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兒囧的很,但還是和娘說實話,“我們吃飽了啊娘,但是街上賣的東西,那香味兒真是勾人。我們沒忍住,就買了這麼多回來。”
“那我怎麼聞著你們身上還有酒香呢?”
害,那自然是因為我們去酒樓又搓了一頓唄。
小魚兒把這話也小心說了,瑾娘就不知道該擺出何種表情了,“果然,‘家花沒有野花香’。”
話出口瑾娘就後悔了,花廳內都是孩子呢,她這家花、野花的,再把孩子教壞了就糟了。
瑾娘趕緊彌補,“既然喜歡,那這幾天咱們府裡就不開火了,每天讓外邊送席麵過來。等你們什麼時候吃膩味了,再吃咱們府上的東西。”
長樂就連忙道,“還是不要了嬸嬸,外邊的美食美味,就是要偶爾吃一頓才新鮮,要是天天吃,就沒那種驚豔的感覺了。”
小魚兒也道,“也就那麼幾道菜好吃,其餘的,有些過於油膩,有些口味太重,不合我們的胃口。”
兩人這麼一說,長洲三個小的就急了,“那些油膩重口的我們不吃,咱們就吃各家的招牌菜。咱們也是好不容易來一趟通州,不把這邊的美味吃夠本那多虧。雖然每家的招牌菜不多,也就十多道,但咱們換著吃,等吃膩了再吃府裡的東西不遲。”
長樂幾人都震驚的看著長洲,就連瑾娘,都對長洲刮目相看。
她沒想到,長洲還是個敗家胚子。
這也就是徐二郎手裡有兩銀子,不然每天吃酒樓……這樣的孩子他們可養不起。
瑾娘心累說,“每天吃酒樓,那銀子你出啊?”
銀子是什麼?
長洲精神恍惚,銀子對自家爹爹來說,應該不是事兒吧。
堂堂正二品總督,每年的俸祿加上朝廷給的養廉銀子,那應該是很大一筆數目。這些銀子夠他們吃幾年酒樓了,家裡又不是吃不起,娘怎麼這麼小氣啊?
瑾娘白了長洲一眼,“你們就隻吃啊?穿的戴的哪一樣不得花錢?你們男孩子,不用養的那麼精細,但你們姐姐妹妹可不成。她們每年都要置辦首飾香料,你長樂姐姐要買許多藥材,小魚兒也要買不少顏料,長綺練功花費也頗大,衣衫都比你們多十多套。這些還都是小頭兒,逢年過節或是你們祖父母、外祖父母生日,咱們不得送節禮和孝敬過去?再加上朝廷大臣娶妻納妾、家中添丁,亦或是陛下聖壽,皇後太後千秋,咱們送上去的東西隻能更貴重。這人情往來,花費大的沒邊,隻你們爹那點俸祿,都不怎麼夠用。我還想著把你們兩個的壓歲錢挪過來轉圜一二呢,你們倒好,還打起你爹的俸祿的主意了,哼,不孝子。”
長洲和長暉暈暈乎乎走出了花廳。
他們怎麼就不孝子了?就,就要求吃個酒樓的招牌菜,他們就不孝子了?
話又說回來,彆欺負他們不懂事,爹每年因為人情往來花出去的銀子是多,但爹的身份在哪兒,每年來送孝敬的也多如過江之鯽。這家裡指定是不窮的,不然娘還能給爹做那麼多玉帶?
娘就糊弄他們吧!
長洲和長暉同仇敵愾,“占倆肯定不是親生的,你看娘,有錢也不想花在咱們身上。”
榮哥兒在旁邊笑,“那你們可能真不是親生的,隻是爹娘順手撿來的。”
兄弟倆對三哥怒目而視,可惜榮哥兒比他們道行高,對他們的視線不以為意。
兩兄弟氣餒,又找到長安尋求認同,“大哥,咱們日子沒那麼緊張對不對?”
“那怎麼不緊張呢?那緊張的不行了好麼?你們看看,大哥身上這衣裳都穿三年了,我至今都沒換新,還不是因為手頭緊,還不是因為我體貼,不想給二叔嬸嬸添麻煩。”
長洲長暉這下真暈了,是這樣麼?事實真是如此麼?
宋玉安悶笑一聲,側首過去。可就他這個動作,敲響了長洲和長暉腦中的警鈴。
是個屁了是!
大哥這衣服那像是穿了三年的?真正穿了三年的衣裳,那邊邊角角都磨破了,況且每日水洗,衣服都掉色不再如之前一樣光鮮亮麗。可看看大哥這衣裳,光鮮板正,上邊還有高雅熏香味兒,那邊邊角角也都繡著嶄新的雲紋,指定是新衣裳沒錯了。
可要說是新衣裳,好似又不對。因為在他們的記憶中,大哥是有這個模樣的衣裳,也確實穿了好幾年了。
長洲摸著腦袋,不知道哪裡出問題了,長暉卻悶聲悶氣的說,“大哥壞,故意哄我們。我知道大哥喜好這個顏色的布匹,大前年一下搬了好幾匹同樣的布回府。你還和娘說了,用那些布多給你裁幾身衣裳,你替換著穿,多穿幾年。”
宋玉安:“……”
榮哥兒:“……”
長安::“……”
長安覺得尷尬極了,可他辦那事兒的時候,兩小不點還在遼東呢。那時候他們才多大,頂天了三歲有餘,不到四歲。那時候就記事了?還把他辦那不靠譜的事兒記到現在,這腦子,夠好使的啊。
長安不愧是長安,也就尷尬了那麼一瞬間,就作出疑惑的模樣,“長暉你說什麼,大哥怎麼聽不懂?什麼多裁幾身,多穿幾年?這誰這麼不靠譜能辦出這種事?這知情的說他會有想法,不知情的還以為一年就那兩身衣裳替換,那多磕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