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讓拉法埃萊略微犯愁的嬰靈口糧問題,也解決了。
在拉法埃萊注意到給本森套好衣服後,這個小家夥竟然抓著兔耳拖鞋舔來舔去時,確認了本森不是饞兔子肉後,拉法埃萊確定這個小家夥可以吃他的魔力。
好歹是自己這輩子的弟弟,還是倒黴得在母體裡就夭折了的弟弟,拉法埃萊就捏了個奶嘴狀的魔力團子,直接塞本森的嘴裡了。
這個小家夥還挺有分寸,沒有一直叼著那個奶嘴沒完沒了地吸吮魔力,而是吸兩口就將奶嘴寶貝似的塞進自己的褲兜裡,轉而拿拉法埃萊臥室裡的其他東西磨牙。
是的,磨牙。
魔力奶嘴的效果絕對是立竿見影的,雖然這個小家夥個頭沒長,皮膚依舊紅彤彤,但他長小牙了。
嬰靈長牙……說實話,拉法埃萊有些好奇,如果一直喂這個小家夥魔力,他能不能如人類一般正常長大。
伸出兩根手指提溜著嬰靈的領子,拉法埃萊打量著這個也就手掌大小的嬰靈弟弟,他覺得自己需要一個保姆。
其實,論心思,任哪個保姆也及不上親生的母親,如果薇薇安·哈蒙能夠照顧本森,對她對本森都是一種慰藉,但拉法埃萊卻不願意暴露巫師的身份。
上輩子,他見過太多普通人夫妻生下擁有著巫師天賦的孩子時的反應。他們對孩子是有著愛的,但這份愛不足以消弭他們對所謂惡魔之子的恐懼和避之不及。
哪怕之前他們選擇付錢請一位巫毒祭司來為本森祈求死後的幸福,但哪怕最為堅持的薇薇安·哈蒙,她對於天堂地獄巫術魔法又能有幾分相信?
算了,還是彆嚇到他們了。
他又不是控製不住魔力的巫師幼崽,何必拿這些超乎常人的東西來考驗父母對孩子的愛,尤其他們夫妻可不止有一個巫師兒子,還有一個鬼魂二兒子。
眼下,拉法埃萊覺得首先需要解決的是保姆問題,還有本森·哈蒙的住處問題。
拉法埃萊拒絕跟一個小家夥分享自己的臥室,哪怕這是弟弟,他又不是菲尼,他才不要跟他一起睡。但扔到薇薇安·哈蒙他們的臥室裡,萬一她和本做什麼非禮勿視的事情,豈不是教壞五個月的小朋友了。
所以,客廳?
拉法埃萊若有所思。
或許,他應該去伊法魔尼看看,那裡有不少魔法生物,順一個回來當本森·哈蒙的保姆也不錯。
當然,他心裡還有更加隱秘的期盼。
如果,他是說如果,菲尼還活著呢。
雖然他隻是一個普通人,甚至不可能比身為巫師的伊索·瑟爾他們活得更久,但萬一呢?
畢竟,菲尼克斯其實也不那麼普通,鑒於當初拉法埃萊做出的事情。
猶豫了一下,拉法埃萊跟本說了一聲就準備出門,本森·哈蒙留在家裡。
他不是保姆,不對,是保父,重複一遍,他不是保父,照顧不來小嬰兒,哪怕本森·哈蒙確切地說是小嬰靈。
本森·哈蒙吮著手指,可憐巴巴地看著拉法埃萊。
拉法埃萊沉默三秒,低咒一聲,伸手拎起本森·哈蒙,將他揣進自己的上衣口袋裡。
弟弟小有什麼好,那就是能夠直接塞進口袋裡帶走。
拉法埃萊揣著本森·哈蒙,裝作出門散心地走出公寓樓,直接拐進了一處街角,趁著左右無人還沒有攝像頭,幻影移形。
像是氣泡被戳破的細微爆破聲,又像是羽翼輕輕振動的聲音,拉法埃萊的身體消失了。
下一刻,他已然置身在一片密林之中。
高大的花旗鬆向上生長著,陽光被繁茂的綠色針葉揉碎了灑落在林間的地麵上。即使現在是一天中陽光最為熱烈的時候,格雷洛克山頂的鬆林間依舊氤氳著白色的霧氣。
濃霧幾乎遮擋住了腳下的小路,讓人看不清前方。
拉法埃萊左右看了看,沒忘伸手將探出腦袋和大半個身體的嬰靈按回口袋裡,抬腳向一個方向走去。
三百年過去了,伊法魔尼這邊還是有一些變化的。
最起碼,拉法埃萊打眼一掃就看到了這條去往伊法魔尼魔法學校的小路上覆蓋著至少十幾個疊加的魔法結界和陷阱,比之當初複雜嚴密了不少,多是暗示與驅逐的咒語,既杜絕了窺探又避免了傷害普通人。
拉法埃萊忽地停住了腳步,他微微側頭,看向了一旁不知從何處流淌而來的溪流。
他當初就是在這裡撿到菲尼克斯,確切地說,就連菲尼克斯這個名字,還是當時的拉法埃萊為他取的。
因為那個死而複生又失憶了的少年,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而菲尼克斯,傳說中的鳳凰不死鳥,正適合那個重生後懵懂有如雛鳥依戀著他的少年。
當時——
拉法埃萊·斯圖亞特的船隊抵達普利茅斯之後,有著國王的詔令,他取代了這片土地上原本的管理者,一個同樣姓氏為斯圖亞特的遠親子爵,得到了普利茅斯的統治權。
拉法埃萊沒有什麼攬權的心思,倒是對這片土地上原住民的藝術很感興趣。領地的統治權在拉法埃萊的手上,但治理權被他劃在之前的斯圖亞特子爵的身上。
將附近感興趣的地方走了一個遍後,拉法埃萊將目光投向了領地西麵的格雷洛克山。
那已經是拉法埃萊來到北美大陸的第三個月。
他就像是一個探險家,拒絕了所有護衛仆從的跟從,獨自一人向著領地的山區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