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之前身子雖熱,卻沒到滾燙的地步。奴婢見他既不讓請大夫,又不讓通知您和老夫人,不得已用土法幫他降溫。好在效果不錯,燒很快就退了。可今早上不知為何又熱了起來,且越來越滾燙,奴婢顧不得其他,連忙派人給您送信,可您已經和二夫人回娘家去了。而老爺不在府裡,老夫人倒是抽空來了一趟,也讓人請了大夫,長平少爺吃了藥燒也退了些,老夫人就回去了。可這熱症午時又突然上來了,而且來勢洶洶,長平少爺不一會兒又暈了過去。”
徐二郎一腳踹在這嬤嬤的胸口,嬤嬤翻到在地,痛苦的說不出話來,嘴角也流出了血,由此可見徐二郎心下多惱,真是恨不得要了她的命了。
“他人小,不懂事情輕重,你也不知道?他說不讓做什麼你不會私下裡做?幾次三番熱症上來,就是我與他二嬸不在府裡,難道不能派人去林家喊人?還有他祖母不是也在府裡,請過來坐鎮有多難!”
徐二郎麵容冷冽,額頭上的青筋直抖,捏著的拳頭鬆開又捏緊,捏緊了又鬆開。想來若不時理智尚存,徐二郎真能一拳頭砸死那誤事的嬤嬤。
瑾娘也擔心他氣性上來,將人打殺了去。她狼狽的跑進來,一把抓住徐二郎顫抖的手,慌亂的說,“夫君彆惱,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長平的性命要緊,咱們先進去看看長平。”
徐二郎看她滿臉的汗,頭發也散亂了,不由蹙眉,可當下也著實顧不上這些,長平要緊。
兩人進了臥室,還沒看見長平,先看見長安和長樂。
長安就趴在床沿邊,抓著長平一隻手默默的哭。他眼睛紅通通的,聽見有腳步聲靠近,如同被驚住的小獸一樣唰一下扭過頭。
見到是徐二郎和瑾娘過來了,他嗚咽了一聲,眼淚流的更凶了,可卻不開口叫人,隻是又回過頭攥著長平的手默默的哽咽。
倒是長樂,小姑娘就坐在床裡邊,拉著大哥的手哭的稀裡嘩啦直打嗝。
見到徐二郎和瑾娘進來,小姑娘哇一聲苦的更凶了,還口語不清的喊,“叔叔,叔叔,救哥哥。”
徐二郎見狀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又上來的,冷聲道,“外邊的人滾進來,還不把長安長樂抱出去!”
瑾娘也有些急了,一個孩子生病就折騰的人仰馬翻了,要是再多來兩個,那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而且長平這熱症來的邪乎,一時起一時歇的。那些奴才也是不精心,竟然敢讓兩個小人過來,難道不怕長平得了傳染性的疾病,把這兩個小的也牽累了?
她連忙伸手要將長樂抱下來。
“長樂快到嬸嬸這裡來,嬸嬸抱你出去。”
長樂卻一巴掌打在瑾娘手上,“我不要,我要哥哥,我不走!”
長樂人小力氣也小,打在手上也不疼。且她小人家,就是再哭再鬨再耍脾氣,瑾娘也不和她計較。當下再次伸過手,不顧長樂的抗議,硬是將長樂從床上抱了下來。
徐二郎也把長安挾在胳膊彎處,直接扔了出去。
照顧兩人的嬤嬤急慌慌的去哄哭鬨不休的小主子,長安長樂卻不依,依舊嚎叫的厲害。
又哭又鬨的直吵的人耳膜陣痛,連瑾娘這麼好性的都忍受不住了,徐二郎的臉色更是冷沉冷沉的。
可如今也顧不上這些了,兩人趕緊來到床前,就見長平正穿著一身白色的寢衣躺在床上,一張小臉泛著不正常的紅暈。
瑾娘伸手摸一把他的手臉,當真滾燙滾燙的,可以煎雞蛋了。
大夫還沒來,瑾娘慌的不行,唯恐這樣燒下去,把人腦袋燒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