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袖之癖!”
白綺羅噗嗤一聲噴了,她小聲兒:“六姨娘您怎麼知道的啊?”
六姨太:“他乾嘛一直盯著你爸啊?那眼神兒,真是跟狗見著骨頭似的。”
“咳咳咳!”二姨太的咳嗽聲傳來,六姨太立刻就閉嘴了。這個時候,她不能胡說。
好在,這樣的小插曲沒有旁人聽見,大家都在議論章署長由內而外散發的高興。
其中陳誠最是感慨:“妹妹真是好運,妹妹終於好運了!難得他們這樣情投意合,我這當哥哥的真是太高興了。他們能夠生活的好,真是比什麼都好,比什麼都好啊!”
立刻有人附和:“可不正是麼?看章署長高興的嘴都合不了!可見十分滿意咱們曼瑜啊!她真是個幸運的女子。”
“曼瑜也喜歡章署長啊,昨晚高興的一宿沒睡,今早一直都精力充沛,興高采烈的。她念叨了好多次,說是這一個多月來,就等著這麼一天了!”
幾個人議論紛紛,白修然站在一旁,微笑頷首:“世間最美好的感情,當屬情投意合,而真正能找到這樣感情的人,都是被老天爺垂憐的幸運人。”
“對的對的!”
白綺羅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她微微垂眸,若有似無的笑了笑。
可不是高興麼!
章署長高興在可以算計新婚妻子的錢財,將她踩在腳下,更有甚者,害了她的性命!
而她小姨也高興終於可以擺脫這個人渣了。
彆說她小姨高興,她也高興啊。
白綺羅倚在牆邊,淺淺的笑,陸孝勵一回頭就看到她的笑容,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好像看見了仙女兒。
白綺羅察覺到他的視線,疑惑的看向他,陸孝勵抿抿嘴,回過了頭。
六姨太蹙眉:“他看你乾啥?”
今天,怎麼每個人都怪怪的!
白綺羅攤手:“我怎麼知道?也許是怕我搗亂?”
二姨太:“我們阿羅才不是這種人!”
白綺羅淺笑出來。
幾人正說話兒呢,就看樓上的笑鬨聲不斷,一行人簇擁下樓,為首的正是章署長,他背著陳曼瑜,陳曼瑜的手搭在章署長的肩膀,露出白皙的手腕與……十幾個厚重的大金鐲子。
除此之外,兩隻手也滿滿登登的帶著大金戒指,一看就富貴耀眼。
章署長這段日子在醫院住著,吃的清湯寡水,哪裡有什麼力氣,他背著陳曼瑜,步履有些蹣跚。不過饒是如此,卻還是一步步的前行。
周遭男人:“………………”章署長,有點虛啊!又想到他還有那裡受傷不舉的傳言,眾人的表情立刻就微妙起來。這嫁的倒是不錯,但是如若男人那個都不行了,還有啥用?
當然,不管內心如何揣測,眾人都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章署長背著陳曼瑜,心中怨氣加深,這婆娘也不知道體諒他,竟然帶了那麼多的金飾,沉死他了,真是個蠢女人!
“等一下!”陳曼瑜突然開口,她說:“老章,我家所有親眷都在,你當著大家的麵,給我唱一首情歌吧。”
章署長:“……………………!!!”
親朋好友:“……………………!!!”
陳曼瑜晃了晃,章署長險些摔了,他堪堪撐住,說:“這裡……不必了吧?”
陳曼瑜堅定:“若是你不給我唱,這個婚我就不結了!你一定是不愛我!不珍惜我!現在這樣的時刻你都不能對我好,那麼我怎麼敢相信你結婚之後會對我好呢?你放我下來!”
她再次掙紮起來。
章署長心裡再次罵娘,都到這個時候了,臨門一腳,她竟然又開始鬨這個,這個蠢女人!蠢死了!
章署長氣的七竅生煙,試著講理:“你看,哪裡有這樣的事情?我對你的心意,你是了然的。我以為你該明白,沒想到你現在還在懷疑。我一個大男人,在這裡唱歌,很不妥當。”
“有什麼不妥當的?我們是真心相愛,你為我唱歌,讓大家感受一下你對我的愛,有什麼不對?”
陳曼瑜的肩膀開始抖動,雖然她蓋著紅蓋頭看不見臉兒,但是大家猜測,她許是哭了的。
“我嫁了那麼多次,我每次都覺得自己可以和自己心愛的男人白頭偕老,可是每一次都落得孤單一人的下場。誠然,我得到了錢,可是錢又有什麼用呢?買不來真愛。我知道我們家這些親戚多少都在背地裡嘲笑我窮的隻剩下錢了!你就當幫我長長臉,好麼?”
親朋好友:“…………!!!”不,我們沒有!
章署長此時已經不僅僅是七竅生煙,他簡直是恨不能掏出槍,直接崩了這個賤人!不過這個時候,他實在是累極了,連腿都感覺多了幾分抖動,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好,我唱!”
待到等一下,待到明日,待到以後……他必然千百倍的奉還給她,讓她知道他的厲害。
賤人,這個該死的賤人!
“哥哥妹妹,甜甜蜜蜜,雙雙又對對;青山綠水,日月相隨,誠摯又……”章署長隨意唱來,他委實不會唱什麼,曲子也相當不在調兒。
大家麵麵相覷,都有點看不懂麵前這一出兒了,不過章署長既然唱了,眾人都是做出一副天籟之聲的樣子,紛紛鼓掌:“好,好!”
“好,再來一個!”不知道是誰,一不小心還多喊了一個。
果然,章署長的臉更黑了。
“好了,彆耽誤了吉時!”好在,陳曼瑜還是懂事兒的。
他蹣跚著終於將人抱到了車上,一行人也都跟著出門,白修然回頭,說:“阿羅,你跟二姨太他們坐一輛車。”
白綺羅哎了一聲,坐進了自家車子,她今天真是格外的乖巧聽話,哪裡能不聽話呢?她也不知她爸和小姨到底搞了什麼,所以一點都不敢擅作主張,生怕牽累了他們。
而她雖然名聲不好,這些親戚也多少見識過她作妖,可是人啊,都是健忘的。她一身溫柔的旗袍,笑的又甜美,更是稱得上乖巧聽話。一時間倒是忘記了種種,隻感慨白家小姑娘是真的天真美好啊!
白綺羅上了車,還不等說話,就看司機衝她笑,白綺羅:“………………你怎麼沒直接去北平飯店?”
司機竟然是馮驍,白綺羅終於明白她爸為什麼讓她上這輛車了。
她嘟嘟嘴,說:“你都沒提前說。”
馮驍笑:“給你一個驚喜啊!再說如若提前去了北平飯店,我怎麼看戲啊!”
他轉頭跟二姨太三太太打招呼,隨後回頭,說:“我們阿羅今天真好看。”
白綺羅掃他,他幾天也打扮的人模狗樣兒的,連頭發都梳的精光,她歪頭問:“你這是往頭上糊了幾斤油啊。”
馮驍:“差不多二三斤吧?怎麼著?被我煞到了?”
白綺羅:“趕緊開車吧你,司機小馮!”
馮驍:“我的小阿羅這麼冷酷,我都傷心了,傷心欲絕。隻有抱抱才能安慰……”
白綺羅實在忍不住他這個戲精,使勁兒的踩他的腳,使勁兒的碾了碾,嗬嗬:“我看你需要的就是這個!”
馮驍對手指:“委屈!”
白綺羅又使勁兒:“你開不開車!”
眼看前邊的車子開始動,馮驍不敢耽誤,趕緊啟動車子,“開開開!”
陳家與章府相距不遠,除卻陳家這邊的親戚,還有好些個賓客已然來到了這邊。雖說是在北平飯店宴客。
但是總歸要來這邊拜堂,雙方父母都不在,可是這牌位總是要拜一拜的。
而按照老話兒,拜完了牌位,也算是正式的禮成。
白綺羅與馮驍一同下車,馮驍笑著湊到白綺羅的耳邊,低聲問:“上一次來,我們還是爬牆,這一次就是大搖大擺的走進來了,人生啊,真是玄幻!”
白綺羅:“你能不能離我遠一點?”
馮驍:“不太能,舍不得離開你一步!”
他倒是大膽,直接拉住了白綺羅的手:“我得讓周遭那些花花草草樹樹都知道,我們阿羅已經有主兒了。生人勿進,更不許來搶。”
白綺羅嗤了一聲,直接就掐他:“唉我去……”
他瑟縮了一下想躲,隻是這麼一聲倒是引得前前後後的人都看他,陸少帥遠遠的看見了他,停下腳步。
待到馮驍與白綺羅一同走過來,他問:“你怎麼過來了?”
馮驍也不客氣,抬起與白綺羅強行握住的手,笑嗬嗬的:“我舍不得離開我們阿羅啊!”
陸孝勵的視線落在二人的手上,沉默一下,揚了揚嘴角,說:“你還真是作死無極限,你嶽父在前邊呢!”
馮驍大無畏:“我嶽父巴不得我多親近親近阿羅呢!其實你看我嶽父批評我,其實內心是很欣賞我這個女婿的,沒辦法,優秀!”
陸孝勵嘴角抽動一下,默默轉身,直接……走了。
馮驍:“哎哎哎,你咋這麼沒禮貌呢!”
白綺羅:“跟你牽手,已經是我最大的仁慈!”
她對他嗤了一聲,隨後拉著他趕緊追上大家的步伐,此時已經拜堂,眼看二人一拜二拜三拜,禮成。她露出快樂的笑容,想來今天,所有人都快樂!
章署長致辭:“多謝各位百忙之中抽空蒞臨在下與陳曼瑜女士的婚禮,我與陳曼瑜女士相識一年,情投意合,傾心相戀,今日能夠極為秦晉之好,實在是內心甚悅,我愛慕陳女士的心意,日月可鑒。自此,我在此宣布,我的人、我的心、我的財產,從今日起,都是陳曼瑜女士所有。如違此願,天打雷劈!”
“好!”掌聲雷動。
章署長微笑:“我章某父母已然不在,章府地方有限,雖不在府邸設宴,但是已然在北平飯店準備好一切。諸位,請!”
他這一次總算是不用抱著陳曼瑜了,他牽著陳曼瑜的手,說:“我們走。”
隨著熱熱鬨鬨的聲音與劈裡啪啦的鞭炮聲,章署長拉著陳曼瑜一同上了車子,再次上車,章署長心情格外的激動,這一次,就是陳曼瑜就是他的囊中物了!
再多好聽的話,再多的濃情蜜意,也不過都是過眼雲煙,他誌得意滿的笑了笑,說:“曼瑜,折騰了這麼久,餓了吧?吃顆糖?”
他掏出一顆糖,遞給了陳曼瑜。
陳曼瑜搖頭:“不了!”
章署長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等一下一到飯店就要敬酒,多少也墊一墊,雖說抵不上點心,但是多少有些用處。”
陳曼瑜似乎有些遲疑,不過還是接過,放入口中。
眼看她吃下瀉藥,章署長微微一笑,說:“北平飯店與章府太近,時間又早,我已經跟車隊定了繞城三圈。也算是讓大家都知道今日是咱們的大喜事兒。”
陳曼瑜:“好啊!”
她十分的柔順,眼看車子就要開到一圈,她默默的捂住了肚子,低聲:“老章,我怎麼有點不舒服。”
章署長:“怎麼了?”
這藥,還真是太快了!
他心中暗喜,但是卻裝作渾然不覺。
陳曼瑜有些羞澀,湊在他耳邊低聲說:“我腹中有些不適,老章,你可否陪我一起下去找個茅房?唉算了,我若是說我想去茅房,實在丟人,我忍著算了!”
章署長立刻:“就說我想去!你陪我!”
陳曼瑜遲疑,章署長生怕她不願意,立刻:“停車,我去一趟茅房!”
司機:“???”
章署長率先下車,陳曼瑜:“等一下,我裙子的流蘇纏在鞋上了。”
她低頭鼓搗起來,章署長看她這般,十分不耐煩,他後退一步,正欲催促,就看一輛車子飛快的衝了過來,橫衝直撞……“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