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富貴一眼就看中了徐二郎,一來覺得徐二郎相貌好,挺合他眼緣;二來覺得徐二郎看著像是習武之人,事實上,他也確實派人調查了徐二郎的身家背景,事實證明,徐二郎早先確實是習武出身。這樣的年輕人精力旺盛,說不得能改變他們家單傳的“家風”呢。三來,就是看中了徐二郎的學問即便他對徐二郎此番會中舉的可能根本不抱希望,那不能當舉人,徐二郎還照樣是秀才,瞪他和閨女成了親,他繼續用錢財供養他,徐二郎遲早會中舉人,說不得還會中進士,還能做大官,那時候他們就跟著改換門庭,就跟著享大福了。
孫富貴一心想撮合女兒和徐二郎,恰好他閨女見了徐二郎一麵,也芳心暗許。父女兩人達成一致,便讓人幾次試探,可徐二郎的明顯很排斥,這就讓人不高興了。
他們原以為徐二郎不知道自家根底,才會拒絕,便讓閨女身邊的一個嬤嬤,去“告知”一番。誰知,當天晚上那嬤嬤就被人蒙著麻袋教訓了一頓。
孫家雖富貴,做人卻小心翼翼,不敢得罪人。而他們最近得罪的,隻有那個平陽鎮出來的徐二郎。
肯定是徐二郎覺得被他們鬨騰的失了顏麵,心下懊惱,才讓人打那嬤嬤一頓。
打人是小,可從這事情從透漏出的訊息,才更讓人無奈徐二郎明顯就排斥這廂婚姻麼。那要怎麼辦?
威逼利誘都不成,那就隻好色誘了。
也是湊巧,徐二郎今日和宿遷幾人約好了聚會,本是要商量趁那位大儒如今還在朔州,他們再去拜訪一趟。
而他們聚會的地點,就在孫家名下的酒樓。而不知是他去的早了,還是其餘幾位被事情絆住了腳,遲遲未來。以至於他等了無聊喝了一整壺茶水,直至感覺到腹下升起一股灼熱,徐二郎就知曉,中計了。
事情到這時已經水落石出,即便沒有找孫家人來對峙,徐二郎也認定了是孫家人在背後搞鬼,而宿遷幾人,明顯是被他們絆住了。
徐二郎又翻閱了剩下的兩張紙張,就見上邊記錄了孫家這幾年的犯罪記錄。
除了打死了一個良家妾,卻謊稱那妾偷了東西逃竄出去外;還以次充好,偷稅漏稅;更甚者,因為搶占布樁生意,還偷換了另一個布樁老板預定的大量的貨,導致那老板賠的精光,不久後就因為抑鬱成疾去世了。
後邊還有其餘一些不法證據,但徐二郎都懶得看了。他將東西遞給墨河,交代說,“送去官府吧。”
“是,公子。”他不光收集了孫家人的犯罪事實,還收集了物證和人證,這些東西一旦遞出去,孫家可就完蛋了。但願這樣一來,可以讓公子消消氣。
孫家的人正焦急的想下一個威逼徐二郎就範的對策時,衙役就登門了,隨即孫家老爺和夫人就被衙役壓走了。
因為人證物證俱全,孫家人當天就被宣判了,該砍頭的砍頭,入獄的入獄,而他們的家產,一部分被收入縣衙庫房,一部分則賠償給受害人的家屬。
孫家的事情鬨得沸沸揚揚,此時徐二郎再次和幾個好友聚在了一起。
幾人多說上午遇到的糟心事兒,王軻說被一輛獨輪車撞到了腿,當即就疼的動不了了。那肇事者也跑了,還是路邊好心人送他去了醫館。
宿遷說,遇到祁陽書院的同窗,就和他們乾起了嘴炮。
鄭順明在書店選購筆墨紙硯時,被人蹭了一下將一方上好的硯台摔在地上碎了徹底。那蹭到他的人不僅不道歉,反倒要勒索他……
辛魏的馬車走到半路,遇到有人打架,人群擠擠攘攘的,根本過不去,不得已繞了好大一個遠路……
總之,他們確實都被事情絆住了腳。
徐二郎沒說自己遇到的糟心事兒,倒是說了另一件讓眾人震驚的事情,“我意今晚返回。”
“潤之兄何故如此著急?難不成是家裡出了什麼事情?”幾人都開口問。
徐二郎搖頭,“隻是父母年已老邁,都不管事,而內子月份也大了,管理諾大家宅有些辛勞。更何況,家中還有淘氣的弟妹,還有不知世事的侄兒侄女……”
“即便如此,也等拜訪過翁先生後再回去不遲。翁先生乃當世大儒,聽他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潤之兄還是不要錯過這樣的好機會才是。”
徐二郎卻又搖搖頭,“拜訪的機會隨時都有,隻要有心,哪怕翁先生跑到江南,我也可尋去。可照看父母妻兒的機會卻難得,更何況內子身子沉重,如今最是需要我寬慰幫襯的時候。我又出來多日,怕是她會惦念牽掛,我要早些回去讓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