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陳曼瑜都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白修然。
“距離晚飯還有一會兒,我看馮驍也沒有什麼心情和我們閒聊。你們去花園吧。”白修然真是得體好父親!
老馮感動的熱淚汪汪:“親家,你說你,你說你這人怎麼能這麼好啊!”
他一把拉住了白修然的手,簡直覺得自家真是燒了高香了!
“你對我兒子,比我對他還親啊!我們家這是什麼福氣啊……嗚嗚!”
白修然淡定的很,柔和的笑,說:“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隨後抬頭看向了馮驍,馮驍起身:“謝謝嶽父大人。”
他倒是也不客氣,直接就來到白綺羅身邊拉她的手,說:“我還沒好生參觀過你們家花園呢,阿羅給我做向導可好?”
白綺羅低頭看看他蠢蠢欲動的爪子,沉默一下,說:“好啊!走吧!”
兩個人倒是平心靜氣的一同出門,隻是一出門,白綺羅就掐他脖子:“誰給你的膽子當眾拉我的手?你是要作死是吧?”
馮驍順勢翻白眼,“你再使點勁兒我就昏了!來來,使勁兒啊,昏了你給我做人工呼吸。”
白綺羅:“人工呼吸,行啊,讓白管家給你做。”
剛走到門口的白管家感覺膝蓋中了一箭,險些摔倒,他默默的後退一步,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馮驍一秒鐘好,微笑:“那不必了,我怎麼都不能暈。”
白綺羅:“……………………”
二人一同來到花園,花園裡綁著秋千,馮驍笑了笑,說:“你坐,我推你。”
白綺羅~乾脆的說了好:“我要高一點。”
白綺羅坐上秋千,頤指氣使:“小五子,推吧。”
馮驍卻沒動,他摸著下巴左右打量白綺羅,說:“你等一下。”
他很快的來到一旁的花叢,不一會兒就編了一個花環,他轉身回到白綺羅身邊為她戴上,帶頭:“這樣好看。”
白綺羅今日穿了一條翠綠色的連衣裙,戴上花環,竟然有一種反差的美。
馮驍笑:“坐好了。”
白綺羅:“你是老大爺嗎?這麼囉嗦。”
馮驍挑眉,嗬嗬:“看我的厲害!”
他果然很用勁兒,秋千一下子擋了起來,飛的高高的,白綺羅瞬間就笑了出來,銀鈴一樣。
馮驍知道白綺羅膽子大,越高她越覺得有意思,根本就不怕,他也就每次都用勁兒將秋千推得特彆遠。
白綺羅的笑聲很大,聲音從窗戶傳到客廳,白家幾個姨太太不放心,來到窗前看,窗口正好可見秋千的位置,白綺羅仿佛是一個花間的精靈,俏麗可愛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二姨太相當的滿足,她說:“小五子和阿羅真的很相配啊!郎才女貌,當是如此。”
六姨太回頭,爽朗的說:“老爺,改日您也推推我唄?我也想像阿羅蕩的那麼高,看著真是怪好玩兒的。”
白修然雋雅淺笑:“好。”
停頓一下,又說:“我平日不夠心細,倒是也不留意這種小事兒。往後你們誰想玩兒叫我就成。”
其他幾人也立刻驚喜起來,嘰嘰喳喳的念叨起來。
陸美麗看看白修然,又回頭看看幾個姨太太,就見她們各個都喜氣洋洋,她垂了垂眸,竟是多了一份苦澀的意味兒。
就在她悵然間,陳曼瑜握住了她的手,對她笑:“美麗,陪我也去院子散散步?”
陸美麗:“好。”
兩人一起起身出門,陸美麗又回頭看了一眼白修然,白修然此時正在與老馮說著什麼,嘴角噙著笑意,淡淡的透著雅致。
她很快的回了頭,挽著陳曼瑜出了門,白家的院子很大,花花草草也甚多,綠化做的相當好。
陸美麗沒忍住,突然問:“那麼多人喜歡表姨夫,為什麼小姨你不喜歡?”
陳曼瑜側頭看她,若有似無的笑,問:“我為什麼要喜歡他?”
不得不說,除卻女兒白綺羅,白修然最上心的,也隻一個陳曼瑜了。連白家的姨太太都要吃醋嫉妒那種好。可是很奇怪,好像從來都沒有人懷疑過白修然與陳曼瑜的關係,從來沒有!
一點這樣的傳言都不曾有。
“我以為……”陸美麗斟酌一下,竟然發現自己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陳曼瑜笑了出來,她拍拍陸美麗的手,說:“你以為他對我很好,我就會喜歡他?美麗呀,這麼多年,你還是看不開的。容我提醒你,你嫁人了。”
這一點,也正是陸美麗這一輩子最恨父親的地方。
她蒼涼一笑,說:“是啊,我嫁人了。那小姨呢?您並沒有嫁人,為什麼呢?我很難相信,有一個人可以逃脫他的魅力。”
這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了。
陳曼瑜倒是也不因為她的話惱火,反而是誠摯的說:“天下間的男人死光了,我也不會覬覦自己的親姐夫,這是我做人的道德底線。我可以嫁許多次,但是不管嫁多少次,我都不會嫁給白修然。這是我的立場。而基於姐夫的立場,他對我的照顧是因為我父親臨終的遺言,我哥哥生性軟弱,並且立不起來。而且我又不是一個安分的性子,慣常容易惹麻煩。所以,我父親才把我托付給他。他處處幫我,如他所言,隻是把我當成妹妹。白修然有風度,有擔當,所以願意幫我,可這不代表他就喜歡我。互相不喜歡的兩個人,為什麼要湊到一起呢?再說,我們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彼此都看透了對方,也就不要再扯什麼遮羞布,更不會互相吸引了!”
陸美麗:“不,你們都很好,你們都有底線。所以,真的是我做的不好,我明明知道他是我的表姨夫,我卻控製不住自己。”
她從不吝於在旁人麵前表現自己喜歡白修然,可是,內心深處不是不愧疚的。
陳曼瑜笑了出來,她說:“你到底是年紀小,看不透也是理所當然。我能看透是因為我知道白修然是一個什麼人。你啊,隻看到他好的一麵,但是仔細想想,你看到的,就是全部的白修然嗎?你得不到他,才會覺得他千好萬好。如果你可以得到他,說不定就覺得他和你爹那種男人沒有什麼兩樣。喏,也真的沒有兩樣啊!你爹也六個姨太太了吧?你看白修然,比他還多呢!所以,你看到的都是你自己想看到的。”
陸美麗其實不是一個脆弱的人,但是在陳曼瑜麵前,總歸不同的。
她曾見識過自己所有灰敗的一麵,所以她不吝於將自己的那些傷口露給她看。
“不是,他真的很好,他也跟我父親完全不同。就算是他娶一百個人,跟我爹那種人也不同。”
她看向遠處笑的燦爛如小太陽的白綺羅,說:“我父親,就不會把我嗬護成這樣。我的父親,也不會像白修然那樣縱容幾位姨太太。就算,就算都是裝的,都是假的,能裝一輩子,也是本事。若是可以,我也甘之如飴。可惜,不可能。”
陳曼瑜順勢倚在院中的樹上,看她,挑眉說:“既然知道不可能為什麼不放棄?”
她拍拍陸美麗,認真:“人願意堅持、持之以恒是好的,但是把心思用在不合適的人身上,注定得不到結果,乾什麼要浪費時間?小姨也跟你交個底兒,白修然是絕對不會染指自己的任何親戚的。即便,你隻是我姐姐的遠房外甥女兒,那也是一樣的。這也是他的底線。”
陸美麗安靜下來,陳曼瑜看她愣住,轉身離開,有時候,該是讓她自己想一想的。
遠遠的,馮驍與白綺羅終於結束了,白綺羅擺擺小手兒,說:“來來!”
馮驍與她坐在一起,兩個人並肩坐在秋千上,稍一用力,秋千輕輕的搖擺。
白綺羅歪頭,貼著馮驍的耳朵輕聲低語:“你說,剛才小姨跟表姐說了什麼?我覺得,表姐要哭了。”
表姐!
表姐哎!
那麼彪悍的表姐要哭了!
馮驍想了想,說:“可能是說,回去告訴你弟弟,不許覬覦我們家小阿羅,小阿羅最稀罕的人是馮驍,你們家要點臉!”
白綺羅:“………………你也要點臉好嗎?”
馮驍笑了起來,他說:“喏,不是瞎猜嗎?也不是沒有可能吧?”
白綺羅翻白眼:“不跟你說了,你很煩耶!”
她起身要走,剛一站起,馮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她瞬間跌坐在他的腿上。秋千一下子揚了起來,白綺羅尖叫一聲,瞬間就摟住他的脖子。
馮驍揚起嘴角,笑容很大:“阿羅,我們一起飛起來了。”
馮驍突然動作,她才條件反射的叫了出來,而稍作緩和,她就平靜下來,她眼看他單臂摟住她,毫不猶豫的抬手,將他梳的好好的發揉亂,宛如雞窩。
不僅如此,她還又湊在他的耳邊:“馮小五子,我預感,你要挨揍的。”
馮驍掃了一眼窗口,吼吼吼!
嶽父!
不過,挨揍這種事兒,一回生兩回熟啊!
他倒是絲毫不在意,說:“打唄,我這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彆人是不能體會我的快活的。”
白綺羅:“臭不要臉!”
秋千再次蕩起,馮驍突然向後一移,白綺羅慣性跟著他向後,馮驍瞬間親在她的粉頰上,“吧唧”,一個很響亮的親親。
白綺羅瞬間又掐馮驍:“你個小王八蛋。”
馮驍任由她掐,笑的厲害,秋千慢慢停了下來,他抬眸看她,見她火大的樣子格外的可愛,忍不住笑:“我走了,阿羅要想我。”
白綺羅瞬間停下自己的動作,她看著馮驍,隨後哼了一聲,說:“是啊,想你,想你想的都想不起來了。”
馮驍從脖子上拿下一個玉佩,抬手掛在她的頸項間,認真:“這樣就能想起來了,看到它就想到我了,我不在的時候,它幫我保佑阿羅。”
白綺羅低頭看了看,翠綠翠綠的一枚玉葫蘆。
白綺羅縱然不是很識貨,也看的出這絕非凡品。她眨眨眼,說:“你貼身的物件兒,乾嘛要送給我?”
但是,卻沒說不要。
馮驍笑:“當然要送給你啊,我媽臨死的時候說讓我送給我媳婦兒的,現在我媳婦兒就在我麵前,我當然要給你。”
頓了一下,他相當一本正經,說:“真的會保佑你的哦,特彆靈驗。”
白綺羅捏了捏玉葫蘆,問:“有多靈驗?”
馮驍:“你大喊一聲,妖怪,收了你!壞人嗖一聲就被葫蘆收了。”
白綺羅:“…………………………………………”
她微微磨牙,看著馮驍,緩緩問:“馮驍啊,你是把我當傻子吧?”
馮驍突然迅雷而不及掩耳之勢啄了她的小嘴兒一下,微笑:“這才是把你當傻子!”
“馮驍,你給我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