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驍輕輕咳嗽一聲,說:“我學的自然是西醫。”
阿羅更加不可思議呢,她“咦”了一聲,覺得好像哪裡不對,不過也沒想到究竟是哪裡不對,她問:“倒是沒聽說呢。不過你時間怎麼那麼多啊,學這個學那個……等等,你該不會是騙我的吧?你真的會嗎?”
馮驍繃著臉,神情滿是誠摯,他微笑認真:“真的啊,我會打針的。”
阿羅:“咦咦?打針啊!”
馮驍湊近阿羅,貼著她的耳邊,輕輕的吹了一口氣,補充:“隻給你打針呀。”
阿羅疑惑的抬頭看向他,馮驍眸中滿是笑意,不過這笑意在阿羅看來,相當不懷好意了。可是……哪裡有問題?
阿羅長長的睫毛眨了眨,低聲問:“你什麼意思啊?”
馮驍看她還是沒有懂,笑的更加厲害,他湊到她的耳邊,低聲在她耳邊低語幾句,剛一說完,就換來一拳。
阿羅一拳捶在他的小腹,她凶極了:“你個混蛋,竟敢給我開黃腔!”
馮驍捂著肚子笑,說:“哪兒有啊!媳婦兒啊,你誤會我了!”
阿羅嘟嘴:“才沒有誤會!你這個睜眼說瞎話的混蛋!”
“嗯,我是睜眼說瞎話。”馮驍點頭,微笑:“我明明就不是針。”
白綺羅:“……………………”
她覺得,天氣果然是暖和起來了,這車裡的氣溫怎麼就這麼高呢!
她深深的吸氣呼氣,使勁兒平複一下自己的心情,隨後轉頭,不理會這人。這人就沒個正經。實在是……太不正經啦!
阿羅都已經熱的要著火了,馮驍還不放過他呢!他湊在她身邊,笑眯眯的問:“媳婦兒,你使用過,最有發言權了。你知道的,我不是吧?”
白綺羅真是沒見過馮驍這種人,他的臉皮已經不是比城牆還厚了。
城牆?比不過,比不過的!
她嘟嘴:“你可讓開吧,真是很煩人。明明說是有正事兒,現在又瞎耽誤功夫。”
馮驍卻不肯放開阿羅,他堅持:“什麼事兒也沒有證明自己重要啊!你說,我不是吧?”
阿羅嬌嗔道:“就沒見過你這種,整日的要證明自己,自己什麼樣兒,自己不知道嗎?乾嘛還要從彆人那裡找尋存在感?我乾嘛要為你證明?”
馮驍瞬間親上她的臉蛋兒,不過卻隻輕輕一啄就很快的離開,在外麵,他總歸是有顧忌的。
他含笑:“你不為我證明,誰還能為我證明?你是唯一用過的人啊!你看,這種事兒就不能來一句“用過都說好”的話了。畢竟,我隻有你一個深切體驗者。”
阿羅看啊,若是她不說出個所以然,這人怕是要拉著她說到地老天荒了。
彆人,可能乾不出來。
若是馮驍,真的能乾出來的。這人就是這樣沒數兒,她早就知道了!
阿羅抬眸,馮驍特彆願意湊近了看她,她的睫毛長長帶著一絲絲卷翹,水汪汪的大眼睛又清澈又黑亮,特彆的好看。要不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一雙好看的大眼睛真是能勾人的!
他覺得,自己的魂兒都被白·狐狸精·阿羅勾引走了呢!
他看著她,聲音多了幾分低沉沙啞:“我是不是……很好?”
阿羅深深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說:“是是是,你最厲害你最棒,你是天下第一,你比那路邊兒的小樹都粗廣雄壯?可以了吧?”她順手一指,指向了火車站那剛栽好的,齊刷刷一溜兒的小樹苗。
饒是小樹苗,若是用來比較某個不可言說之處,也是十分的……巨大了!
馮驍:“…………………………”
阿羅揚著下巴,問:“可!不!可!以!”
馮驍突然就笑了出來,他緩緩道:“當然可以啊!沒想到,我媳婦兒對我這麼有信心。那麼,等忙完了,我們回家給小樹澆水好不好?”
阿羅扶額,沒治了,這個人沒治了。
她直接就要打開車門,馮驍立刻:“哎,媳婦兒彆走啊!”
他笑眯眯:“你看你,惱什麼,不能仗著好看就故意生氣啊!你說,你是不是知道自己生氣的時候豔光四射,所以才故意要生氣,進而勾引我?”
白綺羅:“!!!!!!”
她原以為,這人屁話這麼多,自己應該很生氣呀。畢竟,實在是屁話太多啦。可是,平心而論,好像,根本沒有呢。
阿羅也說不好是為什麼,可是他家就是感覺到自己心裡沒有一點不舒服,反而,慢慢的泛起喜悅的小泡泡,還是五顏六色的呢!
她嘟嘟嘴兒,轉身捏馮驍的臉,說:“明明是你孜孜不倦的勾引我,我哪裡有勾引你?”
馮驍立刻笑了出來:“那麼很榮幸的通知你,我們互相勾引成功!喜結良緣。”
阿羅也跟著笑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春天就是這樣一個春色明媚談戀愛的季節呀!即便是,他們已經成為夫妻,可是還是不妨礙他們談一談“小戀愛”。
阿羅左右看看,見沒有人注意到這邊,前傾在他的唇上迅速印下一個吻,認真:“蓋章!”
馮驍一愣,隨後立刻笑了出來,他緩緩道:“那麼晚上回去,我要給你全身上下都蓋章。”
阿羅紅撲撲的臉蛋兒像是春日最明媚的花兒,她嬌俏:“好啊!不做是小狗!”
馮驍眼神暗了暗,拿出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嘿嘿嘿嘿嘿!”
阿羅揚眉,“現在,可以辦正事兒了嗎?”
馮驍坐好,踩上油門,說:“其實,我最想做的正事兒並不是這個,但是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總歸不好放虎歸山。走啦!帶你去看大戲。”
馮驍的車子很快的開到了原本那條街,這條街是剛才那母女的住所,而現在,這裡已經人去樓空。
一切都被馮驍算計的剛剛好,他們剛停車沒有多久,就看到陶三爺匆匆跑了回來,他左顧右盼,隨後咚咚敲門,隻是這個時候房子裡哪會有人呢!
他自然敲不開,而陶三爺似乎很疑惑,他使勁兒的砸門,眼看仍是沒有一分動靜。直接踹門而入。
他匆匆穿過庭院,跑到了房間,隻是一進門,就發現桌上的首飾盒不在,他臉色一變,立刻就翻開衣櫃,不出所料。二層的小房子,很快就翻遍,可以肯定,這裡已經沒有人了。
他簡直不敢相信,那母女倆竟然就這麼跑掉了。她們竟然連兒子都不顧,直接跑掉了。想到這裡,陶三爺氣極了,劈裡啪啦就開始砸,很快的,房間裡已經一片狼藉。
饒是如此,仍是很不解恨,站在廳裡,破口大罵,他的聲音實在太大,引得周遭的鄰居都來到大門口圍觀。隻是卻又沒有一個人進入多問一問。總歸不關他們的事兒。
他狠狠道:“養不熟的白眼狼,果然是養不住的白眼狼啊!不過走,你走便走!這一輩子,你都彆想回來,都彆想見兒子一麵。”
可是也就在這個時候,他又想到,兒子已經被那個毒婦綁架了。他一刻也不停留,立刻就要衝出門。
隻是剛到院子裡,就看到幾個小痞子擠開人群上門,他立刻警惕:“你們是什麼人?”
其中一個呸了一聲,說:“什麼人?這話該是我問你才是!這是我們的房子,你什麼東西?”
陶三爺不可置信,他說:“什麼你的房子,這是我的房子。我是陶三爺,這是我的產業!”
領頭兒那個嗤了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個買賣的憑證,點點上麵的明鑒,說:“老頭,你看清楚這是什麼!我不管你是真的陶三爺還是發瘋來這兒找事兒的傻逼。但是現在,都給我滾出去。”
陶三爺不敢置信的看著那張紙,伸手就要搶,小混混一腳將他踹開,說:“怎麼著?賣了房子,拿了錢,現在想撕毀協議?你休想,你看好了,這裡可是還有公人的證明。而且你撕了這份,我們也是有備案的!你知道不?你現在是擅闖民宅,趕緊滾!”
陶三爺:“我沒簽字,我沒簽字憑什麼就賣了我的東西……”
“你看清楚,這裡除了有印鑒,還有你的手印呢!這些也不是不能查驗。現在手印兒和印鑒可是比簽名有用的。想抵賴?走到哪兒,我們都不怕!”
陶三爺已經氣極了,他突然就衝上去,廝打領頭的小混混。
他沒防備,被打了個一個踉蹌,也來了火氣:“臥槽?你這老東西還敢動手,兄弟們,給我教訓他!”
現場立刻打成一團,簡直是亂的不能更亂,阿羅聽到院子裡打架的聲音,好奇的下車,跟著圍觀的鄰居往院子裡看。說是打架,真是抬舉陶三爺了。
這分明就是單方麵的毆打,幾個人把陶三爺圍成一團,劈裡啪啦的揍人。
陶三爺被揍得屁滾尿流,他自小養尊處優,而後又有陶三太太衝在最前邊,一貫都是過的最金貴的生活。何時如現在這麼狼狽過。就算是破產了,他私下也藏了不少,可是沒想到,自己今時今日竟是能遇到這樣的事兒!
他掙紮著從院子裡往外爬。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他先走,不吃眼前這個啞巴虧。他還有錢,隻要他有錢,他找回兒子,那麼想要什麼樣的生活沒有呢?不過就是這一棟小房子而已,賣了就當便宜那個小賤人了。
他匆匆的往外跑,竟然連阿羅湊在人群裡偷看都沒有察覺。
白綺羅眼看這人呼啦啦的跑,自己轉過巷子的一角,上車,感慨:“你說,他現在去哪兒?”
馮驍微笑:“自然去他藏東西的地方,隻是等他去了就會知道,他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他甚至不知道,究竟是他哪個太太拿走的。”
白綺羅:“???”
馮驍:“所以我就說啊,女人狠起來,也沒男人什麼事兒了。他當年欺負了人家,害了人家一生。所以,現在人家就拿走他的一切。母子親情,她舍不得兒子,是一定要帶孩子走的。可是對這個男人,可不代表她有感情,說是恨之入骨,也不意外。也許等他們的兒子長大,還會以為這個陶三爺是自己的殺父仇人。”
阿羅笑了出來:“如若真的這樣,我倒是很敬佩她。”
馮驍笑:“女人本來就不是弱者。”
果然,就如同馮驍鎖料想的那般,陶三爺找不到自己存在銀行的錢財之後整個人都發瘋了,他在那裡不斷的叫囂發瘋,“我太太?不是我本人,怎麼就可以拿走?你們怎麼做事的?”
那位工作人員也在解釋:“可是她帶了印鑒,並且有您的授權書。先生,我們這是合理的。”
二人又爭執了一會兒,陶三爺眼看破口大罵也無從拿回自己的錢,氣的大喘氣問:“是年老的,還是年輕的?”
那人一聽,眼中多了幾分鄙視,這還娶了倆?難怪這個下場了。
他道:“很年長。”此時已經腦補了許多愛恨情仇。
而他這句年老的,倒是讓陶三爺一下子就想到了陶三太太,他深深喘息:“好,好,你綁架我兒子,又拿走我的財產,我定然不會饒了你!”
他隻以為,這個所謂年老便是陶三太太,可是卻忘記,未必一定要本人來的。
不過此時他已經想不得那麼多,他隻恨不能殺了那個女人。
阿羅眼看這人如同無頭蒼蠅一下到處亂竄,東一頭西一頭,說:“人沒錢了真的之後,真的很容易發瘋。”
馮驍:“他的怒火積蓄到最大,想來就會想到,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白綺羅瞬間反應過來,她說:“陶三太太是躲在陶家的大宅裡?”
再一想,很有可能了。
陶家的大宅因為欠款而抵了出去,隻是暫時還沒有處理。那裡並沒有人,如若躲在那邊,十分的合適。
白綺羅:“他可以想到嗎?”
馮驍:“可以的。這世間,就沒有什麼不可以,隻看他什麼時候能想到了。不過,就算沒有想到,他現在無家可歸,想來也要找一個很合適的住處。也許,他也會相中那邊呢?說不定他們就這麼心有靈犀。”
這麼一說,一點都不讓人意外了。
阿羅輕聲:“若是他根本沒有想到就找了過去,那還真是陰差陽錯,天大的緣分了。隻不過,這緣分偏是孽緣罷了。”
馮驍笑:“他們夫妻,也許當初還有一分情誼,可是也不知何時,就消耗殆儘了。又或者,原本就是一段孽緣,又哪裡有什麼真摯的情誼呢!”
阿羅突然就摟住了馮驍的脖子,整個人縮在他的懷中,說:“我們以後,也要好好的!我不要將來我們感情不在,一地雞毛。”
馮驍輕輕的拍了她的背一下,柔聲說:“小笨蛋,你胡說什麼呢!不許說這樣的傻話。我們不會有這樣一天的。”
頓了一下,難得的認真,他說:“因為,我們彼此相愛。”
阿羅抬眸,他低頭瞬間啄了她的唇,微笑:“而且,我們會蓋許多許多章!”
白綺羅嗤了一聲,放開馮驍:“我隨便開玩笑呢!”
馮驍知道,她不是。
再堅強的女孩子,內心多少都是有些不安的。特彆是,這個時代本就對女子不友好。
他突然動作,學著白綺羅的樣子摟住她的脖子,說:“阿羅,我們永遠不分開!我給你生個娃娃吧!”
阿羅沒忍住,直接噴了,她哭笑不得,使勁兒捶馮驍:“你好煩啊,胡說什麼啊!你能不能不吹牛?說的你好像有這個功能似的!”
馮驍笑:“這不是表現一下,我對你誠摯的愛嗎?如果可以,我願意啊!”
白綺羅點他:“你好狡詐啊!你明明知道不可能,還要說這個!狡詐鬼!”
馮驍:“……嘿嘿!”
阿羅繼續戳戳戳:“心機鬼!”
馮驍笑:“不管是狡詐還是心機,我都是最愛你的人,隻有這樣,便是最好啊。”
阿羅因著這個話愣住,她雙眸瑩亮的看他,馮驍認真:“這個世上,我隻會愛白綺羅一個女孩子,我希望能夠和她白頭偕老。一起吃喝玩樂,一起闖禍,一起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善事,也一起生兒育女,養育幾個像你又像我的孩子,然後我們全家!”
頓了一下,馮驍微微眯眼,笑著說:“我們就可以組團闖禍去啦!”
阿羅:“噗嗤!”
她笑的厲害:“你怎麼這麼……”
馮驍揚眉:“怎麼?”
阿羅想了想,十分真誠:“怎麼這麼好啊!”
她補充:“天底下,馮驍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