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平心滿意足樂,長安幾人和徐二郎打了招呼見了禮,也都出了花廳。
幾人都出去後,翩翩才走到花廳正中,衝李和輝行了個禮,“多謝李大人昨晚慷慨相助,若不是你,我怕是小命難保了。”
李和輝看著燈光下的少女。少女身段窈窕荏苒,眸光瀲灩生波,她容顏本就較旁人更明媚絢麗一些,更何況此時是在燈下看美人,她的美貌更被放大了無數倍,那含情眼,櫻桃唇,還有那欲說還羞的姿態,無一不讓李和輝心跳加速,整個人口乾舌燥的厲害。
他移開視線,咳了一聲,才佯作無事一樣笑著開口,“昨晚已經謝過了,怎麼又來謝?”李和輝看向徐二郎,“士衡如此可是見外了?我把你當知己好友,你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我斷沒有看著她出事卻置之不理、視而不見的道理。
徐二郎卻道,“一碼歸一碼,該鄭重謝你還是得謝的。這是最起碼的禮儀。”又給李和輝倒了一杯熱茶,“你彆覺得這是客套,接下便是。”
李和輝就含笑搖了搖頭,“好好好,都聽你的。”
翩翩又鄭重謝了一遍,恰此時去外邊購置宴席的小廝也回來了,徐二郎就讓人擺膳。
翩翩見狀就笑道,“二哥你陪李大人用飯吧,我這就先回去了。”
“好。”
翩翩再行一禮,便邁著輕快的腳步出了花廳。
李和輝抬頭看去,隻看見她桃紅色的衣袂紛飛,在夜風的吹拂下纏繞住腿腳和腰肢,愈發襯得小姑娘體態清靈,腰肢纖細的就如同河邊的垂柳一般,好似一折就會斷似得。而她遠去,空氣中卻似乎還殘留著她身上淡淡的梅花香氣,讓他不由深深嗅了一口。
李和輝和徐二郎這一夜喝到很晚才睡,若非明日還要去衙門,兩人就要痛飲到天明了。不過就這樣兩人散去時也很晚了,將近兩更天,瑾娘早就睡熟了。
她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察覺到身側的床鋪一沉,然後有清淡的酒氣和水汽撲麵而來。
瑾娘睜開惺忪的睡眼,正好看見徐二郎落下帳子,隨手一道氣勁熄滅了蠟燭。她順從的依偎過去,“什麼時間了?”
“兩更了。”
“哦,那你快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瑾娘還很困倦,這幾句話咕噥出來,她就又睡熟過去。此刻她已經完全忘記了,她之前是一直等徐二郎回來,準備問他打聽管媒婆事情的後續的,可等著等著就熬不住了,睡得死沉死沉的。
徐二郎見她睡熟了,才將她轉換了個姿勢。瑾娘的身體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般,調整了個最舒服的位置,然後窩在他懷中睡得愈發香甜了。
接下來兩天,徐二郎既要忙碌年前堆積的事務,又有參加同僚的納妾之喜,回來的都有些晚,瑾娘忙著給他醒酒,忙著伺候他梳洗,也就沒找到詢問管媒婆事情的機會。
直到元宵後第四天,長安等人要回應天書院了,徐二郎才請了一天假,得了一天空閒。
新學期開學總是事情多,加上昨天夜裡下了一夜雪,道路都被雪給埋沒了有些不好走,所以徐二郎準備親自送幾個小的過去。
長安長平,加上板兒和宿軒宿征,又有魏慶耀也推辭了大長公主派來送他的人,所以人還真不少,也確實值得他親自跑一趟。
幾人吃過早飯出發,因為雪滑難行,到了應天書院已經午後了。稍後又給幾個孩子安頓好,見過幾位師長,忙忙碌碌的,徐二郎回到家裡天色已經黑沉。
可這已經比前幾日他回家的時間,早了很多了。
孩子們一走,家裡似乎都清淨了,事情一少,人心裡空蕩蕩的,總有些不得勁。
徐二郎看出瑾娘的不舒坦,就找話題讓她轉換心情。
而瑾娘最關心的事情,莫過於管媒婆,徐二郎便拿出管媒婆的事情說給她聽,瑾娘的注意力被轉移開,果然再沒功夫惆悵了。
“管媒婆遇到山匪……”
徐二郎說著,瑾娘聽著,她聽得非常認真,就想看看這人到底還做了什麼惡事,會有什麼下場。
可一聽到管媒婆是因為遇到山匪才逃出來的,瑾娘就不滿意了。好人遇到山匪都死了,隻有壞人遇到山匪,才能那麼順利的逃命。老天爺真不公平,她不服氣!
“她還算有些本事,籠絡住了人販子的頭頭。之後出了大力氣,拐了不少小姑娘,在那組織裡站穩腳跟,也算是能數的上號的人物了……”
瑾娘恨得牙癢癢。踩著那些小姑娘們的屍體往上爬,這人心肝肯定黑透了!
“碰上翩翩是意外,不過他們預謀在元宵節製造混亂,趁機多拐幾個孩子倒是真的。另外,衙門裡的人也審問出來,之前管媒婆回到京城,曾屢次到府裡角門處幾趟,目的是想收買府裡的下人,找機會將小魚兒抱走。”至於抱走後還想將小魚兒賣到煙花之地,或是送到揚州做瘦馬的計劃,徐二郎就沒說了。
但即便如此,也夠瑾娘生氣了。她整個人都氣炸了,胸口起起伏伏,氣的她心絞痛,臉上都因為痛苦變了顏色。
這倒是把徐二郎嚇到了,趕緊就將她抱在懷裡,順著她的胸口安撫她。“好了,好了,這不是都好好的。她的毒計沒有得逞,不管是小魚兒還是翩翩,如今都安然無恙。你彆生氣,再把自己氣出個好歹,我以後還敢什麼事兒都詳細給你說麼?”
瑾娘知道徐二郎說的是正理,她確實不該因為一個外人氣壞了自己的身體。可是隻要一想到,管媒婆曾經還幾次三番來家裡,想要陰謀抱走她的小魚兒她胸腹間就不受控製的湧動著一股戾氣和鬱氣。這折磨的她渾身難受,甚至感覺呼吸多困難。
她撕扯了兩下領子,徐二郎見狀趕緊將她領子處的盤扣解開兩顆。怕她真的憋悶住了,乾脆直接將外邊的罩衫也給她脫了,隻用一床被子將她包裹起來,抱在懷裡。
瑾娘緩了一會兒才緩過來,此時她整個人出奇的平靜,他揪著徐二郎肩膀處的衣服,非常嚴肅的說,“二郎,讓她死!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我不想以後日日都要因為她驚魂不定。我更承受不住翩翩和小魚兒落在她手裡的下場。所以,不管衙門如何判,你都不能讓她活!不能再留著她的性命了!”
“好,好,我都知道!”徐二郎繼續拍著她的背說,“不用我插手,此番她也活不了命了。先不說服刑途中逃跑本就是必死的大罪,就說他們一行人這次還拐走了朝廷的一位縣主……”
縣主都能拐走?那縣主身邊服侍的人都是吃乾飯的麼?
瑾娘的注意力再次被轉移走了,徐二郎微鬆口氣就說,“意圖謀害皇室成員,要被誅九族。這案件已經審問清楚,最遲明後兩天衙門會宣判,你若不信,到時候就派人去衙門裡看通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