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曜冷哼一聲,鎮定淡然道:“一切可都安排妥當了?”
章仲義知道,主上所說的是起兵的事,籌劃多年一直缺的就是一個契機,此番正好以跟端王結仇,正好師出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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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慕含嬌還臥病在床,這次實在病得厲害,整日渾渾噩噩的已經病了兩三日時間,有人給她喂藥,也有人給她喂流食。
更恐怖的是,她月事在這個時候很不巧的來了,也正是因為這個,她淋了雨才會病重得這般厲害。
害得她又疼又難受,感覺自己要死了似的,喘氣都有些困難,她肯定是又要死了吧。
平時除了流螢和阿桃悉心照顧她,魏浟也會時常進來看她,還給她喂藥。
慕含嬌看見魏浟,都哭了,可憐巴巴的望著他,委屈道:“表哥,我會不會要死了,好難受……”
他握著她的手,在她耳邊安慰說:“哪有那麼容易死……乖乖喝藥,沒兩天就能痊愈。”
魏浟彎腰附身下來想親她,她側開臉躲避,虛弱道:“會傳染……”
魏浟輕輕掰過她的臉,道:“把病傳給我,說不定你好得快些。”
隨後便落下一個吻,在她冰涼的唇瓣上,停留了片刻,才緩緩退了開去。
慕含嬌動也不動,一臉幽怨,不滿的嘟囔道:“禽獸,就知道乘人之危。”
魏浟現在臉皮厚到一定境界了,淡然道:“你現在才知道我禽獸?”
慕含嬌憋紅著臉,沒力氣跟他較勁,隻好又問:“我娘他們怎麼樣了?”
魏浟還是那句話:“在河間等你,你好了我們就去找他們。先睡一覺吧……”
慕含嬌實在太難受,也隻好又閉上眼睛昏昏睡睡。
她病倒的時候,不管白天晚上,總是斷斷續續的做夢,夢見魏浟正安靜的坐在她麵前,沒有噩夢,這次很平靜安詳。
兩人身處在桃花林子裡,清風一吹,滿天飛舞的粉色桃花花瓣,如紛紛落下的雪花一般好看,一副寧靜又祥和的景象,讓人心裡都暖意融融的。
魏浟臉色發白,身形消瘦,已經沒有那副英姿挺拔健壯的模樣,他掩唇輕咳了兩聲,略微嘶啞的聲音,柔聲詢問:“嬌嬌……我沒來得及問你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這桃花喜歡麼?喜歡的話,今後每年表哥都帶你來看……”
慕含嬌差點沒認出來這是魏浟,她很想問他怎麼變成了這副模樣,是不是生病了,而且好像是很嚴重的病,整個人都無精打采,臉色難看至極。
可是她說不出話來,也做不出任何動作,感覺自己隻是一塊石頭,就隻能這麼呆愣愣的看著他。
他們一會兒在看桃花,一會兒又在遊湖,遊山玩水,吃喝玩樂,春夏秋冬,一幅幅美好溫馨的畫麵,好是讓人覺得悠閒愜意,夢境一直都是又甜又美的好夢。
慕含嬌很喜歡夢裡的感覺,也一點不害怕那個病懨懨的魏浟,隻是這個夢特彆奇怪就是了,以前也沒做過這種夢。
夢裡的魏浟生病了,慕含嬌覺得,肯定是魏浟親她,還說把病傳給他,所以才會做這麼奇怪的夢。
直到第四日,慕含嬌月事完了,才病情漸漸好轉,稍微清醒了過來。
慕含嬌是被餓醒的,醒來的時候腹中擂鼓巨響,簡直餓得她前胸貼後背,頭暈眼花了。
翻身就從床上坐起來,環視一眼周圍死氣沉沉的木牆,她蓋著的倒是嶄新的棉布被褥,穿的衣裳雖然也是樸素棉布可好歹也是新的。
隨意的穿好了衣裳,披頭散發的,本來隨後慕含嬌想穿鞋子下床去找吃的,可才發現床邊沒有鞋子?
也隻好穿著布襪下地,踩在木地板上頭,身子綿軟無力,跌跌撞撞的來到門口,打開了房門。
才剛準備往外頭望一眼,一個黑影就已經擋住了她的視線。
背著光,男人英姿挺拔,身如玉樹,隻能看見一個黑影,周圍輪廓泛著金色光暈。
好半晌才看清男子容貌,麵如碧玉無瑕,眉如墨畫,鳳眸微斂,垂目下來,以一種直懾人心的目光看著她。
慕含嬌微微詫異,提著一口氣,還沒來得及說話。
魏浟先行屈膝蹲下,抱著她並攏的雙腿,豎著把她抱了起來,就往屋裡走,還念道:“沒穿鞋怎麼就下地。”
慕含嬌病沒有痊愈,依舊昏昏沉沉的,有點意識朦朧,被魏浟放在床邊坐下之後,仰起頭來看他,道:“表哥,我好餓……”
魏浟幫她找來了鞋子,蹲下身,拍了拍她腳底的塵土,親手替她穿上,一麵詢問道:“想吃什麼?”
慕含嬌低頭,看著他給她穿鞋子……還有點沒反應過來,遲鈍的回答:“填飽肚子就行。”
畢竟快要餓死的時候,哪裡還管吃什麼。
隨後穿好鞋子,魏浟牽著慕含嬌袖子下頭柔軟的小手,拉著她從床上下地,還問:“走得動麼?”
慕含嬌點點頭,被他牽著手還有點怪異……想偷偷一點一點縮回來,可是被他發現了,握得更緊了一些。
這麼被魏浟牽著手扶著胳膊,雙腿發軟的緩緩走出門,一瞬間光線太亮還有點睜不開眼睛,片刻才稍緩過來。
抬眼就見陽光明媚,碧空如洗,萬裡無雲,山間碧綠成蔭,單獨的木屋依傍在山腳下,籬笆圍成的院子,院子裡還種著一顆大榕樹,周圍守著稀稀拉拉的幾個親隨。
慕含嬌看了一眼遠處,回過頭來見到流螢和阿桃都在開闊的廚房備吃食,頓時有點不自在的把手往回縮:“讓人看見了……”
魏浟攙扶著她,道:“沒外人。”
慕含嬌虛弱得沒力氣掙紮,隻好放棄抵抗。
隨後進入主屋之內,端坐地墊上,等了沒片刻,便端上桌幾碟小菜。
因為慕含嬌生病,隻有清淡的山間野菜,清炒冬瓜,豆沙小饅頭,還有南瓜粥,是阿桃早就熬好的,所以很快就盛了上來。
阿桃看著自家姑娘病弱憔悴的模樣,簡直心疼得不行:“姑娘,你可好些了麼?我給你熬了最喜歡的南瓜粥,餓了多喝一點。”
慕含嬌尋思片刻,好奇的詢問:“阿桃,你是怎麼過來的?”
她記得,當時隻有流螢帶著她騎馬走了,場麵混亂,還擔心阿桃遭遇不測了呢。
阿桃才解釋:“我當時被趙四拖上了馬……對了,情急之下,我還讓他帶我去把姑娘最重要的箱子拿過來了,還好裡頭老爺的字畫沒有濕。”
說著,阿桃指向一邊牆角放著的兩個箱子,下麵一個大一些的木箱是放父親遺物的,另一個小一些的……呃,好像是魏浟送的藥。
不過慕含嬌就奇怪了:“哪個趙四?”
阿桃答道:“就是車夫……”
什麼趙四,不就是黑煞麼……魏浟在旁邊聽得有些不耐煩,招呼道:“你不是餓了麼,趕緊先吃了飯再說,阿桃出去。”
兩人閉嘴,阿桃隻好聽令,趕緊退出去了。
慕含嬌餓了,還在一勺一勺的喝粥,一點一點的吃菜,因為餓急了也吃不快,有點著急。魏浟在旁邊,平靜的目光籠罩著她,就這麼看著她吃飯的模樣。
慕含嬌把桌上備的食物通通吃得一乾二淨,才終於吃飽喝足,感覺身上都更有力氣了一些。
她偷瞄一眼魏浟,其實有些不解,他怎麼自己不吃,總喜歡看著人家吃飯?以前怎麼沒發現還有這個嗜好……
發現魏浟一直盯著她看,慕含嬌不禁問:“你看什麼?”
魏浟朝她揚了揚下巴,話語間帶著些許嘲笑的意味:“吃個東西弄得滿嘴都是……”
畢竟喝了南瓜粥,嘴上免不了可能沾上了吧,一時也沒有手帕,慕含嬌就下意識伸出舌頭,沿著唇瓣舔了一圈……
這場景,完完全全落到了魏浟眼中,鮮紅的小舌頭舔著自己花瓣一般粉嫩的嘴唇,所到之處留下濕漉漉的唾液,嘴唇都變得瑩然剔透了幾分。
隻是不經意間小小的一個動作,魏浟一瞬間心裡就撩起了一股火似的,渾身都熱血澎湃了……
她一定是故意的吧,故意這麼勾人。
魏浟心頭癢癢的,目中閃過一絲異樣,屏住呼吸,朝著她勾了勾手,道:“你過來,我幫你。”
慕含嬌可能病傻了,當時也沒想,以為他說的有手帕之類的,就挪上去一些。
結果男人詭異的唇角一揚,手掌勾著她的後腦勺,將她拉過來就在她嘴上舔了舔,把唇角殘留的南瓜粥舔掉了。
慕含嬌這才知道,他說的意思是,幫她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