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6江盛一家(2 / 2)

穿越養娃日常 臻善 6357 字 10個月前

可若是壞處……看到家族在一夜間傾覆,盛家從高高在上的世家,變成人人可踩幾腳,可唾罵幾聲的罪民,那種落差,不是人人都能受的了的。

這時候他們到寧願跟著長輩們共赴黃泉;這時候,活著才是真難。可他們卻必須得活下去。

發須全白的老者身上與生俱來一股狠勁兒,他聽到兄弟問藏著的財寶該如何處置,麵上就露出狠笑。

這模樣,明顯是想魚死網破的。

老二心裡歎息一聲說,“大哥,徐士衡不是一般人,咱們對付尋常官員的手段在他身上許是不起作用。”況且如今他們手上也沒有幾個的用的人,不管做什麼都不方便。

老三道,“難道就這麼乾等著?徐士衡今天來許是探個究竟,但等他下一次來,指不定就是掘屍刨墳!”

還有比掘屍刨墳更大的羞辱麼!一時間三個老者麵上都有些扭曲。

“怪隻怪咱們沒想到徐士衡當真能找到這裡。大意了。若早知如此,咱們在他到了通州時,就該秘密的把墳地裡的東西轉移出去。如今卻是不能了,那徐士衡指定派人盯著咱們。咱們真要把東西刨出來,怕是為他人做嫁衣裳。”

“誰說不能!”須發皆白的老者舒然出聲。

另兩人聞言立即訝異的看過來,他們心頭同時湧上不好的感覺。大哥最是個暴脾氣,做起事情來不計後果,慣是有股狠勁。家裡長輩為此惋惜過,覺得他這個性子就是一把尖刀,為盛家開疆拓土不在話下;也有的老祖卻慶幸幼時就將大哥換了過來,不然依照他陰鷙暴虐的脾性,家族不知道要給他首飾多少爛攤子。

不過如今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另外兩位老者提著心,捏著嗓子小心詢問,“大哥,您有什麼安排?莫非您是想……”

說話的老者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心裡的憂心在看到老者麵上篤定的神色後,一顆心直落到穀底。

另一位i老者也想到了什麼,麵上的神色登時也大變,“大哥,那東西不能碰。真要是用了,咱們也逃不過一劫。大哥,咱們是府裡僅存著的子孫,後輩兒還需要咱們指點看護,咱們沒到走投無路那步,可不能走差棋。”

發須皆白的老者聽到兩人的忌諱和勸說,麵上神色更加震怒,“還沒到走投無路那一步?徐士衡眼瞅著就能帶人過來把老祖宗的墳墓掘了。難道真到那一步才是走投無路?老二,老三,我不知道你們倆想什麼,放心,大哥不是那麼沒計較的。那幾顆黑色彈藥是咱們的殺手鐧,不到必要的時候大哥不會用。而如今,就到了那個必要時候。”

這炸藥如何用,老者心裡早有謀劃。他直接瞄準了允州府的堤壩。允州府堤壩攔截了自上遊禹江過來的江水,使的水流在蘄州變得平緩柔和。若允州堤壩潰敗,下遊包括通州府在內全部都得受災。

但通州府相對好一些,因為地勢比下遊略高,江水來了也隻會從這裡一瀉而下,往閩州等地湧去。

換句話說,通州即便受災,也不會多久,一兩日足以。通州上遊的允州與蘄州同樣不會飽受潰壩太大的苦楚,可通州下遊的閩江幾個州府就不同了。尤其是閩江,地勢最低,江水在這裡彙湧入海。每年多雨季節這邊沿海一些地區尚且會被淹沒,百姓流離失所,更不用說有大量江水湧入的後果了,屆時整個閩州會成為一片汪洋。

不管是允州,蘄州,通州還是閩州,同屬於江南之地,俱都在徐士衡這個總督的管轄之下。水災若真發生,往大了鬨,朝廷指不定會治徐士衡一個管理失職之罪,往小了鬨,屆時各州府的災情會生災民,甚至疫情。徐士衡就是想一直盯著他們,屆時也怕自顧不暇,管不了這許多了。

老者將這些考量說了,又道,“屆時趁亂將東西轉移,這才是上上之策。”

這策略是不錯,隻是一旦潰壩,不知有多少百姓要在水災中喪命。他們不殺伯仁,伯仁缺因他們而死。而且可以想象屆時死屍無數,餓殍遍野,那畫麵觸目驚心,單是想象就讓他們心頭震顫。

但他們最終什麼也沒說,而是默認了大哥的安排。

朝廷命官才需要考慮百姓的死活與生計,他們是世家子,他們的利益與世家一致。在世家利益與朝廷利益相悖時,他們彆無選擇,從小的教育讓他們隻會站在世家利益的方向考慮。

兩位老者對視一眼,“一切儘聽大哥安排。”

須發皆白的老者將兩位兄弟送走,便招來下人要吩咐一二,恰此刻家中“唯一”的老仆高喊了一聲,“老夫人,都這個點了,您怎麼還沒睡?”

須發皆白的老者聞言濃眉緊緊皺起,他生平唯二不如意,其一自然是剛降生就被送到這江集村,從一個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邊吃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村長的長子;這個身份釀成了他平生第二個不如意,便是在娶妻上不能考慮高門貴女……彆說高門貴女了,甚至就連一般聰慧的商人子女,他都不敢娶。最後隻能順從家中安排,娶了與他“門當戶對”的隔壁村一個家境殷實,姿色還算尚可的女子為妻,一轉眼竟也了幾十年。

她這老妻倒是好生養的,接連為他誕下四子二女,前頭三個兒子都送到盛府,換了侄兒的嫡子來;後一個兒子恰逢盛府中與他年齡相當的小子,一場天花人沒了,無奈,他隻能說兒子暴斃,其實依舊將兒子送到盛府。

可老妻不知情,又因為幾個兒子不貼心,便愈發思念早逝的兒子。

老者皺著眉,果然就聽見外邊傳來老妻含糊不清的說話聲,“今天是四郎生辰,我這年紀大了,記性差了,春泥你也不提醒我,若非夢中四郎來尋我,我都忘了這是我那可憐孩兒的忌日了。”

有碎碎念說,“老頭子是個不稀罕兒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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