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消息剛才發到段珩夜的光腦上麵, 但是實際上現在於心闌已經清醒有一會了。
於心闌剛醒來的時候,醫生正忙著替她檢查身上的各種檢測儀器,所以沒有在第一時間給段珩夜發去消息。等段珩夜的助理葉譜知道這件事,並且和醫生一起將消息發給段珩夜的時候, 已經是二十分鐘之後的事情了。
回程的時候,懸浮器又一次回到了一開始的半開放狀態。因為運行速度極快的緣故, 在它向目的地飛去的時候, 段珩夜都忍不住眯上了眼睛。不過儘管如此,段珩夜依舊沒有想著去調試飛行速度, 或者將擋板升上來。
等到懸浮器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段珩夜的劉海已經被封吹了起來,接著亮出了潔白的額頭。隨著“目的地到達”聲音的響起, 懸浮器還沒有停好,他便直接從距離地麵還有二三十公分的高度調了下來,接著快步向著醫療室中走去。
儘管這個高度算不上高, 但要知道, 段珩夜一直以來給人的印象都是沉穩無比的,段教授從還未挺穩的懸浮器上躍下, 若不是親眼看到的話, 真的是一件旁人無法想象的事情。
因為已經來過醫療室很多次的緣故, 段珩夜幾乎沒有停頓的走過了幾道用來做身份檢測的光屏, 接著出現在了醫療室中。這裡是星艦內鮮少做了完整隔音的地方, 已經習慣了星艦內彆處的嘈雜, 剛一走進這裡, 段珩夜不禁有了一種自己被這寂靜的空氣所吞沒了的錯覺。
接著他剛才還有些著急的步伐也放緩了不少,段珩夜慢慢走到了醫療室的內艙。隨著銀白色艙門的緩緩打開,艙內的景象也出現在了他的的麵前。可以看到,現在內艙的醫生不是很多,此時正全部圍站在一起,將段珩夜的視線擋了個嚴嚴實實。而在醫生的旁邊,站著的便是不知何時趕來的葉譜。
雖然現在段珩夜還沒有機會去問星艦上的醫生,現在於心闌的具體情況究竟怎麼樣,但是看到葉譜的表情之後,段珩夜一直高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這個時候,醫療室內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了段珩夜的到來。葉譜轉過了身子,然後對著段珩夜小聲的打了一個招呼:“段教授。”
“嗯。”段珩夜一邊點頭一邊走了過來,也正是這個時候,他忽然聽到前方人群中傳來了一道略微有些沙啞的女聲。
“……段珩夜?”大概是因為在營養倉內呆的時間過於長的緣故,現在於心闌說話時候的聲音已經有些沙啞了。
在段珩夜的印象之中,此前於心闌的聲音雖然局絕對不是甜、嗲哪一類的,但卻很是清亮。要不是段珩夜確定現在呆在這間屋子裡麵的人,除了於心闌以外沒有人會直接叫他“段珩夜”的話,估計是不敢將這道聲音和於心闌聯係起來的。
不過無論聲音如何,聽到於心闌現在還有力氣叫自己的名字之後,段珩夜終於徹底的放下了心來。同樣在這個時候,蘇醒之後的各項身體檢測也陸續結束了,陸續有醫生離開了於心闌的身邊,段珩夜終於看清了此時對方的模樣。
此時於心闌正對背著段珩夜,她依舊穿著在營養倉內時的那種實驗服。而不知在什麼時候……於心闌的一頭火紅長發也被剪到了剛剛到下巴的長度。看到於心闌變短的頭發之後,段珩夜不由得頓了一下,接著才點頭回應了她剛才的那句話“嗯,是我。”聽到段珩夜肯定的回答,前麵半靠在黑色診療椅上的女人試圖轉身。看到她的動作,段珩夜趕緊走到了前方去。
和隔著營養液向她看時的樣子不同,沒有了著色液體的乾擾,段珩夜清清楚楚的看到,這個時候於心闌的臉色已經白像紙張了,嘴唇也跟著失去了血色。不過令人稍感寬慰的是,儘管於心闌的臉色看著不好,但是她的眼神卻並沒有屬於病人的那種疲憊感,反倒是極亮。
看來這一次於心闌的恢複情況的確不錯。
按理來說段珩夜和於心闌也是好友,一段時間沒有見到對方,總是會寒暄幾句的。但於心闌畢竟是帝國的上將,她清清楚楚的記得自己的使命,以及昏迷之前所發生的事情。現在看到段珩夜過來之後,於心闌趕緊朝著他問道:“現在戰況怎麼樣了?”
還沒有等段珩夜開口回答,站在一邊的葉譜便搶先一個說道:“於上將您不用擔心,現在帝國一切都好……”他話還沒有說完,於心闌便有些艱難的擺了擺手說道:“彆彆彆,葉譜,我還不了解你?趕緊說吧,瞞著我也沒有意思。”
聽到於心闌的話,葉譜求助似的看了段珩夜一眼。雖然對方沒有開口,但是憑著這段時間一起工作培養出來的默契,段珩夜已經在瞬間便明白了葉譜的意思——現在於心闌剛剛蘇醒沒多久,而帝國又正好遇到了一次大麵積的襲擊。為了於心闌能夠安心恢複,現在還是不要將事情的實情說出來為好。
故而段珩夜剛才想說的話又被他一口咽回了肚子裡,他對於心闌說:“戰況……正常。”段珩夜在南諸星還有軍部呆了不短的時間沒錯,但是他畢竟不是一名真正的軍人。在明白葉譜的意思之後,段珩夜下意識的就將“正常”這兩個字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