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送禮這事兒有舊習可循,隻要看看往昔記載人情往來的賬單,知曉送禮的多寡與輕重,這事兒就很好處理了。
瑾娘費了半個時辰時間,圈定了給石家老太太的生辰禮,並將這事兒交給青禾親自去辦,不容絲毫馬虎。
青禾離去後,瑾娘忙碌的工作總算告一段落。她隨手拿起一旁的針線簸籮,裡邊一件白色的寢衣,是瑾娘正在給徐二郎做的。
她針線活還不錯,畢竟早先下過苦功夫,刺繡製衣都不是問題。
前些天她閒來無事給自己縫一件褻衣,就被忽然回來的徐二郎看見了。徐二郎當時那個微妙的表情,瑾娘至今想起還有些哭笑不得。
她當時根本不知道那人為何又陰陽怪氣起來,不過晚上被折騰一頓,稀裡糊塗的也沒聽清徐二郎的要求就睡著了。第二天醒來,才記起徐二郎說“娘子手藝精湛,以後的衣物都交給娘子處理了”……
瑾娘也是心虛的,畢竟成親至今,她每天忙忙碌碌的,雖說做好了一個當家主母該做的事兒,把府裡料理的清清楚楚,可最該自己上心的枕邊人,她好似還真沒特意關懷過。
她也從沒給徐二郎縫製過衣物繡帕荷包,沒給他梳過發,更沒主動給他寬過衣……
這事兒真不能想,越想越覺得自己失職,所以在徐二郎離開後,瑾娘就馬不停蹄選了上好的棉布,親自給她做起寢衣來。
徐翩翩就是這個時候過來的。
她手中還牽著長樂,小姑娘神情怏怏的,一副不太高興的模樣。瑾娘見狀就問,“長樂怎麼了?誰招惹你了?”
徐翩翩就說,“二嫂嫂你來評評理,你說這丫頭,她要吃櫻桃,自己吃完一盤子了,還要吃。二嫂嫂你說她肚子才多點大,現在都圓滾滾的了,還貪吃的很,這要是撐壞了肚子,可不又得吃藥?即便不吃藥,也沒辦法吃飯了,不吃飯那裡能長個子。唉,你看她,都兩歲了,才一點點大,弱的跟貓崽子似得,走幾步路都要喘,這哪裡能行!”
“吃一盤子了?那確實不能再吃了。”瑾娘聞言也有些愁。如今還不到櫻桃成熟的時節,這櫻桃聽人說是從南邊快運過來的,貴是貴了點,可她想著給幾個孩子吃點新鮮的,所以聽下人說有賣櫻桃的後,就買了半簍子。
各處大小主子哪兒她都分了一盤子,又給林家送了些,根本沒多少剩餘了。不過她這幾天忙的也沒顧得上吃,翠柏苑裡倒是還剩下半盤子。
這給長樂吃也好,可就像翩翩說的,吃多了傷胃,積食了也麻煩。長樂身體本就不好,再吃出毛病,又得受一番苦頭。
瑾娘就輕言細語道,“長樂聽話,今天不吃了,明天再吃好不好?嬸嬸這裡還有,一會兒都讓長樂帶走,長樂放起來明天吃,可以麼?”
長樂不回應,麵上的表情卻泫然欲泣。她長長的眼睫毛上泛出水珠,鼻頭倏然就變紅了,整個人看起來可憐又可愛。
徐翩翩說,“二嫂嫂你看她。小小人一個,一個不順心就要哭,這幾天真是長脾氣了。唉,我是管不了她了……”
瑾娘聽徐翩翩小大人似得說話口氣也是想笑,可還是忍住了。她把手中的衣衫放在簸籮裡,又把針線簸籮放在一邊的小幾上,這才抱起長樂,讓小姑娘坐在她腿上,耐心的哄起來。
“長樂乖啊,不管一樣東西多好吃,也不能一口氣吃太多,不然對脾胃有損。長樂聽話,咱們今天不吃了,明天嬸嬸讓人給長樂做櫻桃銀耳羹,櫻桃小丸子,還有櫻桃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