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孩子學武術的事情正式提上日程。
瑾娘一開始有心去小校場看看她們學習的情況,可隨後又想,自己幾個姑娘個頂個的會撒嬌,到時候若是因為吃苦了淚眼巴巴的看著她,她不得心軟麼?
孩子初學時,師傅正是給她們立規矩的時候,這時候規矩定好了,之後孩子們養成習慣,學習就輕鬆許多。反之,她若時不時心疼的和師傅求情,讓師傅減輕訓練難度,減少訓練時間,久而久之,孩子們覺得有討價還價的餘地,怕就不會拿出十分的實力學習了。
這可不成!她可不能當這種扯後腿的家長。
瑾娘心裡暗下決定,可對幾個小姑娘的擔心絲毫沒削減。
早先徐二郎給小姑娘們傳授武藝時,目標隻是為了強身健體,並不要求她們一定要學有所成。可這位齊師傅不同,她教授學生就要學生學得有模有樣,至於強身健體什麼的,這要求太低了,請她過來有些大材小用。若是主家真就這麼簡單的要求,她恨不能立即打包回去投奔師兄。
不說這些題外話,且說頭幾天學習,幾個小姑娘確實有些承受不住。雖然齊師傅一開始的要求很簡單,隻是讓她們紮馬步,可這也夠磨人的。
三人頭幾天都累的手腳虛軟,走路都邁不開腿。為此翩翩和長樂都紅過眼,可最後想起嫂嫂的承諾,都咬著牙扛了過去。倒是小魚兒,還是太小了,小姑娘委屈的不得了,又見母親絲毫沒有同情心,就等徐二郎回家後,給爹爹告狀。
徐二郎能如何?他也沒辦法啊。
瑾娘之前可是和他說過,讓他這次彆插手,就擔心他耐不住孩子祈求,好心辦了壞事兒。
如此,徐二郎隻能佯作沒聽見自家姑娘的撒嬌,沒看見她哭的可憐的模樣。他帶著她出去夜市上逛了一圈,買了好些東西,小魚兒就將那訓練的辛苦忘到九霄雲外了。
回頭繼續練習,小魚兒繼續哭泣,徐二郎繼續帶她出去。久而久之,小魚兒竟然不覺得訓練苦了。甚至每天還頗盼望那個時候到來。因為一訓練就可以找爹爹撒嬌啊,爹爹最不忍心她吃苦受罪了,就會帶她玩耍給她買東西補償她。小魚兒一想起那事兒,就美的不要不要的。
可惜,這種好日子不過過了十天,就徹底結束了。
因為小魚兒的娘親,徐家的管家夫人瑾娘下了命令,讓她收收跑野了的心思,把每晚寫大字的習慣重新撿起來。
小魚兒:她就不明白了,娘親怎麼那麼見不到她高興呢!說什麼寫大字,哼,彆以為她不知道,娘就是羨慕爹爹每天帶她出去玩耍,她卻要帶榮哥兒每天都不能出去,娘親就是嫉妒了。
心裡這麼想著,小魚兒卻沒膽子把這話說出來。她也是很惜命的,那些話該說那些話不該說,她心裡門清。而且自家娘親還是不要得罪的好,娘親是家裡的大魔王,連爹爹都不敢的得罪她。
唉,這日子,怎麼就這麼苦啊。
時近二月,大地複蘇,天氣暖和起來。榮哥兒在屋裡憋了一個冬天,可是憋壞了。如今天氣一好,小家夥整天嗷嗷叫著要往外邊去。
他也是個調皮的,雖然不會說話,整個人也還站不穩,可他會指揮人啊。
那小手往院子的方向指著,小身子往那邊側著,小表情急切又興奮著,真是讓人想拒絕都拒絕不了。
奶娘每天定時抱榮哥兒出來遛遛,有時候瑾娘得空了,這事情就換瑾娘來做。不過這幾天她事情也多,一時間也照應不上,榮哥兒就隻能交給奶嬤嬤了。
說起瑾娘最近忙的事兒,也沒什麼大不了,可就讓她不得不分神進去。
其一自然是前幾天倒春寒時,平西侯府的老夫人過了寒氣病倒了。這總得瑾娘出麵去探望,一去自然是多半天。
再就是開春要春耕了,按例每年此時皇帝都會主持親耕禮,太後和皇後會主持親蠶禮,以示對農業和蠶桑的重視。
皇帝那邊自然是要求朝中文武百官都參加,而太後和皇後這邊,則要求京城所有誥命夫人,以及六品以上官員夫人重裝出席。
瑾娘有幸在需要出席的人員名單中,所以這段時日還要跟著宮裡派來的嬤嬤學習規矩禮儀。
也不僅是瑾娘,徐母也要學起來。這可把徐母折騰壞了,不是磕頭就是福禮的,把徐母折騰的頭暈眼花,不過一天時間就病倒了。
徐母這麼“不經事”,倒不是身體脆弱到這個地步,而是那教導規矩的嬤嬤有意為難。
那嬤嬤是宮裡的皇後派來的,而皇後年後才在徐家人身上栽了個大跟頭,被狠狠打了臉。就允文帝帶婕妤娘娘初二回平西侯那事兒,可讓皇後娘娘顏麵掃地。
她是個還算持重端莊的皇後,素來處事也算溫和公正。可就是再大肚溫婉的國母,在聽到男人在初二回娘家那天,不帶著自己回娘家,卻帶著個妾室回了娘家,那臉麵上也掛不住。
皇後娘娘由此緊鎖宮門,到現在也沒出來。
她倒是沒放出話為難徐家,可她至今都沒喝憐兒姑娘,也就是新進宮的憐美人敬的茶,這不就從另一方麵說明了皇後對徐家人的遷怒和不喜?
皇後的態度明擺著的,下麵多得是人想討好皇後,所以,瑾娘和徐母可不就吃了苦頭了?
瑾娘沒學過宮規,也沒覺得那嬤嬤屢次要求重來有什麼不妥。可她也不是真傻,總還能從那嬤嬤的態度中看出一二。
可此時看出也已經晚了,因為徐母已經耐不住折騰,提前倒下了。
這倒是有借口將那嬤嬤退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