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榮一行人被俘虜, 一並帶回營地。
魏浟帶著慕含嬌騎馬回去的, 因為怕她受不住,速度很慢。
慕含嬌久久心驚肉跳, 側身坐著, 雙手圈著魏浟的腰,貼在他懷中。
她猛然想起來顧存, 連忙道:“顧二哥他剛剛為了救我……”
魏浟打斷她的話,“彆擔心,他被救下了,受了傷,我已命人先送回營地。”
在騎馬緩緩回去的路上, 魏浟才解釋,本來今夜他帶著人潛入襄陽城想救慕含嬌的, 沒想到去得晚了一步,發現慕含嬌剛剛被彆人救走了。
慕含嬌回想起來就頭皮發麻, 怯生生的道:“是高雲旖, 我險些被她勒死了,還好顧二哥即時救了我……”
魏浟圈著她小小的身子,是安慰慕含嬌, 也是安慰自己, “還好你沒事, 嬌嬌對不起, 是夫君沒能保護好你。”
還好嬌嬌沒事, 這是最重要的。不然, 真不知應該怎麼辦才好。
慕含嬌微微搖頭,“你沒什麼對不起我的地方。”
隨後想了想,她又詢問,“表哥,你打算如何處置舅舅?”
魏浟沉思片刻,道:“畢竟外祖父對我恩重如山,我答應不會動高家,現在已經迫不得已一犯再犯了……”
慕含嬌皺眉,“我也不想讓舅舅死,不然我們跟他們有什麼區彆……”
魏浟歎氣,“可是就像高雲旖一樣,她一錯再錯,你一讓再讓,最後卻給她機會報複,反而害了自己,這種人就不能對他手下留情。”
慕含嬌愣住,無言以對……
魏浟隻道:“嬌嬌不必操心,此事我另有打算。”
“……”
魏浟帶著慕含嬌回到營地,顧不得眾人的眼光,抱著她就先進了帳內。
裡頭生著爐子,明顯更暖和得多。
慕含嬌還久久不肯從魏浟身上下來,好像受驚的小兔子,瑟瑟發抖的靠在他的身上。
魏浟幫她暖和了一下身子,因為軍營裡沒有準備侍女,還親自給她換過了衣裳,用熱水稍微擦拭了身上汙漬,再抱到床榻上躺下,嚴嚴實實蓋上被褥。
慕含嬌全程看著他,話說,讓男人伺候照顧她什麼的,她好像已經習以為常了?
慕含嬌早已精疲力儘,凍了一夜,等暖和過來,才舒適了許多。
時隔半個月,夫妻重逢,同枕而眠。
魏浟將酥軟的身子整個抱在懷裡,為她取暖。
他忍不住低下頭,蓋上她朱紅灼目的唇瓣,剝開一層花瓣,探入其中,卷出香甜的蜜,貪婪的吞進腹中,一遍遍親吻她。
慕含嬌早就學會了如何熟練的親吻,也毫不避諱,主動的回應和迎合,甚至是奉承。
她捧著男人的麵龐,啃咬他的唇,滾燙酥麻的感覺從唇上傳來,讓二人都不自覺身子越來越熱,愈發激情四射,春光浮在了臉上。
她現在知道有多離不開他了,一刻也離不開,好像一眼看不見,就會有無窮無儘的思念,她也體會了相思之苦的煎熬。
兩人纏綿了片刻,就在魏浟已經烈火焚燒,腹部**攢動,將手探入她滑嫩的肌膚上,想要進行下一步的時候,猛然機智了幾分,想起來嬌嬌懷孕的事情。
他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咬著嬌嬌的耳垂,可憐巴巴的懇求,“嬌嬌,我有一個月沒有……”
他輕撫著她,好似整個腦子都已經被她的香軟和情意所占據,隻有她在身下含淚求饒的模樣,她的嬌嬌,此生摯愛,至死不渝……
慕含嬌當然是義正言辭的提醒他,“有身孕不能那樣的。”
男人炙熱的呼吸灌入耳中,他說他想,忍不住了,想嬌嬌,蝕骨鑽心那種,好像 一萬隻螞蟻在心裡爬那麼難受,現在不要就會死掉。
他問她,“嬌嬌忍心讓夫君憋死麼?”
慕含嬌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哪有一個月沒做那個事就會死掉的啊!那他成親以前那些年怎麼過的!
慕含嬌不肯,道:“你知道,我大病之後身體一直不好,這番被擄這麼久不知道胎兒有沒有受到影響,不能胡來……若是你實在忍不住,不那個就會死的話,要不然為了保命,給你納妾吧……”
魏浟有些來氣,恨得不知道拿她怎麼辦,咬了慕含嬌一口,警告道:“今後不許再說這種話,今生今世,夫君隻要嬌嬌一人。”
慕含嬌才不信,“你一個月都忍不了,怎麼忍一年啊!到時候你自己都想。”
魏浟深吸了一口氣,忍住致命的誘惑,拚命不去想那些事情,有些委屈道:“我不會,嬌嬌,我忍住行了吧……”
慕含嬌想了想,抿唇一笑,湊到魏浟耳邊悄聲道:“要不然,上次我們分開的時候,我答應你的那個……”
魏浟心下怦然一動,一瞬間,無數禽獸的想法從腦中閃過,不過想著嬌嬌今日死裡逃生,已經勞累過度,還是忍了下來。
男人愛憐的摟著她,道:“等一陣,挑個好日子吧,我,還能忍一忍……”
隨後,累得已經渾身乏力的慕含嬌,靠在男人懷裡,又安全,又暖和,實在又累又困,迷迷糊糊,昏昏沉沉,很快睡熟過去,一夜無夢。
魏浟久久看著懷裡的嬌妻,手輕輕撫過被凍得發紅還沒緩過來的臉蛋,看著她脖子上的淤青,心下陣陣撕痛,手漸漸握成拳頭……
真的是,現在就想將擄走慕含嬌的那些人碎屍萬段!
次日,魏浟沒有親手殺高榮,而是將他交給了顧存處置,說是讓顧存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顧存冷笑,“與他有仇的是昭王妃,為何不讓她親自報仇,豈不更痛快?”
魏浟沒有理他,嬌嬌的手才不是用來殺人的呃,是用來……唔……他想……
嬌嬌雖然胎兒安好,可是又染上風寒了,唉,“好日子”還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呃,折騰染了風寒的嬌嬌,也太禽獸了吧。
雖然看這個顧存很不順眼,甚至懷疑他打算擄走嬌嬌,不過至少他即時救了慕含嬌,還不惜拚命為她斷後,所以魏浟也不計前嫌,客氣了幾分。
他負手背後,道:“這回算是給你將功補過,今後望你有些自知之明,彆再有任何非分之想,不然彆怪本王不客氣。”
顧存倒是一臉淡然,道:“殿下誤會,下官對昭王妃隻是兄妹之情,絕無非分之想……”
兄妹之情,這個詞倒是用得很好。
魏浟點點頭,“行,既然如此,本王也當你是兄長相待,今後便當你是自己人,可彆叫本王發現你有何處不該有的意圖。”
“……”
於是,慕含嬌連舅舅最後一麵都沒見到,高榮的屍首就這麼被橫著抬回了襄陽城外。
據說是高榮企圖夜襲敵營,被亂刀斬殺於此,也算是光榮犧牲了。
襄陽城內因此軍心大亂,靖王更是大為所震。
不過慕含嬌安然回來,魏浟除了建元帝依舊軟禁在皇宮,其他靖王的家眷都還給了他,高家的人也並沒有為難,甚至讓人去勸世子高頃歸降投誠。
奈何高榮死在魏浟手上,高雲旖死在慕含嬌手上,高頃是絕不會歸降的了。
一轉眼已經是除夕,慕含嬌和魏浟成親的第一個年,是在軍營裡過的,與將士們同樂,加之還有元辰和顧存等人在,倒也過得還算熱鬨。
魏浟的第一次“好日子”就在過年這一天,慕含嬌不但把準備好的生辰禮,刺繡了白狼的荷包送給了魏浟, 還悄悄告訴他,今日要為他口侍,算是補償生辰的虧欠。
慕含嬌可憐巴巴的說,“表哥,我知道小白狼被我們吃掉了,是它救了我們的命,不然我們又冷又餓,你受傷我發燒,說不定都死在天池山上了,所以我們應該永遠記得它的恩情……”
魏浟含笑將她摟在懷裡,嬌嬌很乖,也很善良,總是叫人心疼。
晚上魏浟坐在床上,慕含嬌蹲在墊子上,全程漲紅了臉,咬著鮮豔欲滴的唇瓣,明明是自己提出來的,卻久久猶豫,在魏浟的鼓勵之下,最後不知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捂著發燙的臉,心下一橫張開了小巧檀口。
魏浟心跳劇烈,垂目看著嬌美的人,朱紅的唇瓣,笨拙而生疏,又慌又亂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手掌輕輕揉著她順滑的長發,捧著她的小腦袋,魏浟呼吸都變得急促,指引著她,心下早已是血脈噴張,心腸澎湃,好似泡在溫泉裡那麼舒服,叫人忍耐不住。
還沒片刻,慕含嬌很疼,好像嘴都合不攏似的,魏浟也不勉強,讓她換成了手幫他解決,還好憋了太久,他很快就結束了。
完了之後,兩人抱在一起躺著,魏浟溫柔的在她身上遊動,在她耳邊詢問,要不要讓她也舒服一下。
慕含嬌連忙搖頭晃腦,才不要……
魏浟不管,還說,“嬌嬌放心,這樣不會影響到胎兒。”
“表哥你好討厭……”
“嬌嬌口是心非,明明很喜歡。”
如今大局已定,開年之後,魏浟便帶著慕含嬌回了京城,將襄陽戰場暫且交給其他人。
皇帝早就被軟禁得失去了所有權力,最後始終頂不住壓力,在正月十五的時候,心灰意冷,寫下了禪讓詔書,將玉璽雙手奉上。
本來按照名正言順來說,是禪讓皇位給魏瑾的,不過魏瑾重病臥床,半死不活,眼下狀況,也隻能讓給魏浟才能服眾。
魏浟還有些猶豫,因為他答應過要帶嬌嬌回東萊,去海邊住,那是她的心願。
慕含嬌倒是看得開,不以為意道:“多等幾年,天下太平,百姓安定之後,我們再回去也不遲啊。而且,現在最大的心願是和夫君永遠在一起,身處何處已經不重要了。”
等以後年紀大了再去海邊,這倒是個兩全其美的法子,魏浟欣然接受。
不過,還有一個讓朝臣都頭疼不已的問題,就是魏浟用什麼身份登基稱帝,是該繼續做他的魏浟,還是恢複原本的身份魏玥。
最後,魏浟想也沒想就選擇了用了一二十年的名字,因為名字是老鎮國公給的,命也是老鎮國公救的,魏玥早就已經死了,活下來的本來就是魏浟。
登基大典定在開年的二月初二,封後大典同日進行。
慕含嬌四個月大的肚子已經有了弧度,不過還好皇後冕服厚重寬大,穿在她身上遮擋得嚴嚴實實,也看不出來肚子。
此刻,母親和阿桃也被從安樂接了過來,暫且就住在宮裡陪伴慕含嬌。
慕含嬌看見母親自然是欣喜不已的,然而高意如卻一直心存歉疚,因為高榮、高雲旖和皇後做的那些事,真的讓高意如都覺得無顏麵對慕含嬌。
慕含嬌倒是不以為意,安慰道:“娘,那是她們自作孽不可活,現在都已受到了應該有的懲罰,今後再也不會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了。”
因為高家已經下台,另外就剩一個靖王,想必民心所向,拿下他也隻是遲早的問題。
高意如看看慕含嬌的肚子,再看看她穿著的一身皇後冕服,即將冊立為後,也是心下欣慰,好像一切都已經圓滿了。
登基大典,鼓樂齊鳴,氣勢震天。
文武百官皆跪於應天門下,參拜新帝後,有大膽的偷瞄了一眼 ,便見黑紅冕服的一對帝後,如同完美的一對金龍玉鳳一般,相互攙扶著,華服娓娓拖地,一步步走上玉階紅毯,立於殿堂之上。
金色的陽光撒在二人身上,這一刻比璀璨珠光更為耀眼奪目,直看得人睜不開眼睛。
魏浟在朝中勳貴和各方諸侯王的擁護下稱帝,改年號為盛平,冊立慕氏女為後,魏宿退位做了名義上的太上皇,兄長魏瑾封為燕王,以前的親王隻要投誠就保持封號不變,其餘有功之人,全數論功行賞,加官進爵。
首先就是燕王魏瑾,慕含嬌在知道他病入膏肓,還打算讓魏浟追封流螢燕王妃的時候,一拍額頭,總算憋不住要告訴他真相了。
“大哥,要是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彆殺人可好?”
慕含嬌對魏瑾的要求很低,他生氣沒關係,隻要不殺人就行,要不然,萬一他一生氣把白芷殺了如何是好。
魏瑾點頭同意。
慕含嬌才吞吞吐吐道:“其實,流螢沒有死……”
此話一出,魏瑾擰起眉頭,目光凜冽的看著慕含嬌,沉聲問她,“你說什麼?”
慕含嬌背脊發涼,躲到魏浟背後,才怯生生的回答:“流螢還活著。”
魏瑾問,“她現在何處?”
慕含嬌道:“我也不知道,我以前聽她說,等結束了一切就歸隱山林,我想她應該已經找到適合她的地方了吧?說不定和他爹一起的呢。”
也不知是不是慕含嬌這句話的作用,她剛說完,魏瑾突然從輪椅上站了起來,麵色凝重的,什麼話也沒說,就這麼離開了。
慕含嬌看著魏瑾的背影,再看看魏浟,不解詢問,“陛下,大哥他要去哪啊……他病這麼重,你也不攔著他?”
魏浟輕笑,還有點幸災樂禍,指著魏瑾的背影詢問,“嬌嬌,你覺得他現在像什麼?”
“像什麼?”
像前世,慕含嬌死後的魏浟,隻剩半條命的那個魏浟,病懨懨,消瘦頹廢,萎靡不振的模樣。
現在的魏瑾,就跟那個魏浟簡直一模一樣,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不說還好,這麼一說,慕含嬌也覺得還真的很像,連連點頭。
不禁感歎,還真是奇妙……
這一世的病秧子不是魏浟,竟然變成了魏瑾,隻希望,魏瑾不會過得如魏浟那十年那麼淒涼才好。
魏浟道:“不過區彆在於,她沒有死,還可以找回來,有些人不想悔恨終生,就隻有去找了。”
慕含嬌恍然大悟。
魏瑾是以為他害死了流螢,所以心存愧疚,就和前世的魏浟以為害死了慕含嬌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