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往青樓送請帖的事兒是彆想了。
那麼請不來朋友,還辦這宴席作甚?
徐二郎就說,“原本想辦個小宴,把父親和母親引薦給眾人,也好讓父母結交幾個性情相投的朋友。可如今父親臥病在床,若是貿然請人來倒是攪擾了父親清淨,使父親不能安心休養,這不好。還是等父親康複後再說宴請的事情吧,如今父親且安心養身體是正經。”
話落音徐二郎瀟灑的邁腿出了徐父的屋子,也不管身後徐父支支吾吾又在說什麼,或是在謾罵他,徐二郎權作沒聽見,快步回了翠柏苑。
瑾娘此時正在哄小魚兒背書給榮哥兒聽。
榮哥兒還不到半歲,自然聽不懂姐姐在做什麼。隻是看姐姐一本正經背書的樣子有趣,便也咿咿呀呀的在一邊出聲附和。
小魚兒幾次被打斷,就不高興了。點著弟弟的小鼻子訓斥,“打斷彆人背書和打斷彆人說話一樣,都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榮哥兒記住了,下一次不能再打斷姐姐了。”
背書聲再次響起,依依哦哦的伴奏同時奏響。
小魚兒再次被打斷,氣的都沒脾氣了。她拍了兩下弟弟的小屁股泄憤,最後一屁股坐在瑾娘身側,小大人似得歎氣,“弟弟是笨蛋,什麼都聽不懂。”
瑾娘就說,“弟弟不笨,隻是還太小了,聽不懂你說的話。你小時候和弟弟一樣的,還是慢慢長大了,才懂得大人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的。”
小魚兒才不信,“我這麼聰明,肯定從小就能聽懂。”
真不是啊閨女!
你雖然聰明,可沒聰明到那個地步啊。
無奈小魚兒隻聽好聽話,不好聽的她自動過濾了,所以瑾娘說的人家根本不認。
徐二郎就是這時候回來的,小魚兒像隻小麻雀似得,歡快的一蹦三尺高,直接跳到她爹爹懷裡去了。
瑾娘不耽擱人家父女培養感情,等兩人膩歪夠了,她才隨著徐二郎去內室換常服。
期間不免問及被王奎攔住去路,到鶴延堂所為何事。徐二郎漫不經心的說了原委,瑾娘聽得目瞪口呆。
她就道,“父親都那樣啦,還想著宴客的事情呢,他這麼做目的是什麼啊?”
徐二郎順手指了指瑾娘手腕上帶的鑲金翡翠玉鐲。鐲子是好鐲子,水頭剔透,乃是上好的羊脂白玉。上邊鑲嵌著金色紋路,襯得這鐲子樸素中布滿貴氣。
這鐲子還是徐二郎前些時日買給瑾娘的,瑾娘可喜歡了,這些時日一直帶著。鐲子漂亮是其次,關鍵這是徐二郎的一片心意啊。
而在這兩者之外,這鐲子還非常貴。
真的是貴,花費的銀子數目可不少,瑾娘當時還心疼了一下下。
而如今徐二郎指了指這鐲子,瑾娘幾乎是秒懂,徐父想要銀子了。
嗬,嗬嗬,嗬嗬嗬。你說你都半癱瘓了,還要銀子乾什麼。你又不能出門,又不用買東西,又不能尋歡作樂,那要銀子跟要石頭有區彆麼?都沒用啊。
但顯然徐父不這麼想,要不然也不會大咧咧的朝兒子伸手了。
瑾娘就問,“他這是為什麼啊?”
“怕是嫌棄丫頭們伺候的不用心。”
“那他不是把王奎叫到身邊伺候了麼?”
徐二郎摸了把瑾娘的頭發,露出個諱莫如深的表情。
徐父的心思他倒是能猜明白,不外乎是覺得沒錢沒底氣,有錢就有膽。可惜,他這來錢的路子……
瑾娘見徐二郎突然不說話了,就推了推他的胳膊,徐二郎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將徐父的計劃說了。
瑾娘:“……”她也很無奈啊。
突然就好笑又好氣是怎麼回事兒?不僅如此,她竟然還覺得徐父可憐。
想當初徐父在平陽何等快意,可對比如今“寄人籬下”“看人臉色過日子”的處境,真是覺得他慘的不能再慘了。
瑾娘臉上一會兒喜一會兒憂,一會兒慨歎一會兒惋惜,也不知道這片刻功夫,她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
徐二郎見狀無語的揉了一把她的頭發,將瑾娘牽出去了。
此時翩翩和長樂也過來用飯了。
翩翩的腳好的差不多了,可以下地走路了。可她懶啊,又覺得一跛一跛的走路,非常有損她美貌俏麗的美少女形象。所以寧願坐在輪椅上被人推著走,也不願意下地走路。
瑾娘見狀到沒說什麼,徐二郎卻蹙眉道,“你一直不活動,血液循環慢,傷口什麼時候能好?”
翩翩不曉得還有這個道理,就求證似得看向學醫的長樂。長樂自然點頭,“小姑姑我都給你說了好幾遍了,感情你都沒聽到心裡去麼?可惜我那麼關心你的傷勢,小姑姑你卻對我的話左耳進右耳出,小姑姑你太傷我的心了。”
翩翩連忙打哈哈,“我有聽見,我也有記住啊。這不是,這不是……”
這不是什麼,她也沒想出個合理的借口,最後隻能被長樂氣咻咻的瞪了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