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3初見(1 / 1)

穿越養娃日常 臻善 4114 字 9個月前

一夜順風南下,暗夜裡四周寂靜,隻有河風打著呼哨四處席卷的聲音。烏篷船的速度並不太快,因為驅動全靠人力,到了後半夜速度明顯慢下來。但這也比運河中一般的商船行駛速度要快些。畢竟暗衛大多有功夫傍身,又正值年輕力壯,他們輪班駕船,速度倒也飛快。這倒是引起旁邊一些緩慢行駛,更有甚者直接在運河邊緣休憩的商船的注意。其中幾艘商船上的巡邏人還吆喝了他們幾聲,問是不是附近有水匪,得到否定答案後,放心的同時還忍不住嘀咕,“這大半夜的,是有什麼事兒才這麼莽撞的開船?這運河中也有暗礁呢,白天看得見,晚上一個錯眼撞上了,立馬指定船毀人亡。”這人說的話不中聽,卻是事實,也算是好意提醒。是以通河幾人聽見都道了句“多謝老人家關心,實在是家中主子闊彆父母時日太久,思念成疾,這才深夜疾行。”這話一說原本還暗戳戳的聽著動靜,想打聽打聽這烏篷船是不是有什麼貓膩的商人,全都按捺下心思。原來是思家心切,急著歸家見父母啊,那這就很好理解了。就像是他們這些人一樣,彆看做著大掌櫃,管著大生意,看起來風頭無兩。但每年都有大半年在這天南海北飄著,回家陪伴父母妻兒的時間少之又少。他們可以歸家時,可不也是這副急吼吼趕著投胎的模樣。理解,都理解。這些人善意的給出提醒,讓通河幾人在那個彎道稍微注意些。這段水域水匪倒是少見,但暗礁著實不少。衙門裡也派人清理過,但隻把那些大而醒目的清理走了,還有一些小的就放置不管。不過烏篷船船小,載量有限,船下沉的程度也有限,倒是不一定能碰到暗礁。不過急著回去見家人,還是多注意些好。彆到家門口了又出點意外,回家老人見到了,不得心疼的流眼淚麼。通河道了謝,隨即給暗衛使了眼色,暗衛駕船的動作就更快了。但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時運不濟,眼見著到再有一兩個時辰就能到通州碼頭,天上雷鳴霹靂,突然下起瓢潑大雨。烏篷船上遮雨的地方有限,況且姑娘夫人在裡邊,因而通河幾人都留在外邊守著。長樂和陳佳玉商量過,開口道,“通河叔叔,你們都進來避避風雨吧。這風雨涼絲絲的,彆到時候再染上風寒。”通河卻沒進,“無事,我們身上都有鬥篷。況且真冷了可以和後邊船上的兄弟們換班,能到後邊船上休息片刻即可,姑娘不用擔心。”長樂幾人聽聞後心中略安,便也不再強求。好在暴風雨來得快去的也快,在天將亮時雨勢漸小,後來漸漸成了毛毛細雨,對出行不會再造成困擾。按照原先預定的行程,這個時候他們該到達通州的。但因之前那陣暴雨著實大的驚人,船隻停泊了片刻,所以此時還得再趕路一個時辰才到通州。不過經過一場暴雨,運河河麵好似都拓寬了許多。再加上空氣清新,水麵清澈,連運河中的遊魚都可看見,是以不僅坐在烏篷船內的陳佳玉和長樂、小魚兒,就連附近商船上的乘客,也都跑了出來。山色空蒙雨亦奇,這美景山色,讓人心情舒暢,之前的憋悶和惶惑好似在此刻都不翼而飛。小魚兒興起,要釣魚,可惜烏篷船上沒有魚竿,她便彎下腰用手抓魚。那自然是抓不住的,不過小魚兒卻高興的哈哈直樂。若不是顧忌周圍還有行船,她其實更想脫了鞋子用腳玩玩水。但想也知道不可能,畢竟她也是個大家閨秀呢。陳佳玉看了一會兒就回了船艙,又片刻功夫喊姐妹兩個進去,“才下過雨,天氣涼了些,你們彆在外邊待太久。”姐妹兩個也恰好覺得餓了,就應了聲進了艙房。烏篷船裡放了幾碗魚粥,那是之前經過一艘商船時,通河上船拿銀子買的。那商船的管事不想收他們的錢。像是這些常在外邊跑的,都長了一雙厲眼。那人見通河通身氣派,身上有官家氣勢,想來該是官府中人。即便這個猜測真假不知,但與人方便與己方便。幾碗魚粥也不值幾個錢,那人就想白送。可最後終究是通河放下銀子下了船,那人無奈之下隻能收下。吃了魚粥,天色也完全放亮了。此時通州碼頭近在咫尺,長樂和小魚兒再次忍不住從船艙中跑出來。就要見到至親,兩人歡欣雀躍,麵上的笑容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住。不論長樂還是小魚兒,都是難得的殊色。長樂正值豆蔻之年,穿一身青衣愈發襯得整個人端莊清麗。她杏眸溫潤,因常年為人治病診脈,身上自有一股通透穩重的氣質。而小魚兒比姐姐下了三歲,卻也嬌俏活潑,她容貌像了瑾娘,其實更偏向嬌美,隻是如今年紀略小,彆顯得精致俏麗。姐妹倆帶著笑,如出一轍的杏眸水盈盈的,一人著青衫,一人著黃衣服,一動一靜,儼然就是一幅畫。因為靠近碼頭,周邊船隻越發多了,不隻是哪個多嘴了說了句什麼話,便有不少人從船艙中跑出來看兩人。長樂和小魚兒對人的視線都敏感,但也沒在這時候說什麼。馬上就下船了,她們再回船艙也是折騰。再加上這些人還算守禮,倒也不必冷眼相向。小魚兒眼睛四處看著,突然目光定格在不遠處一艘船隻上。那船隻很是樸質,看起來就是一般載客的客船。不過船上卻有十多個穿著一致的少年郎,看年紀也都在十歲到加冠之間,這莫不是那個書院的學子?小魚兒問出這個問題,長樂想想就回答說,“蘄州有青陽書院,這些怕不是青陽書院的學生。”“可如今不是上學的時候麼?怎麼這些學生都跑到通州來了?”長樂搖搖頭,也不清楚。正好這時候烏篷船靠岸了,通州引著他們下船。長樂和小魚兒一左一右挽著陳佳玉的胳膊,踏上了通州的土地,一時間眼眶控製不住有些發熱。也是這時候,方才那些像是青陽書院的學生們,也魚貫到了岸上。他們之中有兩人年紀略大,像是夫子或教諭。讓其中一個學生點清人數後,就吩咐眾人往早先訂好的客棧去歇息。兩位夫子率先上了來接人的馬車,後邊的學生見夫子們離開,立即嚷嚷開了。“聽說,徐總督一踏上通州的土地,就在這裡宣布將通州五大世家逮捕?”“就是我腳下這片土地吧?哎呦,怪不得我覺得這地踩著這麼舒坦。”幾個學子哈哈一笑,“你就貧吧。不過那事情傳的有鼻子有眼,指定是錯不了的。想想吧,世家子和官員們都來迎接,總督大人卻毫不念及情分,到任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將世家子逮捕。總督大人手段果決淩厲,當真名不虛傳。”“可也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小魚兒聽到這裡,就明白這些人說的是爹娘到通州當天發生的事情。通州的事情傳的很廣,加上通河有特殊的消息渠道,所以爹娘這邊的事情,小魚兒都是知情的。她也聽說了爹一踏足通州河岸,就宣布世家的罪名,讓五大世家下大獄一事。當時小魚兒對自家爹爹的崇拜簡直達到頂峰。她也對世家子深惡痛絕就是了。因為他們竟敢私造戰船火炮,那戰船火炮都開到運河上了,明顯就是衝著自家爹娘去的。這也幸好爹爹帶足了人手,做好了完全的算計,再有老天爺眷顧,所以他們安然無恙的到達了通州。不然但凡那火炮一開,**凡軀都要被炸的屍骨無存。小魚兒不敢想象爹娘遇難的畫麵,也不敢想象爹娘被火炮炸飛的情景,她隻要一想到那些,就心驚膽戰,控製不住的做噩夢。為此小魚兒對通州的這些世家恨極了,隻恨不能親自咬死他們才好。這時候有人和她一道說世家的壞話,說世家當誅一類的,她會歡欣雀躍。可若是有誰同情世家,覺得爹爹不近人情,爹爹的手段太過淩厲,那就是小魚兒的階級敵人。小魚兒會不管不顧自己大家小姐的身份,憑著臉皮不要,也要和那人打一架,讓那說錯話的人將自己之前的言辭都吞回去。但此刻有姐姐拉著,小魚兒就是想去找人麻煩也動不了。但她心裡氣的不行,嘴巴都抖了,所以就盯著那說話的學子,一副恨不能吃了他的模樣。那學子倒是個愚鈍的,都被人這麼盯著看了,好大一會兒還沒覺得有什麼異樣。還是同伴捅了他一指頭,眼神示意他往後看,他猛一回頭看見小魚兒殺人的目光,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的同時,還摸著鼻子訕訕的說,“那小姑娘怎麼回事兒?那麼看著我作甚?我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了?”這時候又從人群後邊走來一個少年。那少年十五歲左右,身高氣藏挺拔,麵如冷玉,著一身白色繡蓮花紋的學子服。少年眉目尤其清俊,眼眸中似乎含著江南煙雨。而他走出人群,就像是走進了江南的水墨畫中。那通身的氣質與底蘊,看上一眼就讓人心生折服。這少年年紀不大,看著卻非常有威信。他也一走出來,圍堵的學生都給他讓開道路。那方才還嘀咕的少年被他看了一眼,低著腦袋委屈說,“玉安師弟,你這麼看我作甚?我今天謹言慎行,當真沒有得罪人。隻是也不知道那小姑娘怎麼的,就殺氣騰騰的看著我,我確定我不認識那小姑娘啊。”旁邊幾個學子附和說,“對的玉安師弟,翔鶴師弟今天確實沒離開咱們的視線,他沒機會去得罪人的。”“若是翔鶴無意中衝撞了那姑娘,那也不可能啊,畢竟咱們都盯著翔鶴師弟呢。”那被稱為玉安的少年有看了翔鶴一眼,“你們方才在說什麼?”那少年愈發委屈了,呐呐道,“我們在說總督大人殺伐果決,手段淩厲,但有些不近人情。”少年清冷的看了他一眼,翔鶴立馬閉嘴了。少年道,“那姑娘應是對你這話頗有微詞。不管如何,背後說人是非總歸非君子所為。況且徐大人為民除害,秉公辦事,雖有不近人情,但公平公正,一切惡報不過世家咎由自取。翔鶴師兄言之有過,該是你給那姑娘賠罪才是。”翔鶴師兄並不明白,他的言之有過,與和那姑娘賠罪之間有何必然聯係。但好男不跟女鬥,況且那小姑娘著實精致可愛,即便凶巴巴的模樣也隻讓人想到家裡胡鬨的妹妹。對於這樣的小姑娘,他自然是包容的。所以心裡再委屈,也還是悶不吭聲的衝著小魚兒三人所在的方向賠罪行了一禮。小魚兒見那人認錯了,紮刺的毛總算慢慢歸攏過來。但她還是不高興,覺得這些人沒眼光,當然,也就那被稱為玉安師弟的少年還算知道好歹,還能替自家爹爹說句公道話。但這樣的人可太少了。世人大都同情弱者,而如今在大牢中關著的世家子弟,可不就是弱者麼?這些人覺得自家爹爹不近人情,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若是他是受害者,若是他長期在世家的威壓下過日子,飽受世家的欺淩,看他還能不能說出那樣的風涼話。哼,沒眼光!沒見識!不知所謂!這個人最好以後都避著她走,不然再讓她聽到他說爹爹的壞話,她拳頭伺候。小魚兒呲著牙,威脅的衝著翔鶴師兄冷哼幾聲,然後才被無奈的長樂拉走了。長樂無奈的很,“你怎麼脾氣那麼大。”陳佳玉也笑,“小魚兒這是護短呢。養個姑娘就是好,都說姑娘是爹的小棉襖,小魚兒可不就是二伯的小棉襖麼。”小魚兒驕傲的仰頭挺胸,“我不是護短,我這是站在正義的一方。我爹就是正義,誰說我爹的壞話,就是和正義過不去,那我不知道還好,知道了自然要糾正一下他的三觀,以免他之後說了不當的話,怎麼被人打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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