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姑娘聽見這動靜可急了,忙不迭站起身要回去休息。
不知不覺間就熬到這個時候,她們從來沒這麼晚睡過。休息太晚,明天真的不會遲到麼?
長樂還好些,如今也就跟著安瀾夫子練練字,其餘課程都出師了。倒是小魚兒和長綺,她們明天早起有文史課,這若是遲到了,安瀾夫子能讓他們抄書抄到神魂顛倒。
陳佳玉看著三個小姑娘著急忙慌的跑出去,麵上不自覺露出欣喜的神色。
丫鬟見狀就說道,“三位姑娘性情開朗,夫人若喜歡,以後多讓姑娘們過來陪您說說話。”
“不用我去請,她們也會過來陪我解悶的。”
“對,三位姑娘都周到體貼不過。他們對夫人也著實關懷,奴婢聽說是因為看見咱們這邊燈還亮著,擔心您心情不舒坦,就特意過來看看。”
陳佳玉“嗯”了一聲,麵上神色有些動容。
她倒也不是不高興,隻是嫁了人,遠離家人,總覺得孤單。而徐翀至今沒露麵,她嘴上不說,心裡卻惦記不已。
平常時候她都把這些感情掩藏的很好,可今天中秋佳節,就連院子裡的小丫鬟,都被家中的父兄接回家中團聚,她卻孤零零的,就愈發想落淚。
可真要落淚,這理由也說不過去。畢竟嫂嫂今天一天已經跑過來三遍了。娘家人和徐翀雖不在跟前,但嫂嫂卻能將他們的關懷補貼上……
“天色不早了,睡吧。”
小丫鬟聽聞陳佳玉這話,高興的應了一聲,“好,奴婢伺候您躺下。”
待到陳佳玉院裡熄了燈火,自有丫鬟過來告知長樂幾人。
小魚兒和長綺已經睡下了,長樂在自己的屋子中,翻閱最後兩頁行醫手劄。
這是她的習慣,每天晚上臨睡前都要翻閱一本。以達到時時翻閱,時時記憶的目的。這裡邊的東西看看過上百遍了,都已經能倒背如流,所以看得非常快。丫鬟說完那句話,長樂手中的書也翻完了,她就道,“好,我知道了。你們也去歇息吧,夜裡警醒些,若小嬸嬸那邊有什麼動靜,你們及時來報。”
這一夜很快過去,好似才剛閉上眼,天就亮起來。
新的一天開始,徐二郎精神抖擻,幾個孩子則蔫的像是霜打的茄子似得。
徐二郎見狀挑挑眉,瑾娘知道她會說什麼,就趕在他先頭說,“快吃飯,吃完飯上課的上課,行醫的行醫,跑腿的跑腿。”
榮哥兒悶笑一聲,應了一聲,“都聽娘的。”他都看出來了,爹剛才指定想說讓他們去外邊跑兩圈清醒清醒,還是娘心疼他們,將這茬岔過去了。
照舊在翠柏苑用的飯,飯後小魚兒和長綺去安瀾夫子處上課,長樂跟著長安、宋玉安幾人往外院走。
到了外院,先把長洲長暉送到孫夫子處,三人又一道出了門。
今天是長樂出去義診的日子,她如今對製藥的興趣,要比行醫的興趣大許多。所以每月裡逢三六九會出去行醫,其餘時間就呆在內院研製她感興趣的一些藥方。
徐二郎將從麗家庫房中,收到的那些藥方子——當然特製殘缺的古藥方,給長樂拿了備份的出來,長樂的興致高漲,見獵心喜,都很不能長住藥房不出來了。但噎不成。畢竟她早先經手的幾個病人,如今還沒痊愈。她承諾過病人及家屬,說是十六會過去複診,不好言而無信。
長樂帶著文青文華,以及兩個侍衛就坐馬車走了。倒是長安和宋玉安、榮哥兒,坐著馬車去了衙門。
到了衙門恰逢徐二郎帶著澮河從裡邊出來,長安連忙上前幾步,“二叔,今天我們去哪裡?”
“去城西五十裡的鏡湖看看。”
“鏡湖?”宋玉安訝異出聲,“莫不是哪裡又發現了世家庫房?”
徐二郎直接看了宋玉安一眼,唇角微翹,“去了就知道了。”
話是如此說,但能勞動總督大人親自出馬,這消息八成是準的。隻是竟然是鏡湖,那個世家那麼心大,將私庫藏在哪裡。
宋玉安心中揣測不已,長安則拍拍他的肩膀,給他一個“厲害了”的眼神,就連榮哥兒,也敬仰的看著他,“玉安哥哥心思通明,機智敏銳,我差玉安哥哥遠矣。”
宋玉安聞言汗顏,“謬讚了,謬讚了。”
說是去鏡湖,可因為昨天中秋,好多人在湖中賞燈,以及坐花船遊玩。這些人大多夜宿在船隻上,這就導致,他們到了鏡湖時,那邊還有許多人。
徐二郎沒有穿官服,隻穿著常服沿著鏡湖漫步。他模樣清俊,麵容白皙,穿著月牙白的常衫,還頗有些風雅文人的做派。當然,前提時不去看他的臉,不去注意他滿身威儀,那他這“路人”的身份,還可以維持片刻。
徐二郎帶著澮河在前邊走,長安三人就跟班似得在後邊跟著。
徐二郎不時停下腳步,聽澮河指著某處詳細稟報什麼。而這時候,長安三人也順著澮河指點的方向看去,猜測那裡有什麼貓膩。
鏡湖非常大,甚至大過整個通州城。要繞著鏡湖走一圈很不容易,一天下來都不見得能將所有地方都走過一遍。
好在他們的目的地似乎非常明確,就在驚呼西北的方向轉悠。
鏡湖西北處有一處名叫“江集村”的村子,那村子算是距離通州城池最近的村落。
村子中的百姓往上數幾輩,有著同一個老祖宗。而他們普遍姓江,這就導致百姓們非常團結。
又因為前方靠近通州和鏡湖,背後有大山,他們把采摘的山貨和菱角之類販賣到通州,竟也賺了不少銀子,由此,這江集村還是遠近聞名的富裕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