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娘想想說,“也好。還有一件事,爹同意了麼?”
“爹會同意的。”
瑾娘無語的想翻白眼,意思就是說,至今徐父還沒同意,他們還沒溝通好?
都沒商量好的事情,還能繼續進行麼?
徐二郎拉著瑾娘的手,讓她彆忙活了,頭發乾的差不多了。“爹那裡明天我去一趟,和他說說此事。”
瑾娘聞言就明白,指定是徐翀將此事拜托給徐二郎了。
徐二郎在徐父跟前的話語權與地位,總比徐翀高那麼一些。雖然依照徐翀的混賬程度,即便徐父不同意,他照應能娶陳佳玉進門。但能辦的眾人皆滿意的親事,為何要讓人不高興呢?尤其這個還是親生父親,能得他的首肯,總歸是好些。而隻要徐二郎出馬……事情基本是個定數了。徐父對上這個兒子完全沒有反擊之力,這徐府雖說是姓徐的,但是並不是徐父的徐,而是徐二郎的徐。
果然,第二天徐二郎去鶴延堂找了徐父。
也不知道父子倆怎麼談的,反正徐父最後鬆口同意陳佳玉進門。
不過小丫鬟們透漏過來的消息是,徐父當時的麵色可不怎麼好看。徐二郎出門後,老人家惱怒的直接對著門檻摔了一個杯子。
瑾娘:行吧,總歸是答應了。
不過這拿東西出氣的毛病,莫不是會傳染?沈舅母愛砸屋裡的物件,他們到了京城林府後,他們屋裡的東西平均下來都換了三遍了。而徐父更甚,他屋裡的茶盞從沒有撐過一個月的。那真是每個月都換新,每個月都要因為買瓷器花一筆銀子。
這也就是他兩個兒子都能養家,徐府當真不缺錢花,不然就這敗家的模樣,誰養的起啊。
瑾娘等中午徐二郎回來時,倒是詢問了徐二郎,究竟和徐父說了什麼,才讓徐父鬆了口。
徐二郎也沒瞞著瑾娘,就道,“榮安公主第三個夫婿死了有一年了,如今聽說陛下重新在為榮安公主擇婿。”
瑾娘先時聽得莫名其妙,隨後恍然大悟,然後……如遭雷劈。
她覺得事情肯定不是她想的那樣,那是徐二郎對她點點頭,證明就是她想的那樣。
瑾娘還能說什麼?她隻想靜靜。
榮安公主在京城的名頭很大,她是當今的三公主,母親也是宮中的淑妃娘娘。
因為她年幼時淑妃正得寵,加上榮安公主也是個會討巧賣乖的,她很得允文帝寵愛。
隻從封號就可看出這公主被允文帝看重的程度了,要知道,時下公主的封號可是很能降下的。就比如柯柯的母親五公主,她就沒有封號,由此才被稱為“五公主”。而榮安公主,她不僅有封號,而且還是“榮安”兩字。
這就是底氣,就是資本。
榮安公主可以說是被允文帝驕寵著長大的,天潢貴女麼,又是真正的公主殿下,那脾氣不用說。數遍京城的王孫公子,都沒她囂張。
囂張順遂的榮安公主,偏偏親事上不順。也是巧合,榮安公主的第一任夫婿是個武將,早年在西北戍守,乃是平西侯的手下。十年前那場大齊西北軍和匈奴的戰爭中,徐大郎徐翱戰死,榮安公主的第一任夫婿同樣戰死。
公主對這一任夫婿的感情最深,於是為之受了三年。之後聽說也不願意再嫁,隻在公主府養了幾個侍衛聊以慰藉。聽說那侍衛中有一人容貌肖似原榮安公主的駙馬,由此非常受寵愛。
不過,在榮安公主遇到第二個,和駙馬長著同一雙眼睛的武將時,很快淪陷。這樁婚事也是得到允文帝認可的,允文帝還親自給兩人賜婚。隻是婚後不到一年,第二任駙馬因暴雨中驅馬疾馳,而官道太滑,竟從馬上跌下來,被馬兒踏破胸腹,當場亡故。
第三任駙馬和原駙馬嘴唇想象,且下巴更像。這也是個武將,不過品級低微,不過正五品,就這榮安公主也嫁了。可好景不長,成婚半年時間後,駙馬因酒後跌入湖中溺亡。聽說人被打撈起來時,整個都泡漲了,那簡直沒法看。
連著三任夫婿都死狀淒慘,且是在婚後不久就斃命,榮安公主“克夫”的名聲不脛而走。
而榮安公主不知是真心大,還是對原駙馬當真愛的深沉,這才剛出孝,就又準備重找駙馬。
徐翀和那原駙馬是不是相像徐二郎不知,徐父同樣不知。不過榮安公主的名聲足夠駭人就是——徐二郎轉告徐父,徐翀曾無意中和榮安公主見過一次,當時榮安公主看著他發怔,事後還詢問了他的名字。
實情如何,徐二郎不知,不過單是這幾句話連起來的信息,就把徐父嚇炸了。
在他看來,榮安公主對著兒子發怔,肯定是因為兒子和原駙馬有那裡相似。至於公主詢問三郎的名聲,哪肯定是為方便以後尋人。
公主看上三郎了!
這簡直就是個晴天霹靂。
徐父是看不上陳佳玉,但他更……看不上榮安公主。
她是個公主不假,可她克夫啊。她原本那幾個駙馬,家世顯赫,官職比三郎都高,可他的三郎這兩點比不上他們,但誰讓三郎長了張好看的臉。
以前一直因為自己提高了闔家男丁顏值一事而沾沾自喜的徐父此時由衷的後悔起來。早知道三郎命裡還有這一劫,他是說什麼也不能讓三郎像他的。長成這麼個模樣那就是原罪啊。
可真愁人。
徐父自怨自艾孩子不該像他,若是想了他們娘,指定沒這煩惱。
恰好從此過,又恰好聽到這話的徐母:“……”
之後瑾娘聽說老兩口鬨騰起來了徐母難得不再保持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範,攆著徐父好一頓打。徐父顫巍巍的跑,如何比得上徐母手腳麻利,就挨了好幾下。徐父麵子上過不去臉都漲紅了,接連嚷了好幾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不過許是被徐母打的太疼了,徐父就有些慫。那嘀咕的聲音也就他自己聽見,反正徐母是沒聽進耳裡去。
徐母收拾過徐父神清氣爽,叫上李嬤嬤隨她去私庫挑些東西。小兒子要成親了,儘管未來兒媳婦她不看好,但那畢竟是兒子挑的。她對幾個兒女都心存愧疚,這幾年都在儘心彌補。但兒子們大了,她能為他們做的事情少之又少。說好的彌補,她也隻能表現在態度上,除了對他們多關懷些,彆的什麼也做不到心理總歸是空蕩蕩的沒個著落,如今可好了,她也能幫襯上兒子了――指望她操持三郎的親事那是不成的,她多大本事自己清楚。她說是不愛俗務其實是沒本事講那些弄清楚,理順當。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有所以婚禮的事情還是交給能乾的瑾娘忙碌吧。至於她,就貢獻一半私庫,給三郎下聘用。
看著美滋滋去盤點私庫的徐母,徐父心裡老大不是滋味。講道理,兩人成親至今,他可沒花用過她一個銅板。這老婆子對她吝嗇的跟鐵公雞似的,對兒子卻大方的很。她也不看看,沒有他她生的出兒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