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還想著跟著給二叔跑跑腿,打打下手。
他雖然沒有墨河澮河幾人得用,但是有些事情他出麵,指不定效果更佳。
長安打定了心思,可這些考慮卻不好告訴祖父母。不然二老要為叔叔嬸嬸們擔心,且為了以防萬一,他們肯定不會答應他南下。
畢竟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不然被人一鍋端了,悔之晚矣。
長安樂嗬嗬的帶著幾個弟妹退出了花廳,他拍拍長樂的肩膀,“去忙你們的吧。”
長樂身上都是藥味兒,明顯來之前還在藥房裡製藥。
這些天她製作的藥丸子已經非常非常多,隻要是世麵上有的藥丸子,不單是止血化瘀、健脾益氣、護宮養宮,就是市麵上沒有的,那些關鍵時刻用來救命的東西,長樂都製作出來許多。
各種藥丸子,如今已經籌備了幾百瓶,按說這遠遠足夠了。但不知為何,距離南下的日子越近,長樂越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這種感覺促使她不能停歇,隻想做出更多保命的東西。不然,她有預感,這一路恐怕會更艱難。
也是因此,長樂幾經掙紮,做出不少迷藥,甚至使用方法出其不意毒.藥。
當然,不管是迷藥還是毒.藥的事情,她都提前告訴了二叔,也是得到二叔的同意,有了二叔的幫襯,她才收攏來許許多多的毒物。
如今長樂還急著回去,再多做一些讓兩位嬸嬸,還有哥哥弟妹們出其不意製敵的藥粉,所以非常忙碌。得了哥哥的同意後,就拉著小魚兒和長綺,馬不停蹄的回了院子。
小魚兒和長綺也停了功課,這幾天跟著長樂忙活。
因為趕時間,長樂又不想外人知曉她在做些什麼,那隻能指使兩個貼身丫鬟,以及兩個妹妹啦。
小魚兒對此很無奈,明明她在醫術上沒一點天分,可這幾年被姐姐“磋磨”的都會給自己開方治風寒了。而這幾天給姐姐幫手搓藥丸子,她覺得自己醫術長進,現在都能當個半吊子大夫使喚。
她也是厲害。
至於長綺,小姑娘對醫術興趣不小。當然,也隻是興趣。讓她放棄武術轉學醫術,那她真是做不到。
不過長綺對人體穴位癡迷到了極點,也是因為長樂用教她人體穴位為“要挾”,小姑娘才會心甘情願的用上自己的蠻力,幫助姐姐處理一些不好處理的藥材。
姐妹三個遠去了,長安也帶著榮哥兒和長洲長暉回了院子。
榮哥兒不比長洲和長暉,那倆如今還是不知事兒的年紀,每天煩惱的都是自己的功課。榮哥兒卻已經被當成大人委以重用,所以南下路上的會有的危險,他也心中有數。
父親安排了十撥人馬,用來混淆視線。這些人手看起來很多,但要知道,他們的敵人更多,敵人派人的刺客也會更多。
這次南下,一個不慎,後果不堪設想。
長洲和長暉很快跑遠了,榮哥兒就和長安說,“大哥,你若是過兩年再去江南,興許會更好一些。”
長安忍不住翹起唇角,“怎麼,我現在過去就不好了麼?”
“大哥,你明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正是因為知道,才更要陪著你們南下。家裡有長平,足夠了。大哥就是留在家裡,每天也要提心吊膽過日子。如此一來,倒不如陪著你們一同過去。路上真要有些什麼,指不定我還能派上用場。”
榮哥兒低著頭,不說話了。
長安拍拍他的肩膀,“你那幾個友人,可是作彆過了?”
長安點點頭。
從父親官職確定,他就做好了南下的準備。
他年紀小,關鍵是南邊的人文學風,確實比京城這邊更濃鬱一些。再加上早先娘親也和他說過,去應天書院應該隻是“借讀”,之後父親任職在哪裡,就會把他安排在就近的州府的書院讀書。所以他一直做好了轉學的準備。在父親成為總督後,幾個好友前來府中道喜時,他就和他們簡單提了此事。
前幾天,他更是在酒樓中宴請他們,用以餞彆。
兄弟兩個說著話就到了院子,然後就各自忙碌去了。
他們手邊都還有些經常翻看的書籍,這些都是需要帶到船上去的。另外還有一些較為珍貴的長輩贈送的東西,也不好借助下人之手收拾,還需他們親自歸攏好。
徐二郎是在宮中用過午膳才回來的,那時候林父和沈舅舅等人都準備離去了。趕巧他回來,幾人便又留下坐了會兒。
沈舅舅感激徐二郎的幫扶,徐二郎自然不會居功,隻道都是親人,他恰好有餘力,幫襯幾分是應該的。
吳平勳也對徐二郎感恩戴德,徐二郎就提點他幾句,“去了京兆尹衙門,多聽、多看、少說。我安排了人照拂你,但等閒不會露麵,你且憑著自己的本事往上爬。京兆尹衙門是個好地方,兵部和大理寺不少官員都是從這裡邊出來的,你且仔細琢磨琢磨之後的路該如何走。”
吳平勳受教,也因為這幾句話,早先的激動褪去,麵上變得若有所思起來。
徐二郎又看著麵前的沈秋白,“士農工商,商人位卑,沈家能否改換門庭,你責任重大。”
沈秋白也恭敬的應了是,那瞬間,小子的背脊挺得筆直,終於有了要承擔起沈府興旺重任的責任感。
徐二郎又殷切關懷了幾位老人的身體,讓他們平時多注意,切不可掉以輕心。
他和瑾娘此去江南,距離他們稍遠,又不知何日才是歸期。他們健康無憂,他們也會少許多煩心,也能更專注做事,爭取早日歸京。
對於這些叮嚀,林父和沈舅舅自然連口應下。
林父說,“我和你姨母身體不錯,之後也會注意保養,我還想看著你們回京,看我幾個孫兒大婚。”
沈舅舅也說,“舅舅幫不上你們的忙,卻也不會給你們添亂。你們好好在江南呆著,若是需要什麼東西,就寫信過來,舅舅在京城置辦齊全了,就托人給你們送過去。”
就連沈姨母,也對他們叮囑了又叮囑,關懷中夾雜著掩不去的擔憂,讓人看得心酸。
這幾個長輩唏噓感歎,對他們的安危尤其掛懷。對比一邊閒坐著的徐父和徐母,兩人的態度略顯冷清,就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