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1 / 2)

次日清晨。

朝陽初升。

當韓辰繪懶洋洋地在溫暖的被窩裡醒過來之時, 鄭肴嶼正好從衣帽間走出來,他已經西裝革履的穿戴整齊。

韓辰繪打了個哈欠,迷蒙著雙眼,尚未蘇醒的聲音又甜又糯:“老公, 早上好~”

鄭肴嶼一邊整理襯衫袖扣,一邊走到床邊,微微俯下丨身,在韓辰繪的臉蛋上落下一個輕吻,他低笑著回應道:“早上好。”

韓辰繪甜甜地笑了一下,眯開眼角,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鄭肴嶼——

看著他站在豎鏡前, 搞定袖扣,再一絲不苟地整理領帶, 最後佩戴上一個高檔的領帶夾。

鄭肴嶼轉過身,抬起眼望向韓辰繪, 便聽到她頗為傲嬌的“哎……”了一聲,然後她躺在枕頭上,微笑著歪了下臉,聲音依然是黏黏糊糊的:

“怎麼辦呀?我老公可真帥~”

鄭肴嶼愣了下神。

他覺得他的麵前站著一個小天使形狀的韓辰繪,她俏皮可愛地笑了一笑,輕輕拉開手中的弓箭,然後就在那一秒, 他的心口被她手中的丘比特之箭給狠狠地紮了一下。

甜蜜的同時,夾雜著些許痛楚。

如果餘生的每一天都像現在這樣就好了。

如果韓辰繪能被他一直藏在懷裡就好了——

如果……

如果……

那麼多的如果-

本來鄭肴嶼和韓辰繪計劃於今天離開荷蘭。

可鄭肴嶼生意上的一個合作夥伴, 昨天從芬蘭回到荷蘭,對方盛情相邀,他不得不去赴約,商談後半年的合作事宜——

好在韓辰繪在這方麵是非常明事理的,在他有正經事要處理的時候,她一直都是全力支持他的工作。

從不會因為他少陪她,而真的鬨脾氣。

鄭肴嶼離開之後,韓辰繪吃了早飯,花費半個小時,挑選裙子和飾品。

又認認真真地化了一個多小時的妝,才帶著翻譯出門。

她,韓辰繪,不管是在大中國還是在大歐洲,永遠都是一個精致girl!

本來鄭肴嶼是不想給韓辰繪配翻譯的,他總是說:“你想去哪裡,我陪你去不好嗎?”

鄭肴嶼的話雖然沒有問題,但對方的工作確實非常忙。

她總不能像古代妃子等皇帝“臨丨幸”似的,他有時間才能帶她出去玩,沒有時間,她就隻能一個人困在家裡了吧?!

架不住韓辰繪這個小作精+小戲精的一哭二鬨三上吊,鄭肴嶼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給韓辰繪配了一個翻譯。

無論是小哥哥,還是小姐姐,鄭肴嶼都不放心——畢竟韓辰繪在夜店撩妹的模樣他可是親眼所見的。

最後,他給韓辰繪配了一個業務能力低下的中年女性……

甚至不能稱之為翻譯……

有這樣一個不靠譜的翻譯跟在身邊,韓辰繪根本不敢到處逛——之前該去的、不該去的地方,鄭肴嶼都帶她去過了——這一次她出門是想去書店。

阿姆斯特丹最大的書店,前幾天韓辰繪就在翻譯的陪同下去過一次,她想向書店購買中文的法語、荷蘭語、西班牙語的工具書。

付了定金之後,當地書店特意從網絡上調購而來。

韓辰繪補交了餘下的錢,便抱著幾本書離開了書店,其他地方她哪也沒有去,直接回到了她和鄭肴嶼住的彆墅。

豐盛的午餐,韓辰繪隻隨便吃了一口,便沉迷於語言工具書上。

她想要擺脫“鄭肴嶼的花瓶”的身份,不想被其他人看不起,最基本的,在語言上,她要做到獨立行走。

以後再和鄭肴嶼去各個國家,她至少要做到能和人們簡單的交流,而不能再做一個隻能蜷在他身邊的花瓶,一句話也不會說。

離開他的身邊,她甚至無法找到回家的路。

鄭肴嶼在晚飯之前趕回來,他一推開臥室的門,便見到韓辰繪抱著枕頭趴在床上,指尖翻著一本書,白丨嫩的小腿一上一下地晃動著,嘴巴裡念念有詞。

聽到推門的聲音,韓辰繪側過臉,見到是鄭肴嶼,她立刻微微一笑:“你回來辣~”

鄭肴嶼也報以微笑,點了點頭。

韓辰繪又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投入到了她麵前的法語工具書上。

鄭肴嶼微微挑了挑眉梢,他的目光一直沒有移開過韓辰繪。

她在看書嗎?

他將手中的文件夾和平板電腦隨手放到茶幾桌上,徑直走向韓辰繪——

鄭肴嶼坐到床邊,沒等他湊近,他就能看清楚韓辰繪正在讀的是一本什麼書。

書上麵密密麻麻的法語單詞和語法,儘收眼底。

鄭肴嶼將目光從那本書,若有所思地挪到韓辰繪的側臉。

韓辰繪感覺到鄭肴嶼就坐到她的身邊,她原本正在一上一下晃悠的小腿,改成了左右來回晃動,時不時就用自己的腳丫子輕輕碰撞鄭肴嶼。

撞了幾下過後,韓辰繪微微回過臉,又傲嬌又嫵丨媚地對鄭肴嶼拋了個媚眼。

鄭肴嶼的眉梢微微一動。

又開始皮了是吧?

挑釁他?

挑丨逗他?

當然,不管是挑釁也好、挑丨逗也罷,對於他來說都沒什麼區彆——他二話不說便將修長的手指插丨入領帶結之中,隻用幾秒鐘,就非常老司機的單手解開領帶。

就在鄭肴嶼“單手解領帶”的過程裡,韓辰繪已經意識到不對勁,她小心翼翼地合上了手中的書。

鄭肴嶼用兩隻指尖勾著自己的領帶,微微晃悠了一圈,似笑非笑地將領帶丟到了韓辰繪的身上——

正要悄悄逃跑的韓辰繪身體一僵。

果然,下一秒,鄭肴嶼把她撈了回來,緊緊地錮在懷中,對準對方的嘴唇,毫不留情地吻了下去。

紅葉名邸的窗台,養了幾盆曇花。

現在荷蘭的這棟彆墅,沒有曇花,卻有芬芳的鬱金香。

隨著韓辰繪哭出來的一聲,鬱金香的花瓣搖搖晃晃地落入了夕陽裡-

夜幕降臨。

鄭肴嶼抱著韓辰繪去浴室,兩個人在溫暖的浴缸裡依偎著。

韓辰繪舒服地靠在鄭肴嶼的懷中,懶洋洋地閉著眼睛。

兩個人泡了一會兒,鄭肴嶼拿起毛巾,給韓辰繪擦乾淨,又拿起一個大浴巾,給人打包上床。

一沾上枕頭,韓辰繪就哼哼唧唧地鑽進被窩裡。

鄭肴嶼看了韓辰繪一眼,給她蓋好薄被,走回浴室裡,衝洗一下身體。

等到他清理完“戰場”,韓辰繪已經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鄭肴嶼輕手輕腳地躺在韓辰繪的身邊,伸出胳膊,輕輕地將人抱進自己的臂彎裡。

借著如水的月光,鄭肴嶼可以看清楚韓辰繪臉上每一個細微的小表情。

她似乎不滿的“哼唧”了一聲,咂吧下嘴,乖乖地窩在他的懷中,沉入夢鄉。

他的“小金絲猴”,平時是真的皮,可睡覺的時候,又乖的不像樣。

隻要一眼,鄭肴嶼的心情寫照,就是《月亮惹得禍》裡的那句歌詞——

再怎麼心如鋼鐵也成繞指柔。

而且這種情況愈演愈烈,她讓他的心越繞越柔。

與此同時,她也在一點點精準蠶食他的理智。

她讓他內心深處陰暗的靈魂蠢蠢欲動,越來越按壓不住。

鄭肴嶼收了收手臂,將韓辰繪又往臂彎裡抱了抱,再伸出一隻手,從她枕頭邊拿起她晚上一直在看的書。

——法語工具書。

鄭肴嶼表麵平靜,其實內心早已風起雲湧。

韓辰繪想要學習法語?

鄭肴嶼對韓辰繪的情況了如指掌。

他當然知道他的老婆是名牌大學畢業的高材生,雖然韓辰繪在娛樂圈裡,唱歌演戲跳舞沒有一樣上的了台麵,突出一個業務能力不行。

但實際上……

她從小生長在書香門第,即便談不上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卻也懂得書法繪畫、根雕羽毛,算是個貨真價實的小才女。

如果按照她原本的小才女人設來說,她想學習一下法語,沒什麼奇怪的。

可事實上……

如今的韓辰繪已經不是過去的韓辰繪了。

她現在是被他八抬大轎娶回家、名正言順的“鄭太太”。

是被他嗬護在羽翼之下,是被他寵愛在掌心之中,是被他用金錢和心血精心澆灌過的……

她和過去早就不一樣。

在鄭肴嶼孜孜不倦的“以身作則”下,韓辰繪的價值觀早已產生了轉變。

她和孫蔓寧的花房對話發生前,賺了錢很少再存,都用來享受人生、及時行樂。

這是他所希望看到她的樣子——無憂無慮,開心快樂。

就算是後來她跑到他麵前逞能,要共同承擔家庭開支,她的小金庫變得緊巴巴的。

實際上,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他為她做過多少手腳,從來沒有讓她受到任何一點的委屈。

所有用錢能擺平的問題,全都不叫問題。

就在這樣的環境下,他的“小金絲猴”,想學習一下怎麼在酒吧撩漢撩妹、怎麼在賭場技壓群雄、怎麼在拍賣會上大展神威,都是理所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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