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瞄準了伍誌海,說:“你猜我能不能打中?”
馮驍失笑:“我都能,你比我還強,自然可以做到。”
說話前,阿羅扣動了扳機,突兀的一聲槍聲響起,伍誌海撲通一下摔倒在地,這一槍,正好打在他的小腿上。他嗷了一聲,叫了出來,才養好了傷,沒想到竟然又再次負傷。
這房間裡太暗了,若是居高臨下向下看尚且還好,甚至可以感覺到月光映照在人的臉上。可是他們都在一樓,並沒有這樣的感覺。而陶三太太又帶著幾分歇斯底裡的舉著槍叫囂。一時間,伍誌海想也不想就叫:“賤人,你這個賤人竟敢殺我!”
陶明敏似乎也沒有想到,她叫:“老爺!老爺!”
她可是似乎又想到什麼,轉頭就跑,她原本是想引著伍誌海來殺她媽,但是沒想到竟是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她倉皇的就要開門,伍誌海與陶明敏的聲音太大。以至於陶三爺與陶三太太都嚇了一跳。
陶三爺突然想到,是決計不能讓人知道他們在這裡的,特彆是現在伍誌海受了傷。他本就得罪了馮驍夫妻,如若這個時候再鬨出什麼,進了警察總署。馮驍是決計不會放過他的。
正是因此,他很快的衝過去,很快的追上了陶明敏,瞬間捂住她的嘴:“彆出去!”
伍誌海眼看這個情形,以為他們夫妻這是要謀害他們,他迅速的往牆角爬,隨手掏出了槍,他也不是全然沒有防備的。
陶三太太這邊也留意著他,眼看如此,她叫:“把槍放下!”
還沒說完,就看伍誌海根本沒有聽的意思,她啊了尖叫一聲,扣動了扳機。
她的槍法並不好,但是伍誌海已經中槍,根本不能動,瞬間就是伍誌海的慘叫聲。
馮驍與阿羅都沒想到陶三太太竟然會對伍誌海開出這一槍,二人都雙雙變了臉色。隻是馮驍看到伍誌海中槍的位置,立刻就捂住了阿羅的眼睛。
阿羅想把他的手拉下來,馮驍低聲:“彆看!”
這突兀的一槍,讓陶三爺也懵了。
陶明敏順勢拉下他的手,立刻說:“爸,我媽瘋了,她要殺了我們所有人!快想辦法啊!”
陶三太太好不猶豫的對準了陶明敏,扣動扳機,隻是這一次,槍卡了殼,裡麵已經沒有子彈了!想到她沒有子彈了,陶三爺立刻衝了上去,他毫不猶豫的掏出自己藏在身上的匕首,衝了過去:“你這個毒婦!你把我我兒子藏哪兒了!你快還給我!”
陶三太太被陶三爺揪住了衣領,卻不肯示弱,她叫:“我殺了!我已經殺了!一輩子都沒有人給你送終了!哈哈哈哈,沒有人!”
孩子逃了出去,走失了,不過她是決計不會說的。
她堅持:“你的兒子死了,你心心念念的兒子死了。你隻有一個……唔!”
陶三爺的匕首終於刺入了陶三太太的身體裡。她不可置信:“你敢?你敢殺我?”
這個男人一貫都是被她踩在腳下,可是現在他怎麼敢!
“你這個該死的,你殺我,你殺我你兒子也活不過來,你沒有兒子……唔!”陶三爺被激怒,他瘋狂的又刺了幾刀。
這樣血腥的場麵下,陶三太太竟然還能絕地反擊,她突然間就抬腿,重創了陶三爺那個位置。陶三爺咣當一聲摔倒,陶三太太強撐著將陶三爺的匕首從身上拔下來,一下子砍向了陶三爺。
陶三爺中了一下,一腳踹開她,陶三太太咣當一下撞在鐘上,她此時已經氣若遊絲,她盯著陶三爺,“你、你沒有良心!”
大廳裡的聲音亂的不行,眼看三人都已經受傷,陶明敏慢慢的走到了伍誌海身邊,悄無聲息的拿走了他的槍。她來到陶三太太麵前。縱然氣若遊絲,人總歸也是怕死的。陶三太太正欲叫,就看陶明敏把槍口對準了她。
她憤恨:“你連自己的女兒都出賣,你去死吧!”
“砰砰砰砰!”槍聲響起,她不知扣動了多少槍。
陶三太太一句話也沒有,直接咽了氣。
而此時警察總署的人已經到了門口,他們接到通報就立刻趕來了,還沒等進門,就聽到砰的一聲。他們迅速警備起來,正準備進門就看到趕來的記者,這些記者自然也聽見了,可是這時都怕死,誰也不敢上前,皆是縮在外麵的角落裡,動也不敢動了。
一乾人等衝進院子,可是陶明敏似乎一點也不怕的,她來到陶三爺的身邊,再次舉槍:“你們一起去地下繼續互相折磨吧!”
陶三爺:“不、不,都是你媽害你,我還是疼你的……”
她再次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
她接連開了三槍,陶三爺睜大眼睛倒下,不敢相信最後殺他的是陶明敏。
外麵不知這裡麵發生了什麼,立刻都趴下,陶明敏來到伍誌海身邊,她再次舉槍,伍誌海此時已經嚇瘋了,他尖叫:“彆殺我!你彆殺我!你彆,一夜夫妻百夜恩啊!”
陶明敏突然就笑了出來,她哈哈大笑,笑夠了,使勁兒扣動扳機。
一槍打中伍誌海的肩膀,伍誌海尖叫出來,她繼續扣動扳機,隻是這時,陰差陽錯,槍中竟然沒有子彈了!她使勁兒扣動幾下,發瘋的向後一甩,怒道:“這個破東西!”
不過雖然沒有了槍,也並沒有影響陶明敏發瘋,她對著伍誌海那個重要的位置使勁兒的踹,他被陶三太太打中的那槍本來就在這附近,被陶明敏這樣瘋狂的踢踹。
伍誌海發出歇斯底裡的聲音,陶明敏哈哈大笑,她一身的血,仿佛一個瘋婆子,她笑的厲害,“你這個賤人,你這個賤男人!真是惡心死我了!你去死吧!哈哈哈哈,我讓你以後再也不行!看你還能怎麼辦!哈哈哈哈哈……”
白綺羅握住了馮驍的手,她突然心裡有些沉重,馮驍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湊在她耳邊低聲:“彆怕!”
也就在此時,警察總署的胖隊長帶人衝了出來,他立刻:“把武器放下!”
伍誌海發瘋的叫:“救我,救我啊!她瘋了,她已經發瘋了!”
縱然如此,陶明敏還是沒有停歇的踹:“我讓你侵犯我,這一次,你再也不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壞人都死了,壞人都死了呢!”
她眼神迷亂,帶著瘋癲。
進門的警察四下一看,果然就見周遭全是血跡,一屋子的血腥氣,這股子氣味兒簡直是讓人惡心的想吐。
他現在已經不管這些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隻道:“開燈,這黑燈瞎火的怎麼回事兒啊!”
其中一個小警察說:“這邊開了也沒用,電早就掐了。”
兩個人上前拉住了陶明敏,陶明敏不斷的拳打腳踢,嘴上喃喃自語,也不知嘟囔什麼。隻是瘋狂的叫,一會兒笑,一會兒叫,一會兒又哭……
胖隊長:“先把人抬出去,去,讓外麵的記者幫忙,先給伍先生送到醫院啊!”
在場都是男子,他們也都完全不敢看伍誌海的關鍵位置,一片血肉模糊,陶明敏真是發了瘋的用力的!同是男人他,他們都曉得這樣的痛苦,隻看一眼,都覺得渾身發冷!
而此時陶明敏還是發瘋的笑,笑夠了之後又哭,哭的厲害:“我沒有爸媽了,我沒有了。他們都死了!他們都死了……我沒有爸媽了!”
陶明敏被拉了出去,伍誌海也被送去了醫院,胖隊長看向那兩具屍體,這是完全沒有救了的。
其中一個低聲:“頭兒,你說這是咋回事兒啊?”
胖隊長:“這都看不出來嗎?”
他抿抿嘴,小聲說:“肯定是伍誌海殺了陶三夫妻二人,陶明敏才發瘋為父母報仇的。”
其他幾人附和點頭,應當是這麼回事兒了。
胖隊長:“我等一下跟署長和副署長聯係一下看看,但是大家暫時都不要對外說。”
其中一人惆悵:“我們還用說嗎?外麵那些記者隻看這場麵哪裡還有什麼不懂的?咱們什麼也不說,他們不猜得出來啊!”
胖隊長抬手抹了一把臉,說:“那也不能是我們的人說出去的。不然說不清楚。”
“是!”
人都被拉了出去,活著的,死了的……而外麵的記者沒想到現場竟是這個混亂的樣子,一時間都湊了上來,問:“到底發生麼了什麼?”
“剛才被送走那位血肉模糊的,是伍誌海先生嗎?”
“死者又是什麼人?陶小姐怎麼會發瘋的?”
……
胖隊長:“好了!再多問就把你們抓起來!”
頓一下,他揉著太陽穴,說:“我們這邊還為難呢!”
這麼一說,大家立刻聯想起來,怕不是伍誌海先生涉案,若不然,他們為難什麼?
眾人立刻更加躁動起來,不過眼看這些警察皆是離開,他們倒是也不跟著往警察總署走,反而是直奔醫院了!
畢竟,不管是血肉模糊的伍誌海還是發瘋的陶明敏,都已經被送到了醫院。
原本還吵吵嚷嚷的地方一下子安靜下來,而此時馮驍與白綺羅也悄無聲息的從三樓的後窗,遣了出去。隻是等到上車,車子開離了這個位置,綺羅才有些緩過來,她低聲說:“其實,陶明敏除了人跋扈一點,又沒有數兒,也沒做過什麼壞事兒。當然,她是不盼著我好的,可是,她現在的下場,真的讓我沒有想到。”
馮驍握住她的手:“可是,害她的不是我們,而是他的父母。而他們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白綺羅點頭:“說的也對。”
遲疑一下,她問:“你說,她是真的被刺激大了瘋了,還是……裝瘋?”
馮驍笑了出來,他反問:“那你覺得,真瘋與裝瘋,有什麼不同嗎?”
白綺羅籌謀想了想,隨後抬頭,很認真的說:“沒有的!”
總歸,也還是沒有的。
不過她又說:“我突然很慶幸,慶幸我有一個很好的父親。”
馮驍含笑揉了揉阿羅的頭,說:“你也有一個很好的丈夫。”
白綺羅扁扁嘴,說:“你可拉倒吧?你看,事情也不是儘然如你所料。你看橫生出這些枝節。所以,與我父親比起來,你還差的遠了。”
馮驍:“那我不如老丈人,不是理所當然的麼?有句俗話是薑還是老的辣,所以我很能接受這點啊!而既然我老丈人看中了我,選了我做他女婿,就說明我這個人還是很有優點的。這麼一想,是不是又覺得我很好了?”
馮驍看得出,因為陶明敏殺了他父母,阿羅是有一些觸動。也不一定是同情和難受,隻是推己及人,總歸有些心酸,所以他恨不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逗她笑。
他認真:“來,哥哥再給你說一個新預言,明天的頭版頭條,所有報紙都會暗示,其實是伍誌海殺了人。”
白綺羅想到剛才的一切,再想一想結果,恍惚道:“若是沒有看到過程,我大抵也會那麼想吧!畢竟,真相是那麼不可思議。”
誰能想到,是陶明敏殺了陶家夫妻呢!
“其實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你說……誰能想到呢!伍誌海和陶明敏就這樣陰差陽錯的出現在了陶家的大院,好像一切都是天意。老天爺催著陶家夫妻去死。而伍誌海也活該遇到這樣的結果!所有說,人真的不能做壞事,會有報應的。天都不會饒過他。”
馮驍頷首,揉揉她的頭,說:“所以我們都會長命百歲,因為我們這麼行俠仗義,替天行道。”
阿羅淺淺的笑了一下,她認真:“我突然很想我爸!”
馮驍笑:“好!”
******
白家的書房,白修然正在抽著雪茄看文件,電話鈴聲突兀的響起。
在這樣的夜晚,這聲音十分的刺耳,白修然接起電話,“白修然。”
電話那頭聲音沒有起伏:“白先生,事情按照您的吩咐,已經全數都辦好了。”
白修然輕輕的笑了一聲,說:“很好!”
他掛掉電話,打開了窗戶,窗外氣候似乎不錯,空氣也有些清新,白修然立在窗前,冷漠帶笑:“該死的人,一個個都去死吧!”
他碾滅了煙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