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長安長平這幾天日子過得淒淒慘慘,瑾娘幾人卻過得頗好。
這時候距離他們離京已經隻剩下五天時間,瑾娘已經吩咐丫頭們去街上采購一些需要的東西了。
另外她還準備讓人特彆購買些新奇物件,到時候賣到河州或者更遠的北方賺些脂粉錢——彆說她一個指揮使夫人怎麼這麼財迷,誰讓她壓力大呢。
長安長平眼瞅著也大了,還有長樂,小魚兒,榮哥兒,接下來三胞胎……雖然他們婚姻嫁娶都是幾年後的事兒,但就怕到時候再準備來不及。所以如今多賺一個銅板是一個銅板。她守財奴似得將東西攢著,總會給孩子們都置辦下一份家業。
聽到她這豪情壯誌的徐二郎:……
都不忍心打破她的幻想,但是事實就是,真要是指望她養家,指望她給幾個孩子下聘或置辦嫁妝,怕是幾個孩子要成為京城的笑柄。
不過她愛折騰就折騰去,有點事兒做總比沒事兒做強。不然每天想七想八,還總問他一些莫名奇怪的問題,讓他頭疼。
瑾娘想做就做,真的讓人去買京城的“特產”了。買了足有兩大車,銀子都花了五六千兩,瑾娘才肉痛的停手。
第一次做這樣“倒賣”的生意,先小打小鬨探探水。等以後有經驗了,再做筆大的。
就在瑾娘買買買時,翩翩在某一日回了徐府。
她上門後先去見了徐父徐母,給父母請過安有陪著說了會兒話,才跟著瑾娘去翠柏苑。
路上,翩翩忍不住問瑾娘,“嫂嫂,昨天有人給我送了一個馬場的契約來,說是你們給我準備的嫁妝。這是不是哪裡出問題了?你和二哥三哥給我置辦的嫁妝不是早就規整好,全部讓我帶到夫家了麼?怎麼會還有一個馬場?你們之前也沒給我說這事兒啊?這馬場是不是送錯人了?”
瑾娘:……
等等,什麼馬場,這事兒我完全不知道啊!!
瑾娘差點懵了。
她和徐二郎給翩翩置辦的嫁妝都有那些,瑾娘記得一清二楚。田莊鋪子不少,各個州府的宅子也有好幾處,但不管是鋪子還是宅子,都是在繁華的州府。至於西北的東西,他們可是一件也沒置辦。更彆說還是西北的馬場了,一個馬場少則幾百匹馬,多則千餘匹,少則一兩萬兩,多則幾十萬兩銀子。
銀子還不是關鍵,關鍵的是,要在西北經營馬場,首先得在西北有權有勢,還得有人脈有底蘊。
徐二郎如今在遼東混的不差,但是遼東和西北幾千裡之遙。他的威名沒傳到西北去,勢力和影響力也到達不了西北,所以指望他在西北弄一個馬場,那真是……彆想了。
瑾娘一口就要否決。不!不是你二哥,你二哥沒那個能力!
話到到舌尖了,瑾娘突然頓住。
她倏地想起來,徐二郎沒那個本事,但是說不定徐二郎的大哥徐大郎有呢?
要知道徐大郎還活著呢,雖然他隻在遼東露了一麵就消失了,看似活動的範圍在遼東,但是可彆忘了,早先徐翱可是“死”在西北的。
他活動的範圍,大致應該在西北。
他這些年一直活著,儘管沒回家,也一直隱姓埋名,但依照他的本事,若是想弄點產業,應該不是問題……吧?
瑾娘想了又想,覺得給翩翩送馬場這個人,指定是徐翱沒錯了。
第一,徐翱有這個本事!第二,徐翱有這個動機。
他有這個本事的事兒就不說了,但是動機,這個更不用說。畢竟翩翩是他嫡親的妹妹,得知她即將成親,再怎樣也要給妹妹準備些嫁妝。這應該就是一個有責任心,又疼愛妹妹的哥哥的最後的堅持。
瑾娘七想八想,不由就想的多的。
翩翩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回應,不由喊了兩聲嫂嫂。瑾娘回神後,略有些不自在的說,“沒錯,那是你哥哥給你準備的嫁妝。之前忙昏了頭,我們忘記告訴你了,給你你就收下,以後這都是你傍身的資本。”
瑾娘一會兒蹙眉,一會兒眯眼的,臉色看起來有些凝重。翩翩見狀就想多了,她不由思索,莫非哥哥給她準備的這個馬場,是背著嫂嫂貼補她的?哥哥怕嫂嫂知道了不應,所以早先沒把這事兒告訴嫂嫂,如今她說了,嫂嫂就因為哥哥的不信任心痛?又因為那馬場太過昂貴,覺得不舍?
但翩翩覺得嫂嫂肯定不是這樣的人。
嫂嫂怎樣對她的她一清二楚,說這是嫂嫂,可若不看年紀,隻看她的行事作為,說她是她娘都有人信。
嫂嫂掏心掏肺的對她,她卻把嫂嫂想的那麼不堪,翩翩為此羞恥的臉紅。
可那個馬場……
翩翩不知道該怎麼處理,若真是哥哥背著嫂嫂給她準備的,她此時卻捅了出來,不管怎麼說都對嫂嫂造成了傷害。
翩翩幾乎想都沒想就直截了當的說,“嫂嫂這馬場我不要,我一個姑娘家,又已經嫁人了,難不成還能跑到西北去不成?這馬場您守著,之後不管是給長安長平好,還是給榮哥兒長洲他們好都可以,反正我用不到,我不要。”
花說出口翩翩心裡一鬆,覺得再舒坦不過了。她將荷包打開,將那張馬場的契約直接塞到瑾娘手心裡。
可瑾娘那裡能要啊。
這是人家大哥給人家妹妹準備的嫁妝,她一個弟妹拿了算怎麼回事兒?
瑾娘又塞了回去,“是你哥哥給你的,給你的你就收著,快點收好了,可值錢呢。”
翩翩不管瑾娘怎麼說就是不要,為防嫂嫂再塞來賽去的,她直接小跑了兩步,也不去翠柏苑了,竟是拐了個彎去找長樂和小魚兒。
邊走還邊說,“反正我不要,我都已經成親了好些天了,這時候再給我補嫁妝算怎麼回事兒?再來我的嫁妝已經很豐厚了,反正我不要。”
瑾娘看著遠去的翩翩,又瞅瞅手裡的燙手山芋,真是頭大。
得了,這事兒她是說不清了,還是交給徐二郎處置吧。也不知道徐二郎什麼時候回來,這隔三差五就進宮麵聖,允文帝作為一國之君就沒彆的事情要處理麼?他怎麼就那麼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