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敬茶還是很順利的。
徐父儘管心裡還是對這個兒媳婦不待見,但陳佳玉如今成了老徐家的兒媳婦,他也不會再多說什麼。
他隻是高高在上的斜睨了徐翀一眼,個癟犢子,還和老子打賭成婚前後高升,他還以為他多能耐,真能在成親前升個一官半職。結果,嗬嗬。
不過也好,這樣他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將“陳府”收回來。
徐父意味深長的瞥了兒子一眼,決定再給他兩天時間。這兩天就當是留給陳府那邊的人收拾行李的,等兩天一過,他就去收宅子。
徐父這樣想,也是這樣說的。他很不給徐翀麵子的,在人小夫妻兩個即將離去時,直接開口道,“三郎,可彆忘了咱們的賭約。”
不止徐翀和陳佳玉頓住腳步,就連瑾娘和徐二郎也怔在原地。
還是徐翀一聲冷嗤,將眾人的視線重新拉回來。
“爹您放心吧,您兒子比您年輕二十多歲。等你耳聾眼花記憶衰退了,我還身強力壯記憶力超群。那事兒你忘了我都不會忘,畢竟有賭注在。爹啊,您就瞧好吧,不讓您對兒子甘拜下風,兒子給您當孫子。”
瑾娘:“……”
徐父氣的臉紅脖子粗,拿起拐杖毫不留情的丟出去。那拐杖來勢猛,徐翀自己肯定能輕鬆躲過去,即便是護著一個陳佳玉,也絲毫不會影響他的伸手。但也不知道這小子怎麼想的,就見他似乎想什麼事情出了神,然後動作慢一拍,結果就在護著陳佳玉的時候,被拐杖打住了胳膊。
徐翀立馬“哎呀”叫疼,那誇張的表演,讓老徐家大多數人都黑了臉。
長安幾個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長洲說,“我用我脖子上的腦袋保證,三叔挨那一下絕對是故意的。那疼肯定也是裝的。三叔都會做戲了,為什麼啊?”
長平一把摟住小蘿卜頭,滄桑的歎一口氣,“因為他在用苦肉計討三嬸的心疼啊。臭小子和三叔學著點三叔雖然不靠譜,但對付自家媳婦,根本沒那麼多講究。夫妻倆怎樣感情上升的快,就用哪個方法,這點絕對沒問題。”
長暉納罕的問一句,“媳婦不是用來疼的麼?怎麼還要對付她?”
徐二郎終於看過去來,長安和榮哥兒就一起捂住長暉的嘴,將這小子帶到一邊去了。而長洲,也被長平捂著嘴巴抱走了。
長輩的熱鬨不是那麼好看的,特彆是二叔還在跟前的情況下,那還是悠著點吧。不然笑話沒看著,再把自己搭進去,那得不償失啊。
幾個孩子都被帶走了,瑾娘和徐二郎才看向現場。
徐翀雖說挨那一下是故意的,就和長平說的一樣,是用苦肉計討媳婦心疼關心。他這也是逼不得已,畢竟媳婦是他威逼利誘娶進來的,對他一點不稀罕。成了真男人,體會到個中滋味兒,徐翀愈發在意陳佳玉。雖然現在他還不明白,那種在意完全是心動的感覺——畢竟他還沒開竅。但他敏銳的直覺讓他下意識做了最自己最有利的事情。
那一下徐翀故意挨結實了,也因此他慘叫不是裝腔作勢。雖然有誇大的成分在,那胳膊瞬間青腫也是不爭的事實。
苦肉計當真很管用,就見原本還彆彆扭扭的陳佳玉,此時捧著他的胳膊眼圈都紅了。若不是長輩們都在跟前,陳佳玉本身也不是迎風落淚的性子,不然瑾娘估計陳佳玉怎麼也得掉兩滴眼淚。
但隻這紅了眼圈,就讓徐翀心裡熨帖極了。
看他那表情,飄飄然的,跟要升仙似得。
瑾娘心裡忍不住念了一聲:三郎可憐哦。看起來是個當家做主的大丈夫,實際上,不知道從何時起,小命和喜怒哀樂就拿捏在陳佳玉手裡了。
徐母也是心疼兒子,三兩步從座位上跑過來,就要扯著兒子的胳膊看。
那看青腫好大一條,徐母看得眼暈,整個人都搖搖欲墜。
但是堅強的徐母沒有倒下,她撿起地上的拐杖,在眾人都有些納罕的時候,直接撲倒徐父身邊,拎起拐杖要打他——
徐父人都傻了,估計也是沒想到,多幾十年夫妻了,他年輕鬼混的時候媳婦沒打過他,結果今天最小的兒子都成親了,他們夫妻反倒要上演全武行。
這哪兒行!。
女人打男人,這老婆子是要上天麼?
徐父氣的胡子都翹起來了,“石氏你在做什麼?石氏你吃了熊心豹子膽,竟還想打老爺?石氏我告訴你這個潑婦,你今天動老爺一指頭,回頭,回頭我就把你送回娘家去。”
徐父還想放狠話,徐母手中的拐杖已經落下來。千鈞一發之際,徐父捂著腦袋慘叫一聲蹲下.身。也是這個時候,徐二郎一把抓住那拐杖的另一頭,“娘,還請喜怒。這到底是孩兒們的生身之父,娘看在孩兒們的麵子上,且饒過父親這回。”
徐父撿回一條小命,又見有兒子在旁邊護著,那即儘撲滅的囂張氣焰突然死灰複燃一樣,又熊熊燃燒起來。就聽他墊著腳叫囂著說,“什麼叫饒為父一回?聖人言‘夫為妻綱’。你娘沒規矩不守禮就算了,之前三番兩次擠兌為父,為父看在你們幾個的麵子上也都忍了。可這次她竟然動手,而且還想直接打死為父。為父要是再忍了這口氣,明年的今日就是為父的忌日。二郎,你回房拿紙筆去,爹今天要寫休書,爹今天就休了這惡毒婦人。”
徐母聽到這些話一點都不氣,反倒想笑。若是能和離誰還想跟他過?糟老頭子禍害了她一輩子,若非為了幾個兒孫,他以為誰想每天看他那張滿臉褶子的老臉。
都是為了孩子,她才忍下這口氣。
如今好了,連三郎都成親了,那還有什麼怕的。
徐母就催著徐二郎,“去拿紙筆去,讓你爹寫和離書。休書他也配寫?娘嫁進徐府這幾十年,生育了你們幾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他?嗬嗬。休書就彆想了,倒是和離書,你立馬寫,我立即走。今天過後咱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以後誰要多看對方一眼,誰就是狗。”
瑾娘:……動不動就狗啊狗的,小狗多可愛啊,人家招你們老徐家還是惹你們老徐家了。
不僅瑾娘無語,就是徐父也挺無語的。他就沒見過這麼……這麼猖狂的婦人。還以為說出休書能嚇住她,結果可好,她氣焰更高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