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 此時皇帝還未開朝,但是朝廷中一些衙門已經運轉起來。
李和輝總歸是皇室,門路比宿遷和徐二郎都要多,所以他也在第一時間就接到消息,徐二郎外放的公文下來的。
去的地方和繁華熱鬨的京城截然相反,那是個荒涼野蠻幾乎等同於還沒開化之地。且位居京城東北方,一年中最起碼有四個月大地都被大雪覆蓋。
那樣的地方,要如何做出政績?那簡直難比登天!
李和輝急的上火,得到這個消息後,第一時間就去尋了徐二郎。
他道,“你不是想去翼州麼?陛下器重你,依照你的本事,想去翼州定然是去的成的?那為何現在又成了河州?河州地處荒涼,氣候寒冷,火力大的男子穿著貂裘尚且難過冬……”
李和輝是擔心徐二郎麼?有一點,但他更多的是擔心翩翩,心疼翩翩。
徐二郎上次說過,有意帶翩翩同去,若是翼州那等富貴溫柔鄉也就罷了,偏偏是這等荒涼野蠻的地方,翩翩又嬌滴滴的如同沒有經過風雨的嬌花一樣,她如何受的了?
李和輝越想呼吸越是急促,偏徐二郎還是不緊不慢的。他道,“我原本確實想去翼州,但太多人不想我去,如此隻好換個地方。”
“那你也不能換到河州啊。”
徐二郎看了李和輝一眼,對此卻沒有說什麼。他總不好說,河州這地方還真不是他選的。原本聽了瑾娘那番話,他決定棄了翼州,選錦州,錦州遠不如翼州繁華,好的一點是距離京城近,可惜,有人要給他教訓,硬是替他選了河州。
河州,有礦!
既然那等邊關重地他是不敢想的,但既然有人把這事兒送到他門前,他也沒有往外推拒的道理。
至於一年四個月都被大雪覆蓋,這確實是真事,隻是按照瑾娘說的,看事情要看兩麵,這既是壞處,又豈知不是很好處?
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徐二郎也無心轉圜,李和輝最後失魂落魄離開徐府,整個人都頹唐的不得了。
徐從軍營回來恰好和李和輝走個碰麵,夢一眼之下還以為這是誰在夢遊,可看清楚那人的長相後,臥艸,這是誰家的行屍走肉,怎麼跑到他家來了?
李和輝回了一禮便灑然離去,留下徐摸不著頭腦的盯著他的背影一個勁兒的瞧。
他直覺不對勁,又想著李和輝既然現在離去,那八成大哥還在宴客的花廳,這麼一想,他就拔腿往花廳處跑。
徐二郎準備回翠柏苑,就被徐逮了個正著。
“回來了?”
徐摸摸頭,笑的一臉興奮,“可不是麼,奶奶個腿,大過年的又不讓我回家,這都快元宵節了,才讓回來兩天探探親。娘的這軍營裡就是沒人性,虧得二哥你之前沒從軍,不然這日子可咋過。”
徐二郎嗬嗬了一聲,邁步往翠柏苑去。
徐緊跟在後邊急吼吼的開口,“二哥我剛來時和李大人走了個碰麵,李大人看著魂不守舍,像是受了打擊的模樣,他怎麼了?”你又說了什麼話,把人嚇成那樣了?
當然嘴壺一句話徐隻在心裡念了念,沒敢問出來,怕他哥打他,更怕他二哥再給他一個冷哼。
徐二郎佯作沒聽見,腳步頓都沒頓,三兩步就走沒影了。
徐還想追,可問問自己身上的餿味,就想著算了,還是先回去沐浴更衣吧。這樣子埋汰的,哎呦糟心死了。托馬的他一路上就是以這個形象歸家的,這邋裡邋遢的模樣,他自己都嫌棄的要死,還能指望那個丈母娘看上他。
徐轉身回去,就挺後邊有丫鬟喊他。來人還是個熟麵孔,徐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哦,娘那邊的丫頭。
他有些不耐煩,“等著,爺梳洗過再去看她老人家,讓娘先等會兒。”
丫鬟;“……”我還啥都沒說呢。
徐梳洗後娶了鶴延堂,從徐母口中得知二哥就將外放的消息,可驚的不輕。
但驚過之後他就又安穩了,二哥不是無的放矢之人,行事做事比他可有算計多了,既然他要外放,那必然不得不外放的理由。二哥是家裡的智商擔當,他想外放,那就去唄。
徐想到這點,整個人就放鬆了,他舒緩的往椅背上一靠,整個人跟著二大爺似得自在的不得了。
徐母還等著三兒子出麵去勸說二郎呢,結果就聽三郎說,“二哥是個有成算的,他想去就去唄。唉我說娘,二哥就是外放了,你還有個兒子在京城呢。我雖然不經常在家,但你要是有啥事兒支使我,你讓人傳個信給我,我指定給您辦成。再不濟家中還有這麼多丫鬟婆子呢,咱家養著他們也不是讓他們吃乾飯的,你補使喚他們,留他們在家中當大爺呢。”
屋裡丫鬟婆子俱都縮了縮脖子,大氣不敢出,徐又慢悠悠道,“二哥想走就讓他走,他老大不小的人了,都是倆孩子的爹了,做事靠譜的很,所以您也不用擔心他的安全。你要是實在舍不得,您就隔三差五寫封信過去,再不濟每年我有假的時候,親自送你去我二哥哪兒住幾天就行。唉,著多大的事兒啊,也值得你急吼吼的讓人把我喊回來。我還以為乾麼呢,慌的我囫圇洗個澡就出來了,頭發都沒洗乾淨。”
徐母氣的手發抖,若不是距離兒子有些遠,一巴掌扇不到他身上,不然她指定賞他後腦殼一巴掌。
這什麼混賬孩子。
他傻子啊,真聽不懂她啥意思啊?她就是讓他出麵勸說他二哥留下來的,他倒好,在這扯三扯五的,這都說的啥亂七八糟的?她還想念那孽子,想得美!還想讓她每年過去住段日子,且得了吧,她這老胳膊老腿兒的,還想多活兩年呢!
徐木氣的手哆嗦,忍了好幾下沒忍住,最後終究是從桌子上拿了個果子,直接朝徐砸了過去,“混賬小子,給我滾,趕緊給我滾。”
徐接了果子在手中,吧唧咬了一大口。他一邊奕奕然起身往外走,一邊漫不經心的說,“行,我滾,我不在這人礙您的眼。唉,翩翩上次給我寫信還說您身子骨不舒坦,哪兒呢,我瞧您精神的緊。這果子砸的,我手都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