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雷雨夜,黑雲壓城,空氣潮濕沉悶。
一道刺眼電光劃破夜空,像是將漆黑如墨的天空硬生生撕開了一條裂縫,緊接著雷聲轟鳴,狂風大作,瓢潑大雨傾瀉而下,將這數不儘的朱樓碧瓦衝刷得煜煜發亮。
屋簷掛著雨簾,門口長廊下站著寥寥幾名丫環仆人侍候,備了一趟又一趟的熱水,隻等著屋裡主子發號施令,隨時進去伺候。
隻聽雷雨聲之中,夾雜著屋內女子的聲音此起彼伏,又是哭喊,又是求饒,卻沒有獲得半點憐惜同情,從剛開始的撕心裂肺慘叫,到後來動情的嬌鶯百轉千回,絲絲纏亂,好似綿綿不絕,無休無止,已經持續了一兩個時辰……
這動靜,外頭的侍女聽了都覺得臉紅心跳加速,按捺不住幻想了一下,這屋裡昭王殿下正與某個女子在行魚.水之歡的畫麵。
或許這種事情在其他貴人府上屢見不鮮,可在昭王府還真是頭一回發生,自然很是稀奇。誰又能想到,天神下凡般俊美好看的昭王,平日裡總是一副高高在上冷若寒霜的模樣,私底下男女之事竟會凶悍成這樣?真是擔心裡頭那女子受不受得了,這麼下去,會不會出人命。
直到屋內暗啞好聽的男子聲音傳來:“備水沐浴。”
在管事的催促下,隻有侍女們陸陸續續進屋,以最快的速度給浴桶添上熱水,備好乾淨衣裳,點上一縷熏香,一切準備妥當。
香味漸漸掩蓋屋內一股濃鬱歡愛的氣味,有膽大的,偷偷瞄了一眼床榻的方向,大概也是好奇,殿下床上的女子到底是誰。
大家都知道,昭王平時不近女色,年已弱冠府上還未有半個侍妾……今日也不知是哪裡帶回來的姑娘,竟能讓他這般不能自持,一反常態的索要無度。
往內室看過去,就見昏暗火光下,一地淩亂的衣物隨手扔在地毯上,隔著層層紗簾,隱約可見床榻上被衾之間,男人手臂將嬌小女子護在懷中,那女子早已經精疲力儘,癱軟無力的趴著,錦被蓋在腰下,青絲遮住半截後背,露出另外半截,模模糊糊,看不太清。
不敢多看,侍女快速備好一切,聽主子吩咐不用伺候,便退了出去,關上房門。
內室床幃裡頭,男人撩開少女背上蓋著如黑綢般的秀發,目光落在這玉背上,可見肌膚雪白如凝脂般,蝴蝶骨輪廓精致好看,每一寸都仿佛天工雕琢般完美無瑕,因為太過柔嫩,隨處可見掐弄留下的紅痕。
心念一動,一股火自小腹熊熊升起,理智很快敗給了欲念,便又攀上了她的身,開始撫弄她。
慕含嬌半睡半醒,綿軟無力,嗓子都喊啞了:“疼……”
她柔夷小手蓋在他手背上製止他的動作,楚楚可憐,嬌聲懇求道:“含嬌知錯了,殿下今日就饒了我可好?”
男人一聲冷笑,“是誰說的任我處置?”
他附在她耳邊,聲音雖冷,氣息卻熱,噴在她耳廓,便有一股癢意鑽進背脊,讓她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慕含嬌確實說了這句話,她之前騙魏浟吃下了帶有“神仙藥”的糕點,魏浟藥性發作的之後,知道是她乾的好事,眸子染了血一樣猩紅,惱怒質問:“你好大的膽子?”
慕含嬌見計劃得逞,心下暗喜,當就投入魏浟懷裡,兩截細嫩的胳膊勾著他的脖子,幾乎是咬著他的耳朵,媚聲道:“含嬌傾慕殿下已久,奈何求而不得,隻好出此下策,殿下,表哥,阿浟表哥,含嬌自知有罪,願任由處置……”
所以,魏浟就當真“處置”了她,而且把她處置得半死不活。
感覺身子像是被車輪碾過一般,整個人都快廢了,慕含嬌突然有點後悔莫及,她到底是怎麼鬼迷心竅了啊。
男人貼在身後,腹部滾燙又粗糙的指尖向下滑,慕含嬌都快哭了,趕緊道:“是含嬌錯了,下回再也不敢了。”
“你還想有下回?”
“沒,沒有下回,還望殿下大發慈悲,今日之事權當沒有發生過,是含嬌癡心妄想,不知廉恥,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殿下麵前……呃,疼……”
話沒說完慕含嬌便夾住了發軟的腿,臉頰兩側泛著霞暈,美眸之中波光粼粼,朱紅的嘴唇好似都要被咬出血來。
他問:“你說什麼?”
慕含嬌都不知道她哪裡說錯了,他又要這麼對她,趕緊懇求:“我,什麼也沒說,表哥饒了我可好……”
慕含嬌喊魏浟一聲表哥,因為二人的母親是同胞姐妹。
魏浟的母親入宮為妃,後來做了皇後,所以魏浟是嫡出皇子,身份尊貴的昭王。
而慕含嬌的母親嫁了第一狀元,奈何父親很早過世,緊接著祖母過世,母親為父親守寡,為婆婆守孝了三年,這才領著慕含嬌回了娘家鎮國公府居住。後來母親被逼改嫁,還沒半年也去了,隻留下慕含嬌孤苦伶仃的一人,空有鎮國公府表姑娘的名頭,留在外祖母身邊陪伴左右。
兩年前母親領著她進京,那時候第一回見魏浟,看他一身親王暗紫蟒袍,身如玉樹,姿容俊美無儔,帶著與身俱來鵷動鸞飛般的尊貴氣質,總是麵無表情,鳳眸中目光清幽深邃,透出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沉穩內斂。
見著好看得跟天神下凡般的男子,慕含嬌當時就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年僅十四,正是情竇初開時候,少女的愛慕之心就此一點一點滋生蔓延。
兩年以來,她用儘渾身解數想討好魏浟,明知他已有婚約,為了心愛的人也不介意伏低做小,反正他貴為親王少不了要娶側妃還要娶很多妾侍,卻被屢次拒絕在千裡之外。
直到前幾日,身邊丫環阿桃給她找來了“神仙藥”這種東西,說是用這個法子,她和昭王的事情絕對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