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奇葩”形容也不為過,畢竟時下比較吃香的依舊是那些賢德淑婉、善良端方的女子;像是脾氣大性情潑辣的,這都屬於品性有缺陷了,一般來說還真不好說親。
可誰讓自家長安就是喜歡這樣的姑娘呢,那作為一個疼愛孩子的家長,自然要滿足和孩子的心願了。
“衛姑娘的脾氣如何,我說不清楚。反正就今天那姑娘的表現可圈可點,沒什麼可指摘的。但是,那姑娘走路步伐穩健,該是習武的,她身上還帶著鞭子……我想著,那姑娘莫不真是個脾氣大的?這一點算是滿足長安的要求了。那姑娘也愛笑,一說三笑特彆討長輩喜歡,這點也符合長安的要求,可這姑娘沒酒窩。”
酒窩若是人性化一些,也要歎息一句,它可真難。
當然,現在瑾娘也覺得很難就是了。
她想撓頭,姑娘是好姑娘,親事是好親事。可就怕沒給自家孩子找個特彆可心可意的,回頭孩子會失落。
帶著這種糾結的心情,瑾娘等到了翌日五公主到來。
不出瑾娘所料,五公主確實是衛國公府請來代為說和的。
瑾娘心中默念一句“果然如此”,然後打起精神招待五公主。
五公主隻是做個代為傳話的中間人,至於兩家的親事成或者不成……五公主自然還是期盼這親事成了的。畢竟徐家和林家是姻親,徐家更進一步,瑾娘才更有能力幫襯青兒和柯柯,小兩口也會走的更順當一些。
抱著這種心思,五公主就點撥了瑾娘幾句,瑾娘也知道這親事若成了,對徐府的益處。但還是那句老話,孩子後半輩子的幸福更重用。
瑾娘就很謹慎的說,“這事兒我回頭還得問一下相公的意思。公主也知道,長安是大哥的長子,大哥戰死,相公對大哥的幾個孩子就特彆看重。這孩子的親事,相公肯定要親自過問的,單我同意無用。”
五公主就很理解的點頭說,“這是應該的。要結親也不是小兩口的事兒,還是兩府,甚至兩個姓氏之間的事情。徐大人有所顧慮,會斟酌再三也能理解。不過咱們自己人,我也不給你扯那些謊話。思昭這孩子著實不錯,和長安成親,不會委屈了長安。”
兩人很快就扯開話題,又說起彆的。
這一天上午五公主沒有在徐府留飯,呆了不足一個時辰就回去了。瑾娘親自送五公主到府門口,目送柯府的馬車遠去了,才去前院的書房找徐二郎。
徐二郎得知了事情的始末,就吩咐外邊的墨河說,“去喚長安過來。”
和瑾娘道,“先聽聽長安的意思。”
長安很快來了,這孩子通透聰明,還有一種見微知著的本領,所以上午聽到有人說五公主登門時,就覺得該是和自己的親事有關。
果不其然,五公主剛離去,二叔二嬸就喚他來書房了。
長安行了禮,在椅子上落座。瑾娘看徐二郎沒有開口的意思,就顧自把事情說給他聽。
長安一聽是衛國公府的姑娘,且是長房嫡出,當即沉默了片刻,“這親事,是侄兒高攀了。”
“高攀算不上,畢竟你二叔如今也不差。況且你本身也出色,那樣都拿的出手,娶人家姑娘不過分。哎呀長安,笑一笑啊,娶媳婦是大喜事,可不好拉著臉的。”
長安笑了,瑾娘就鬆了口氣,“你也彆覺得這親事高攀,自古就有高門嫁女,低門娶婦的規矩,你若真覺得人家姑娘低嫁了,回頭就厚待她就是。姑娘是個好姑娘,嬸嬸是喜歡的。人家姑娘的品性也沒有差的,隻一點,姑娘愛笑,卻沒有酒窩。”
長安聞言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臊的,登時臉通紅。他抹了一把臉,看著打趣他的嬸嬸,求饒說,“嬸嬸,那是侄兒說來玩笑的,您怎麼還當真了?”
瑾娘就瞪他,“竟然是和我開玩笑的,你這孩子,虧我還真按照你的要求去找人了。結果可好,不知道錯過多少可人可意的姑娘。”瑾娘橫了長安兩眼,長安自知理虧,又再次作揖求饒。
瑾娘看孩子不那麼羞臊了,這才又說,“如今該說的我都說了,這親事成與不成,主要還是看你自己的意思。也彆有負擔,這事兒如今也就咱們家和衛國公府,以及五公主知道,即便你不樂意咱們回絕了,也不會傳出去,不會害了衛姑娘的名聲。”
長安沉默了片刻,頗有些扭捏的說,“一切單憑二叔二嬸做主。”
“可千萬彆,娶進來的媳婦是要和你共度餘生的,又不是要來伺候我和你二叔的。我們安排的你不喜歡,屆時小夫妻倆相看兩厭,你說這不造孽麼?”
長安窘迫不已,想吐口說同意,可到底心中有些忐忑。
他是徐府的嫡長孫,同時也是眾多弟妹的兄長。他的妻子不僅要能撐起門戶,還要關愛弟妹。
衛國公府的姑娘,門第確實太高了,而且衛國公府是武將府邸,按說那姑娘肯定是個爽朗的。但她是遺腹女,衛府中人出於愧疚和補償的心思,對她愈發疼寵。說是將她看做眼珠子、心尖子也不為過。他就怕這樣的姑娘嬌慣過度,格外小性兒,不知道照拂弟妹。
長安糾結片刻說,“嬸嬸,我能見一見那位姑娘麼?”
瑾娘又想翻白眼了。
人家小姑娘生怕第二次投胎錯誤,提前見見良人可以理解。可你一個小公子你怕什麼?你成親前還得見見小姑娘,這不知情的,還以為你是要入贅過去呢。
不過作為寵愛孩子的嬸嬸,瑾娘琢磨了琢磨,還是點了頭。“行吧,嬸嬸想個法子讓你們見一麵。”
該找什麼借口好呢?
瑾娘又開始頭疼了。
頭疼的她看著光風霽月的徐大人,突然就非常不忿。
講道理,這是他親侄子的婚事,她這個嬸嬸急的抓耳撓腮,他這個親叔叔倒是無關痛癢的好似個陌生人一般。
也是坐得住。
事後瑾娘借口去拜佛,帶著家中幾個孩子一道出去了。
也是同一天,衛國公府的太夫人,帶著大夫人和底下幾個小輩,也去了皇覺寺給家中戰死的兒孫上香。
兩家人在寺廟中相遇,很是樂嗬的說上了話。
事後瑾娘陪著太夫人在皇覺寺中逛了一圈,孩子們則都散開去玩耍。
瑾娘眼尖的注意到,長安被個陌生的婆子引去了遠處。就猜到肯定是衛思昭在哪裡等他。
她心裡癢癢的不行,想知道後續,但是作為一個長輩,那有聽小輩壁角的?
瑾娘忍住了沒動彈,長平幾人卻沒忍住。
長平多鬼精一個人,他從家裡這些天的動向,以及大哥的異常中窺探出,嬸嬸在給大哥說親,今天是為了讓兩方相看。於是本應該和宿征出去跑馬的長平,今天死皮賴臉跟上來。
他不僅來了,還準備繼續跟蹤自家大哥。當然,為防被大哥知道了挨揍,他還把榮哥兒叫上,準備一道過去。至於長洲和長暉,這兩人就不要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