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倒也和樂,隻是兩年沒開懷,之後頭胎又生了個閨女,她對此有些嫌棄。好在出了月子又懷上第二胎,如今也有六七個月的身子了,所以看著很是臃腫。
沈寶珠這個模樣,安全起見沈舅母本來是不準備帶她來的。但沈寶珠不樂意啊。她知道她娘想讓姐夫給哥哥安排差事,她也想讓姐夫給她男人安排個差事。
窩在一個窮鄉僻壤的小縣城能有什麼大出息,儘管是個詞公家飯的捕頭,但西北不太平,時不時就有窮寇賊匪,這若是一不小心被那些人捅了一刀子,留下他們娘幾個怎麼活。
可是在京城尋個差事就不一樣了。
京城的差事它體麵啊。
體麵不說還不用在婆婆跟前伺候,就他們一家子在外邊生活,家裡再給點補貼,相公掙的她也全窩在手裡,那日子不知道多美。
再說瑾娘一家都在京城,背靠大樹好乘涼。屆時她出了月子把生意繼續坐起來,不愁賺不到大錢。
正是有這麼點小心思,沈明珠在懷著五個月身孕的情況下,強硬的要求跟著北上。
她公婆要她再考慮考慮,她擔心他們阻攔,一口就給回絕了。回頭她又撒嬌說通了男人,於是就這個跟著來了。
也是因為她趕路辛苦動了胎氣,大夫讓好好休養幾天,這才耽擱了日子。若不然,早幾天他們就該到京城了。
瑾娘對沈明珠印象不太好。誰讓這表妹性格不討喜,又想嫁給青兒給父親添煩擾呢。
她完美繼承了沈舅母的脾性,尖酸刻薄、斤斤計較,愛占小便宜。還總把彆人當傻瓜,自作聰明說些糊弄人的話,所以瑾娘很不喜歡她。
倒是沈明珠嫁的男人,容貌周正,一身正氣,看著挺出挑。不過配給沈明珠這麼個人,感覺有些糟蹋了。
再是沈寶珠。
這姑娘正值花期,長相秀美,看著溫柔可親。隻是不知道趕路辛苦還是因為其他緣故,她麵色蒼白,精神不是太好。
瑾娘也是之後才聽沈姨母說,寶珠親事非常不順。
她定了三次親,可每次男方都遭難,所以在朱陽就落了個“命硬克夫”的名聲。
人言可畏,把個小姑娘擠兌的沒了生氣,險些投繯自縊。若不是丫鬟夜裡守夜時始終提著心,聽到一點動靜就要過去瞅瞅,不然怕是第二天早起見到人都硬了。
如今瑾娘還不知道這內情,所以看到沈寶珠精神頭不好也沒多問。隻是想著回頭讓長樂給這小姑娘也調理調理。十六歲的小姑娘了,瘦的渾身排骨,這一點也不福氣也不健康,回頭可彆坐下病來。
諸人在外邊不自覺就停留了很長時間,還是隔壁人家從外邊采買回來了,沒法過去,他們才想起進府去給人家騰出路來。
這時候也過了正午了,林父諸人餓的肚子直叫喚。萱萱趕緊讓他們簡單洗漱一下,然後就開始用飯。
飯畢沈姨母就開始打瞌睡,她這次著實累的不輕,如今到了家裡,精神鬆緩一下,困意襲來,睜眼都難。
不僅沈姨母,就是林父和沈舅舅也有些熬不住,更彆提沈明珠、沈寶珠和幾個孩子了。
反正也到了京城,有何事稍後再說,如今且趕緊回去休息去。
沈舅舅不和林父客氣,和瑾娘打了招呼後,就讓人帶他們去了給他們準備的客院。
萱萱想著這好歹是舅舅,所以親自陪著去了,留了瑾娘去送林父和沈姨母回去休息。
一邊走,瑾娘一邊和林父說起青兒,“今天去參加杏林宴了,沒想到你們會在今天回來,也沒來得及去迎接你們。”
林父擺擺手,“青兒的前程更重要。”
瑾娘就又說,“你們晚了幾天過來,我和青兒擔心壞了,還以為是您和姨母身體不適路上耽擱了,這才讓通河帶了不少藥丸子去接你們。”
“我聽通河說了。”林父感歎一聲,“不適我和你姨母身體不舒坦,是明珠。”接著簡單說了些路上的事兒。
沈明珠沒趕過這麼長的路,加之她懷著身孕,路上不舒坦停下來歇了好幾次。最後一次尤為嚴重,大夫說有流產的征兆,讓好生休息。
還有沈城家的小姑娘,夜裡踢被子燒熱了,兩天沒退燒,不得不停下來繼續修養。
人多了就這點不好,這個不適了,那個身上不妥當了,都是事兒。關鍵是不理會還不行,若這把命搭裡邊,這喜事變喪事,對誰也沒法交代不是?
說起喜事,瑾娘又問林父,“我看你們帶了許多箱子來,是準備的聘禮不是?”
林父和沈姨母點頭,“這都是從青兒小時候就給攢著的,有些太拿不出手的,我就替換了,重新花銀子給買了好的。爹這幾年攢了些錢,能給柯家的小姑娘準備一份勉強算體麵的聘禮,可再好的,爹就沒辦法了。”
“沒事兒,您儘力了,柯府都是明事理的人,不會挑剔的。再說,青兒是我弟弟,成親是大事兒,我這個做姐姐的肯定也要幫襯一二。我和二郎決定給青兒兩個鋪子,另外還有一些我積攢的首飾,都是好東西,青兒已經同意收下了。”
林父就不高興,“那裡能要你的東西,你這幾年可沒少貼補他。平常給他些銀子花花也就是了,這鋪子哪能隨隨便便留給他兩間,這要是讓你公婆知道……”
“沒事兒爹,這事兒是二郎做主的,就是公公婆婆知道也不會說什麼。爹您就彆罵我了,我這些年都不在您身邊孝敬,是青兒這個做弟弟的替我看顧著你們。如今我弟弟成親了,我怎麼也要幫襯著。爹您可彆繼續說教了,我好不容易把青兒說通的,為了讓他手下,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您要再說我,回頭,回頭我就再給弟弟兩間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