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孩子,眼瞅著邊境上戰爭就起了,外敵還沒趕跑,內邊還有蠹蟲搗鬼。那些世家可是連賣國的事情都能乾出來,那若是把她的小姑娘綁架了,威脅徐二郎什麼什麼的,也不是沒可能。所以為了一家子都好,還是在府裡消停點吧。
雖然府裡也不一定安全,但不管怎麼說,總比在街上晃蕩安全指數高吧?
小魚兒被娘親幾句話摁回去,委屈的不得了。等回水雲居的路上,她就和長樂咬耳朵,“我覺得娘更年期到了。”
“更年期”這個詞,也是姐妹倆從瑾娘哪兒聽來的。她們娘/嬸嬸總是在精神鬆懈的時候,吐露一些非常……微妙的詞語。雖然話出口後,娘親/嬸嬸都會懊惱,還會抿著唇一副悔不當初的模樣,好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似得。但他們追問時,她又一定會給她們講解。
於是,姐妹倆就知道,更年期特製女人在某個年齡段易爆易怒,精神嚴重不正常。
這不正和娘如今的精神狀態吻合麼?所以娘真的到更年期了?
但是,也不應該啊。
畢竟娘隻是針對她易爆易怒,對姐姐還是很溫柔的。所以,姐姐才是娘的親閨女麼?
長樂幾乎一眼就看出小魚兒的心思。一時間真是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她無奈的揉了小魚兒一把,隻能說一聲,“你可長點心吧。那些有的沒的話,以後可彆再說了。嬸嬸最在意年紀和美醜,你以後機靈點,不然再戳到嬸嬸的肺管子,小心嬸嬸回過頭讓你繼續學針線去。”
小魚兒被這個威脅嚇住了,捂著嘴巴再不敢嘮叨了。
卻說很快就到了同知府設宴那天,同知府來來往往都是衣香鬢影,熱鬨的喧嘩聲到處都是。
這一場宴會長樂和小魚兒作為小主人自然要待客的,兩人很快察覺到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
也許是蘇知州升遷已成定局,這些人都覺得爹爹/二叔成為徐知州指日可待,所以即便以前和他們有些齟齬的小姑娘,如今也對她們客氣起來。更有那些官夫人,甚至拉下身段將他們誇了又誇,好似她們是仙女下凡一樣。
小魚兒和長樂都是機敏的,想通這些後,麵上不露聲色,可接下來的舉動倒是更謹慎了。
也因為她們待人接物款款有禮,溫和可親,倒是引來幾個小姑娘和她們說悄悄話。
小魚兒和長樂稍微一套話,就把想知道的事情套出來了。
還真是和她們想的一樣,這些人都覺得爹爹/二叔,會是下一任知州,所以出門前都被家裡人叮囑過,來了同知府要好生巴結她們姐妹倆。不求討好交好,隻求彆被人嫌惡了。
小魚兒和長樂:……
眾人都覺得爹爹/二叔成為知州已成定局,可如是朝廷另有安排,指定了新的知州來赴任,那他們家的處境該多尷尬啊。
小魚兒和長樂滿臉凝重,等宴席散了,送走客人後,就悄悄的把這些話和瑾娘說了。
瑾娘那裡和她們同樣的情況,更有甚者,早些時日她就已經知道了這些流言蜚語。所以眼下就安撫住小姑娘們,讓她們該乾什麼就乾什麼。左右不管徐二郎能不能成為知州,她們的好日子依舊在。在河州,也依舊沒有人敢小看或者欺辱她們。
把小姑娘們打發走了,晚上歇息時,瑾娘卻不由的詢問起徐二郎此事究竟有幾分可能。
升官發財誰都愛啊。
若是升官的人是她男人,那更是好事兒一樁。不說男人品級高了,她以後對人行禮的次數少了。就說如今隨時會有戰爭的情況下,身為一把手總比二把手處事方便。
所以,徐知州,嘿嘿,這個稱呼也很好啊。
徐二郎聽到瑾娘的竊笑,嘴角也緩緩勾勒起來。但是沒有蓋棺定論的事兒,說了也是白說。所以,且不談論這個了。
徐二郎不談,瑾娘可不依。她依偎在他懷裡扭啊扭的,隻把徐二郎折磨的沒脾氣,最後隻能湊在她耳朵邊,說道了兩句。
瑾娘的眼睛越來越亮,越來越亮,最後實在忍不住,趴在他胸膛上哈哈笑了起來。
知州是從四品,雖然也就比徐二郎如今的品級高一級,但那也不同了。
徐同知,嘿嘿,真好。
因為心中有了期待,瑾娘就覺得這日子越發難熬起來。
她從正月熬到了二月。都過了龍抬頭的日子,給三胞胎也理過頭發了,可朝廷的政令還沒下來。
瑾娘就有些擔憂了,這知州的位置,不會被人半道上截胡吧?
雖然河州窮鄉僻壤,按理沒人看得上。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指不定就有那些官員,想要提攜手下,就把人安插在那個位置上了呢。再有,若是那嗅覺靈敏的,肯定也會注意到河州戒防的狀態,這時有人如是抱著貪汙軍餉糧草的心思,把人手安插在知州的位置上,那還真不好辦。
想到這一係列可能,瑾娘就覺得頭禿。
這時候她真懊悔起來,乾麼詢問徐二郎此事啊。問了又不能立馬等來結果,還不如自己心裡先糾結著。好歹那時候不用抱這麼大期望。可如今,唉,就怕希望越大,到時候失望越大。
瑾娘每天魂不守舍的,徐二郎自然看出來了。他也說過她兩句,無奈瑾娘說過改了,兩天之後又犯。
徐二郎索性不管了,隨她去吧。左右不操心這個,她又要操心韃子那邊的事兒。她那心啊,就閒不下來。行了,都隨她去吧。
就在瑾娘的日思夜想中,吏部的官員終於在二月中旬的某天,來了河州。
蘇大人如願以償升遷到京城了,雖然還是個從四品的郎中,但從四品的京官,和從四品的地方官員還是有差彆的。雖然蘇大人是升遷到禮部這個清閒衙門,但不管怎麼說,也是升遷了。
蘇大人高升,空出來的河州知州的位置,朝廷沒安排彆的人手,徐二郎循舊曆高升一級,自今日起,就是名副其實的河州知州了。
正五品升為從四品,不過升了一級,且又是在這種窮鄉僻壤升官,這沒什麼大不了。
但對於河州百姓,對於河州官衙的官員來說,還是有什麼不一樣了。
帶著文書來的吏部官員將文書交給徐二郎,就被邀請到同知府宴飲。
期間也沒外人,徐二郎開口詢問“不知同知之後由誰接任?”
那官員笑眯眯回了一句,“陛下有旨,道是這種微末小事兒,知州大人自己決斷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