吧,合作愉快。)”
對麵那個美國人也笑了起來,稍微有些誇張地攤了下手:“of course!”
“——we will havleasant cooperation.(當然,我們會有一個愉快的合作)”
鄭肴嶼又和對方握了握手,在一群中國人、美國人擁簇下走進電梯區,兩方人聊了幾句,那個美國人便帶著幾個下屬離開了。
對方一走,旁邊的下屬開始吹彩虹屁:“鄭總果然厲害!這個項目,趙經理談了半年,也沒搞定,鄭總一出馬,兩天就解決掉那個史密斯。”
鄭肴嶼沒什麼情緒地冷笑了一聲,頭也不回地回到他的辦公室。
他剛在辦公桌後麵坐下,“咚咚咚——”便有人敲響辦公室的門。
in.(進來)”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年輕帥氣的男人,那正是鄭肴嶼的大學好友段恪。
見來人是段恪,鄭肴嶼也沒有和他見外,就隨便指了指辦公室內的沙發,又低頭開始翻看文件,投入工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