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娘倒是按捺喜心思了,可桌上幾個孩子好奇啊。
三胞胎還好,他們還不怎麼聽得懂爹爹的話,所以還坐在自己的寶寶椅上,興致勃勃的戳著麵前盤子裡的食物。可長樂、小魚兒和榮哥兒,都已經很大了,徐二郎的話什麼意思,他們怎麼會不明白?
就見小魚兒哭喪著臉,“爹爹又要出遠門麼?”
徐二郎點點頭,“爹爹爭取儘快回來。”
“爹爹每次都是這樣說的。”可是每次都辦不到。
就說上年去邊境巡視民生,也說了會很快回來,然後帶他們去郊外的莊子上住一些時日,可一個月後才到家,那時候天都涼了,都到了秋收的時候。爹爹忙的腳不沾地,去郊外莊子上的住一段時間散散心的約定,自然就沒有成行。
小魚兒越想越哀怨,淚眼控訴著父親,“爹爹說話不算話。”
徐二郎:“……”
長樂聞言倒是有些憂心。
她近一年來常在外邊行醫診脈,所以聽到的消息就多謝。這些時日她隱約知道北邊似乎不大太平,韃子那邊的可汗據說身體徹底垮了,怕是撐不過這個冬天。
若這消息是真的,那麼韃子內部肯定會動蕩。這對大齊來說是好事兒,就是不知道韃子那邊會不會引發戰爭來轉移內部矛盾,若真是如此,河州就有大麻煩了。
他擔心二叔去邊境遇到不測,還擔心二叔被絆住腿腳幾個月不能回家讓嬸嬸和弟妹擔心,所以麵上的表情就很憂愁。
但是懂事兒如長樂也知道,二叔既然說了要去邊境,不管是巡視民生也好,亦或者有彆的目的,他既然決定了,他們肯定製止不了,那就隻能多做些各色藥丸子,給二叔拿去防身了。
長樂心中默默計較著這些,卻沒開口說,隻是吃飯的動作快了幾分,準備飯後就回去藥房忙碌,儘可能多的給二叔準備些藥丸隨身攜帶。
倒是榮哥兒,想了想也開口,“爹爹能否帶我一起去?”
徐二郎動作一頓,他沒想過榮哥兒會有這想法。男兒有誌遠行這是好事兒,但如今不可以,邊境到底還是動亂的,且就如同長樂憂心的,如今韃子那邊著實不大安穩。
他自己過去能自保,若是帶了榮哥兒,就怕忙起來有個疏漏,榮哥兒出什麼意外。
念及此徐二郎就說,“這次就算了,等明後年若是邊境安穩了,爹爹帶你去。”
桌上的幾個小孩兒都沒聽到這話的言外之意,都默不作聲的繼續吃飯。倒是瑾娘,她可是聽出來了,感情興許今年,亦或是明年初,會有戰爭?
用過晚飯後,打發做了幾個孩子,瑾娘就將疑問問出來,徐二郎就道,“許是呢,誰也說不準。不過先做好站前準備總是沒錯的。”
那就是打仗的幾率很高很高了。
這可如何是好?
她好歹也是個同知夫人,總不能在戰爭起來時帶著孩子跑了。可戰爭又最是無情,如果邊境的軍隊抵擋不住韃子的進攻,河州被攻破隻在朝夕之間。
她自己惜命,更珍惜兒女的性命,讓他們陪著他們夫妻死在這河州,瑾娘想想就心痛。
不行,這都是沒影的事兒,她就想的這麼悲慘的結局,實在太悲觀了。還是老老實實睡覺吧,等醒了再好好琢磨這事兒。
翌日瑾娘起身,徐二郎已經出發去邊境了,她閒來無事,就準備給京城去兩封書信。
一封給青兒,交代他一些和小姑娘家相處的門道。彆唐突了佳人,也彆榆木疙瘩似得半點不懂風情。已經訂婚的夫妻了,私下底有些往來很正常,隻要不做出格的事兒,長輩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另外,適當的可以準備一些小禮物和小驚喜,要會體貼女方,不需要說多少甜言蜜語,但既然想和人家姑娘過一輩子,就要把態度擺出來,且不能和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有眉眼官司。
又給翩翩寫信,囑咐她給她置辦的管理嫁妝的人手都是可以信任的,都是徐二郎讓墨河精心挑選的,完全可以當做心腹使用。當然,若是那奴才有欺主的心思,或是背後偷偷做了什麼汙糟事兒,她也不用顧忌她和徐二郎的麵子,該怎麼處置他們就怎麼處置。
總之,那些東西都交給她了,以後產出都是她的,她一定要上心。
若是有處理不了的事情,就去求助通河。若是有不懂的問題,或是寫信來問她,或是聞訊宿夫人,都行。
原本瑾娘還想交代翩翩一些,和李和輝相處時矜持分寸之類的話,可都落筆了,她又把那紙張團成團丟了出去。
翩翩如今都是大姑娘了,該如何行事處事,她心中一定有分寸。她這做嫂子的提點幾句就是了,囑咐的太多了,搞得跟不信任她的人品似得,且未免讓小姑娘不自在,所以還是不說了。
瑾娘寫完了信,又讓人拿來往年送節禮的單子,挑選了一些物品,又從庫房中扒拉出一些玩意,讓人分彆送到京城和平陽。
這些都是給兩家老人的中秋節禮,如今眼瞅著八月十五了,且得快些送過去,不然趕不上正日子了。
瑾娘忙完這些,午飯的時間就到了。
用飯時隻有他們母子五人,對的,長樂又出去義診了。所以府裡隻剩下瑾娘帶著她生的五個孩兒。
瑾娘看看左邊,那是小魚兒正嫌棄又無奈的給長暉擦嘴巴看看右邊,榮哥兒無語的清理著被長洲揮到身上的菜肴,一臉的生無可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