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嬤嬤心存怨懟,可好歹有些分寸,不敢在外邊瞎比比,唯恐被人傳到二少爺和二夫人耳朵裡,她落不了好。
可等帶著長安長平回到院裡,這嬤嬤就念叨開了,“少爺應該當即讓二少爺他們領你去衙門過戶才是,那麼些資產,口上說是給你們兄弟倆的,可衙門裡沒有落筆,到底沒有真正落在你們口袋裡。若是以後二少爺和三少爺反悔了,你們連訴苦的地方都沒有。唉,依我看,二少爺和三少爺還是不誠心把資產給你們,不然不能留著這麼個尾巴不處理,活活讓人提心吊膽著,這二少爺和三少爺可真是……”太壞了。
“嬤嬤!”不等向嬤嬤把話說完,長安的臉已經徹底變了。他漲紅著臉怒斥向嬤嬤說,“嬤嬤,我年小不懂事,難道你也不懂麼?去衙門裡把契約過戶,到時候衙門裡的人會為我保密麼?我和長平都是五歲左右,絲毫沒有自保能力,若是有人向我們動手,勒索綁架,我們怕是連命都保不住。”
向嬤嬤訕訕的說,“怎麼,怎麼會?徐家在平陽鎮是數一數二的大戶,連縣太爺都要給咱們幾分麵子,外邊對咱們也都恭恭敬敬的。碰上咱們家的主子,誰不是捧著供著,他們敢對兩位小公子下手?那是活的不耐煩了吧!再說,再說,二少爺深謀遠慮,功夫高強,他若是想護你們,肯定把你們護的滴水不漏,根本不會給歹徒接近你們的機會。而若是你們真的被,被……那隻能說是二少爺心存不軌,故意,故意給敵人可趁之機!”
“嬤嬤,你太過分了!!”長安漲紅著臉說,“我雖然敬你為嬤嬤,可你不能對我二叔不敬!你到底是下人,而我二叔如今是一家之主,連我都要靠著二叔生存,對二叔敬重有加,你卻頻頻在我耳邊說我二叔是非。嬤嬤你就不擔心隔牆有耳,就不擔心我二嬸嬸知曉此事,把你攆出去?”
長安深呼吸一口氣,錯開這個問題,又道,“都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那些亡命之徒會管你有多大權勢?他們求得是財,財物到手大不了換個地方謀生。天地之大,難不成隱姓埋名,還會沒有他們的安身之處?倒是我和長平,若是真被那些歹徒抓住了……”
“不會的,肯定不會的!”向嬤嬤被嚇得臉色青白。
“好,就算沒有被人抓住,不會丟命,可我倆手下那麼多資產,難免引來彆有用心之徒。我們年幼,心誌不堅,若是有心人哄騙我們吃喝玩樂,我們不得墮落下去?不得變成無所事事的紈絝愚昧之徒,落得一事無成的下場。”
“嬤嬤,你口口聲聲說我二叔有壞心,要謀了整個家業去,說不得最後還會把我們幾個小的掃地出門,可事實和你說的一樣麼?”
“我二叔生恐我們受人閒話,在人麵前直不起腰,把家裡七成的財產都給我們了。那是我們該得的麼?那是父親該得的!可是父親已死,那就不屬於我們了。可二叔還是把財產劃給了我們,隻為我們在人前有底氣,可你一點不知道替我和長平感恩,反倒還在這兒嘰嘰歪歪。”
長安喘了一口大氣繼續說,“早先嬤嬤就在我耳邊念叨,說要提防二叔三叔,說要學會爭搶,說隻有財產才能傍身。可事實上並不是如此,我不需要爭,該我的就是我的,不該我的,我遲早會還回去。男兒立世,也不是隻為拚個金銀裹身,衣食無憂,而該讀書明理,該心存大誌,有為天下蒼生謀福利的誌氣,為國悍勇戰死的勇氣。”
“嬤嬤,你在我身邊隻會誤我,原本看在母親的麵子上,看在你護持我們兄弟倆長大的份兒上,我對你一忍再忍。可你汙蔑我二叔,我卻不能忍受了。嬤嬤,你今日便離去吧。我父親名下有一處莊子,今日二叔說讓我用父親名下財產練手,那莊子我準備利用起來,之後會放些人手過去,嬤嬤你就去替我打理莊子吧。”
“你養我小,我也會養你老。之後你乾不動了,便在莊子上榮養吧。等你故去,我也會找人給你送終。這也算是全了咱們主仆的那點情誼了……我也算是對得住嬤嬤你了。”
“少,少爺,不要送老奴去莊子上。老奴是為您和長平少爺好啊少爺。老奴知錯了,再不說二少爺的壞話了,少爺您開開恩,把老奴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