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綺羅笑了出來,“馬上要到小姨的婚禮了,您還是給他留點臉麵吧!帶著傷參加婚禮算是怎麼回事兒啊!最起碼給這個事兒湊合過去。”
說起這茬兒,白綺羅又問:“爸,這件事兒,您都安排妥當了?”
白修然頷首:“你爸做事兒,你還擔心?你放心好了,沒問題。”
順著山路上山,車子很穩妥的停在了山門,白修然提起食盒,又去把後備箱裡的幾個偌大的袋子取了出來。都是一些香燭車馬之類的。
白綺羅:“我來吧。”
她都不知道這些東西什麼時候放在後備箱裡的,想來是白管家準備的。
白修然搖頭:“我來,難得來看你媽,我總歸不能表現的太差。”
“那我提食盒。”
白修然:“不行不行。你乖乖跟著走,我答應你媽要好好照顧你的。讓你提東西怎麼叫好好照顧?我可乾不出來這個事兒!”
白綺羅也不爭了,笑嘻嘻的跟在白修然的身後,她仿佛回到了小時候和他爸一起去給她媽上香的時候。她沒有媽媽,從小就沒有,不過她知道,她媽媽是一個很好看的女人。
隻是,命不長。
父女倆一同來到墳前,白綺羅看著墓碑上的照片,徑自坐在了墓碑前,就如同她所預料的一樣,和她媽媽一模一樣。
她低語:“媽媽,我來看您了。”
白修然微笑起來,他將食盒放在一邊,說:“我也來了,你看,我把阿羅養的很好。我也給自己養的很好,哦,不過這個你應該不是很在意。來來,看看我給你帶啥好東西了!”
說完,立刻開始翻自己的兜子,“現在交通方便,人來人往,很多東西都雜了啊,連麻將都比以前多了幾個玩法,我怕你隻會一種玩法,在那邊丟人……丟鬼,所以我把新近流行的幾種玩法兒都寫出來了,你也看一看,學會了不至於沒有牌搭子。南方鬼,咱們也不懼怕。”
他拿出自己寫的方方正正的一個本子,白綺羅安靜的坐在一旁,果然,上麵是白修然清雋的字跡,他掏出火柴點燃,又說:“等你學會了,我給你燒的那幾個牌搭子,你就彆跟他們玩兒了,技術不行。你去找彆的鬼玩兒,原來那幾個牌搭子,就給你當保鏢好了。哦對,我又給你多準備了幾個保鏢,你儘管去玩兒,不怕的!”
他又開始燒紙人。
白綺羅一點都不覺得怕,不知道為什麼,反而是覺得有點溫馨,她坐在地上,開始抱著膝蓋,後來也跟著她爸一起動作。
“爸,我媽打麻將還帶保鏢乾啥啊!撐場子麼?”
白修然:“這不是防止被彆的鬼欺負嗎?哦對。”
白修然又說:“我給你女兒找了一個女婿,就是先頭跟你說過的馮驍,就是馮小五子。人還是可以的,對你也是孝順的。這不,給你寫了一個出千的一百種方式。這個你回去好生看一看,適當的耍點詐,不會被發現的。”
他又掏出一個筆記本!
白綺羅瞪大了眼睛!
她再次探頭看一看,好像還真是馮驍的筆跡。
白綺羅:“…………………………”
他們竟然默默的,搞了這個!
而且,瞞著她!
白修然繼續開始燒:“就算學藝不精被發現也沒事兒,你保鏢多錢也多,既可以用錢擺平,也可以用武力擺平。放心,你絕對是地府獨一無二的富裕鬼。”
他又開始燒錢:“你男人比以前更有錢了,你隨便花好了。哦對,過幾天你那個惡毒的未來妹夫也會下去了。如果可以,你帶人揍他一頓吧!我其實還想打他一頓的,但是實在是不能讓他帶傷結婚。咱們最起碼演戲也要演全套不是?當然,如果你要是覺得保鏢不夠就雇點彆的鬼。我有錢的。”
白綺羅噗嗤一聲噴了,“爸,你乾嘛鼓動我媽做壞事兒呀!”
白修然:“你媽身體弱,多少也要鍛煉一下的。打人這個運動還是很不錯的。”
白綺羅:“………………”
所以白家幾個姨太太那麼奇葩,都是被她爸影響的嗎?嚶嚶嚶!
這麼一看,白修然真的準備了好些東西,他邊燒邊碎碎念,竟然足足燒了快一個小時。光是麻將,就燒了好幾副!
而白綺羅一直都在旁邊幫忙,二人做完一切,白修然都是完全不覺得這是墳前,反而拿出了食盒,他說:“今天是你媽的生祭。”
白綺羅剛才就在想為什麼是今天來,她記得她媽不是今天過世的。果然,是她媽的生祭。
她垂眸:“是我不好,忘記了。”
白修然擼了擼姑娘的頭,笑說:“小丫頭,彆多想。”
兩個人坐在墳前把食盒吃光,白修然:“行了,走吧!”
白綺羅看向了墓碑,想了想,跪下磕了三個頭,認真:“媽,我走啦!以後每年我都會和我爸一起來的,再也不會忘記您的生辰。”
一陣清風吹過,給這炎熱的夏日帶來幾分清澈的爽利感。
白綺羅笑嘻嘻:“我知道您聽到了。”
她起身,就看到白修然開始抹眼淚了,他哭唧唧:“我閨女果然是長大了,真是長大了啊!懂事兒了好多!我這心啊!難受啊!我閨女肯定是在國外受苦才會快速的成長。都是爸不好,都是爸沒有照顧好我們阿羅,都是我的錯啊!”
白綺羅:“爸,您彆這樣,我沒吃苦啊!有錢到哪裡都不會吃苦的。您真是想多了。彆哭彆哭,讓媽看到了笑話!”
這麼一說,白修然立刻擦乾了眼淚,說:“咱們走,我不能讓這老娘們看笑話!”
白綺羅:“………………”
兩個人從後山繞到前邊,穿過佛堂,倒是偶遇了藍副署長。
藍副署長遠遠的看到他們二人,趕緊上來打招呼:“原來是白先生和白小姐,沒想到在這邊碰見你們,真是太巧了呢!二位是來……?”
白修然麵不改色,淡定:“我們過來拜一拜。”
藍副署長立刻:“原來您覺得這邊更準嗎?那我再回去求一個簽,我……”
白修然微笑:“其實不用求也知道。”
藍副署長:“???”
白修然:“隻看藍副署長眉眼清明,方正正義就可知,您近期會有好運加持!”
藍副署長:“真的???!!!”
他激動的一把拉住白修然,問:“你也會看相麼?不知白先生能否幫我看一看呢?您看我最近運氣實在是不好,不知道能不能轉運?”
最近見天兒的被章署長折騰,找兩個怎麼找也找不到的土匪父子檔,真是被折磨的要死不活!
白綺羅默默望天。
白修然搖頭:“我哪兒會乾什麼相啊。其實,我是聽彆人說的。”
藍副署長:“???”
白修然一本正經的胡謅:“剛才廳廊那邊站著一位大師,他遠遠的看您就念叨,說您容顏端方,本是十足的好人,但是因為身邊有人心術不正,而您與他相處太久,倒是平白的影響了您的運勢。不過,隻要您遵從本心,凡事誠摯一些。近期內,這個心術不正的歹人就會遠離您的生活。而您的事業也會更上一層樓。”
一番話,說的藍副署長瞠目結舌。
白修然拍拍他的肩膀:“我也隻聽到這些,你還是去追一下那位大師吧。我看他往後院走了。你詳細問一問,許是更好。”
藍副署長:“是的是的,您說的對。”
他激動的不行,連告彆的招呼都不打,就匆匆往後院跑了過去。
白修然:“看什麼?”
白綺羅說:“這樣的地方,爸你還敢胡謅,小女佩服佩服!”
白修然淺淡的微笑,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這是幫他不要泥足深陷,若是按照佛家來說,我做的是大好事兒,既然是大好事兒,那麼佛祖也不會在意我說這些話的。”
父女二人一同開車離開,而藍副署長找來找去,也沒找到白修然說的那個人。
隻是白修然走了,他倒是琢磨起來,心術不正之人……他身邊最心術不正的人就是他們章署長了!這貨真真正正是一個缺德的大壞蛋!
若是在戲文裡,都是那種該下油鍋的歹人。
難不成,是章署長影響了他的運勢?有可能,太有可能了!原來他還是有一腔熱忱的,正是接觸了章署長這種人,他才漸漸變成了現在這個昏庸無能的樣子。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實在沒用!
遵從本心,這個歹人就會離開,而他也會更上一層樓。而最近章署長的運氣確實差的出奇,也許,也許他可以按照那些話做,遵從本心?
說不定,說不定就能得到意想之外的效果呢!
藍副署長仿佛一隻蘑菇,長在了地裡,陷入了深深的思考,許久都沒動。周遭人來人往,看他一臉的激動與憧憬,皆是不知這人到底是怎麼了。
而此時白綺羅正在碎碎念:“爸,我昨天忘了跟你說,陸少帥在北平。”
白修然微笑:“我知道。”
白綺羅側頭看向了白修然,白修然:“爸在北平經營了這麼多年,總不會是睜眼瞎吧!他的事情,我都知道。”
白綺羅舒了一口氣,說:“您知道就好。”
白修然微笑,“所有讓我不安心的人,我都留了後手。不管何時,我都不會把自己置身於一個不安穩的境地。所以你不用擔心。相信爸,他們翻不出我的手掌心,不管是他們還是伍誌海,我有法子的。而且,你表哥雖然為人混亂了點,但是也不壞。隻要他不打……咳咳,我也不會跟他一般見識!”
白綺羅:“不打什麼?”
白修然抿抿嘴,說:“沒什麼,你不用知道。對了,這次王家夫妻跟老馮一起來北平。我已經跟他們夫妻說好了,兌了在北鎮的生意,來我們白家做護院。他們也答應了,往後讓阿梅跟著你,這樣也多個幫手。”
白綺羅:“啊?他們的小生意不是很好嘛?怎麼會答應您啊!”
白修然失笑:“傻閨女啊!隻要錢到位,什麼做不到啊!”
他又說:“我詳細調查過他們了,沒問題。”
白綺羅歪頭看著她爸,想了想,說:“爸,我覺得您怎麼好像什麼都儘在掌握。就像是剛才,您總不會無緣無故的坑騙一下藍副署長。您……知道他會接任章署長?”
白綺羅雖然看似單純,不過也不是泛泛之輩,這個時候她越發的覺得,她爸怎麼有點像是……重生的?
她微微眯眼,盯住了老白同誌。
白修然:“藍家是北平的大戶,藍副署長雖然慫慫的沒什麼大本事,但是他哥哥可是一個能人。如若章署長死了,這樣難得的機會,他們家不會不使勁兒的。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們家會趁著這個機會把他推到署長的位置上。我不過是在這件事兒裡加一把火,讓他更堅信自己能坐上章署長的位置從而在章署長死了之後更努力爭取罷了。而就事情本身而言,我也是希望他能坐上這個位置。一來,他人不壞。二來,跟我關係不差。雖然建立一段新關係也不難。那麼又繞到第一個問題上了,他人不壞。這也是重點。換了一個章署長這樣的,就算能建立一段新的不錯的關係,也沒意思。”
白綺羅:“好複雜!不太懂。”
所以,她爸不是重生,隻是太精明?
再一想,她爸好像也沒有哪裡特彆像是重生的人呢!而且,裡也沒有寫她爸是重生的,隻是寫了,他超級聰明超級厲害超級能乾!
畢竟,大男主傑克蘇,怎麼可能不厲害呢!
厲害的人和普通的人本來就差著十萬八千裡,不是重生,也不影響他聰明!
當然啦,不管是不是重生,總歸是她爸,又不是很重要。她爸總歸不會害她的。這麼一想,白綺羅瞬間就將這件事兒拋諸腦後,不管了!
她靠在玻璃上,小皮鞋噠噠噠的打著拍子,哼曲兒。
白修然微笑:“我閨女唱歌,真是天籟之音,太好聽了!”
白綺羅驚喜:“真的嗎!”
她立刻坐直了:“彆人都說我唱歌跑調兒!”
準確說是,五音不全,魔音穿耳!
白修然:“胡說!誰說的!胡說八道,嫉妒,就是嫉妒!”
白綺羅又抿起了小梨渦,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