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娘忍不住皺眉,“翩翩,這話不能亂說。”
“嫂嫂我沒亂說,我都聽到旁人議論了。”
接下來徐翩翩一頓排揎,瑾娘才得知,原來端午那天徐翩翩去看賽龍舟時,就聽到這個消息了。
她是帶著鬥笠去的,又藏身在人群中,旁人根本沒注意她這個小姑娘。
所以徐翩翩就聽到,那些人在嘲笑徐府的門楣都黑了。當家的大夫人回娘家後,不過幾個月時間就另嫁了,甚至都沒給亡夫守多長時間孝。可憐徐大郎一身英武,為國捐軀,他倒是青史留名了,可死的再英偉也是死了,身後的名聲再好,兒女也給了彆人養,媳婦也要給彆人睡。
徐翩翩當時就氣哭了。
可她到底是個小姑娘,不敢找人理論,也擔心她說破了身份,和那些人大吵大鬨,那些人惱羞成怒乾脆大聲喧嚷開來,把事情鬨得更大,那樣徐府的名聲可真就被扯到地上,認人踩踏了。
她不敢找人理論,也不敢回家告訴家人。唯恐讓二哥分心,又擔心三哥脾氣上來不管不顧,把人打死打傷,之後再被二哥教訓。
更害怕長安幾個知道,哭的不能自已;更擔心母親和二嫂嫂知道背後被人如此非議,會心裡窩火,鬱怒成疾。
她這也擔心,那也擔心,最後隻能誰都不告訴,隻自己把這事兒窩藏在心裡,,默默的忍著。
如今一聽瑾娘懷孕,她先是欣喜,隨即又想到,當初大嫂懷長安和長平時,她也是如此喜悅。
那時候她還小,卻也知道大嫂肚裡有了小寶寶,再過不久就能出來陪她一起玩耍了,她興奮的不行。
雖然之後大嫂把長安、長平看得眼珠子似得,一會兒不錯眼,也根本不允許他們和她一道玩耍,她也不計較。
畢竟他們是她的大嫂和親侄子,她誰都喜歡,誰都不怪。
可如今,想到二嫂懷孕,不免就想起那段時光。
徐翩翩哭的停不下來,淚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看起來可憐的不行。
瑾娘心疼啊。
想想她獨自一人承擔那麼大的悲痛,自己一個人把所有痛楚往肚裡咽,甚至會為此焦灼的整夜哭鼻子,瑾娘就心酸的不行。
徐翩翩慣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她根本藏不住話,可為了不給這家裡的人帶來傷害,她硬是給自己嘴巴上上了鎖,把那事兒瞞了好幾天。
瑾娘連忙抱著她哄,“好了,好了,翩翩不哭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擋不住的。翩翩已經做得很好了,既沒有把此事露出來,讓長安幾個知道,也沒有當麵上去和人理論,顧全了大局,這種處理方法真的非常棒了。就是把嫂嫂換成是你,也不可能比你處理的更好了。”
徐翩翩得了安慰,心理好受多了。可想起自己剛才居然在嫂嫂懷裡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她就有些不好意思。
她強調說,“我剛才是太傷心了,才哭鼻子的,平時我根本不哭的。”
瑾娘道,“嫂嫂都知道,我們翩翩最堅強,才不會輕易掉金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