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們巡邊了無數次,再隆重的迎接儀式也見過。這河州官場鬨出這點動靜,在他們的過往人生中,當真不夠看。
但就因為他們的到來,鬨得河州官場不消停,河州的官員懈怠一整天,不知道要耽擱了多少公務,耽擱了多少民生。因而,即便是這迎接儀式還算簡樸,兩位憂國憂民的大人臉上,也沒有露出絲毫笑容。
巡邊史被安置在知州府上,李和輝不好在同知府繼續住下去,以免給徐二郎帶來是非,所以也搬去了知州府上安置。
這之後發生在知州府的事情瑾娘就不曉得了,隻是不知為何,知州大人的老娘突然從寺廟跑了回來,而且點名道姓讓兒媳婦伺候自己供奉佛祖,可算是絆住了蘇魏氏的腳。
瑾娘得知這件事情的時候,就忍不住想,莫不是蘇魏氏又出了幺蛾子。而這次把蘇大人徹底惹怒了,所以搬出老夫人來收拾她?
瑾娘沒有證據,所猜測的這些也隻是出於對蘇魏氏的品性的考量,也不知道真假。
索性她對蘇魏氏的事情也不上心,不過嘀咕了兩句就不再想她了,而是專心搓起身上的泥汙來。
是的,滿兩個月了,瑾娘終於可以洗澡了。
瑾娘那個激動了,恨不能淚流滿麵以示自己對洗澡這項活動的喜愛。
她從頭到尾洗了三、四遍,看桶裡的水還是清澈的,才滿意的起身。
老天知道她洗出第一桶汙濁不堪的水時,那個羞憤的心情。
虧她自詡自己為小仙女,可小仙女有那麼臟的麼?
她覺得自己身上搓下來的泥,都能滋養一畝地的莊稼了。可之前那些泥汙就在她身上……想想都覺得自己好臟好臟。虧徐二郎還好意思誇她香噴噴的,誇她膚白麵潤,是麵油更準確一點吧?
實在不能想,再想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等從浴室出來,瑾娘感覺自己身上最少輕了三斤。
她洗了那麼長時間,此刻體力耗儘,就坐在梳妝台前任丫頭給她擦頭發。
青禾和青穀一人給她擦一邊,兩人對她洗了一遍又一遍的事情絮叨不已。
倒不是心疼水,而是覺得她這才剛出月子,就大肆折騰,也不怕虧著身體。
瑾娘能說啥?她啥也不說。
明明她就是坐在浴桶裡,頭發身子都是她們代為給她搓洗的。她就是坐著出點力而已,彆的可啥也沒乾。可就這樣丫頭們還滿心不認同,這讓她說啥好。
瑾娘啥也不說了,任由兩丫頭嘮叨。
兩丫頭覺得她這態度肯定是意識到錯誤了,就不多說了,怕說多了她心煩。
瑾娘被丫鬟們收拾妥當,就到床上躺著去了。還是累,渾身沒力氣,還要好好緩緩,身體才能養過來。
這會兒功夫,三胞胎也一個個被奶娘們抱來了。
因為今天瑾娘出月子沐浴,房間地龍燒的特彆熱,所以順便給三個寶寶也洗了一遍。三個小家夥洗過後許是累的狠了,一個個舉著小拳頭睡得噴香。
瑾娘見狀心裡愛的什麼似得,挨著摸摸他們的小手小腳,還親親他們肥嘟嘟白嫩嫩的麵頰,心裡滿足的不得了。
三胞胎如今都有九斤左右了,體重已經攆上來了。尤其是三胞胎中的老大長洲,這小子能吃能睡,整個就跟吹氣球似得胖了起來。小家夥如今九斤六兩,比有些足月出生的孩子還重些,而他手腳有力,人也健健康康的,這讓瑾娘的憂心散去不少。
再有三胞胎中的小四和小五。
小四是男寶寶,卻長著一副小姑娘的模樣,和妹妹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兩人長得尤其像瑾娘,這點一開始出生時還不太明顯,如今卻越瞧越像。也是因此,徐二郎沒少嘮叨,說是男生女相,怕是非福之類。
男生女相怎麼了?孩子小時候長得像小姑娘,長大了未嘗不會變的冷硬英氣。
瑾娘不愛聽徐二郎說的話,根本不將這話往心裡去。雖然自家長暉和長綺相似度太高,越長越不像的幾率不大,但是同樣一種容貌,男孩兒英氣,女孩兒嬌美,這又不是不可以。所以,想那麼多都是杞人憂天。
長綺體重在三胞胎中最低,有八斤九兩。但小姑娘嗓門高,肺活量好,李大夫診過脈也說長得不錯,所以瑾娘也不擔心小姑娘的身體。
可這畢竟是老小,出生時又最孱弱,所以瑾娘對小閨女不免多幾分疼愛。就比如如今,她讓奶娘將小三小四都放在他們的嬰兒床中,倒是老五,就留在她身側,跟她一起睡。
長樂和小魚兒上完課進門,就聽見嬸嬸/娘親如此吩咐,麵上都露出苦哈哈的表情。
長綺從小就是個小霸王,偏偏家中的長輩念在她最小最孱弱,還多寵愛她幾分。依照長綺的性子,長大了不得無法無天才怪,這可如何是好?
長樂和小魚兒感覺腳步都沉重許多,他們徐家的小姑娘雖然嬌蠻,但絕對沒有胡攪蠻纏的小霸王。但願長綺不會長歪了,成為他們徐府的例外。
兩人進去,瑾娘看見了她們趕緊招手讓她們到跟前來。
長樂和小魚兒看著軟嘟嘟的弟弟妹妹,心都快暖化了。尤其是長綺,睡覺時長長的睫毛還一忽閃一忽閃的,嘴巴囁嚅著吃奶似得,簡直萌死個人。
兩人嘀咕著妹妹真可愛,妹妹長大了絕對顏值爆表的話,疼愛之情溢於言表。此時她們那裡還能記起要管教妹妹,不讓妹妹長歪的事兒,卻是恨不能也使勁嬌慣,讓妹妹事事如意順心才好。
兩人逗弄著長綺,瑾娘卻突然想起一事,就問長樂,“你師傅孤身一人在河州住著,你看過年時是請李大夫來府裡一塊兒過,還是買兩個小廝送去伺候李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