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2“偷香竊玉”(2 / 2)

穿越養娃日常 臻善 6970 字 10個月前

而在小魚兒從徐府一個屋頂上翻閱過去時,被徐翀安排在府上看護的幾個男人中,有一個上了年紀的,突然敏銳的蹙了蹙眉頭。

他條件反射往腦後處仔細瞧,剛剛明明察覺那裡有人影劃過,可現在卻沒有。

這中年人懷疑自己是出了幻覺,其餘幾個男人見狀就打著哈欠問他,“老丁,你歪著腦袋看什麼?這大晚上的,也就貓和好字出來撒歡,其餘全都貓著睡大覺呢。”

這些人全都是因為各種緣由,從江浙水師中出來的士兵。他們有的斷了手,有的跛了腳,有的瞎了一隻眼,再不行就是身上積累著諸多陳年舊傷,實在不能繼續在戰場上發揮作用。

這些人原本都是要回鄉的,可他們的家人早就不再了;再不行就是父母猶在、兄弟尚存,可家中卻沒有他們容身之地。他們在軍營中耽擱了終身大事,到這個年紀還是光棍一條,他們倒是可以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可這年頭,一個殘了的男人,要找個掙錢的活計也是不容易的。

他們沒學問,容貌老邁滄桑,身上的氣勢還有些駭人,加上手腳眼耳不靈便。這也就是做更夫,或是倒也香,再不行去義莊當守夜人能掙口飯吃,不然想找個容身之地,真是難上加難。

可這些人,全都被徐翀要走了。

他分了一部分人去押鏢做生意,另外幾個在軍營中特彆出挑的,危機意識特彆強的,就被他弄到了府裡各處大門小門當守門人。

剛才那位機警的中年人,早先在營中就以五感敏銳彰顯於人。按說他的直覺不該出錯,可那方向確實沒有人。

這中年人尤且不信,還要過去看一看,另兩個漢子就道,“這闔府裡,即便是遊擊將軍想逃過你的一雙法眼也不容易,更何況是一些宵小了?你放心吧,肯定沒人,怕是今天夫人與兩位姑娘第一次入住,你警惕心過,起了幻覺了。”

中年人尤且懷疑剛才確實有人過去,可他又給不出證據,最後也隻能默認了袍澤的說法,將此事作罷。

不過嘴上不再提,但他之後卻再不敢合眼了。有意無意的,他也總往那個方向瞟,心裡未嘗沒有將那敢路過的小賊抓住的打算。

“小賊”長綺此刻已經出了徐府的範圍,到了隔壁的宅子。

站在屋頂上看就能發現,隔壁宅子遠比徐翀這邊的宅子占地麵積還要大。

徐翀這是個四進的宅子,修的古樸精致,隔壁的宅子也毫不遜色。

月光照射下,那宅子最少也有五進。各處院子分列在中軸線兩端,呈現對稱形狀。院子中的精致暫時看不清楚,但假山亭台俱都不缺,這裡似乎還有一條流動的湖,偶爾可聽見溪流穿梭而過發出的嘩嘩聲。

但這些和長綺都沒有關係,小長綺的目標非常明確,確是直接飛身前往位於這宅子外院。她半道上根本沒有停留,因為那咳嗽聲就在給她引路。小長綺速度飛快,終於在一處修整的非常寬闊雅致的院子前停了腳。

萬物俱寂,這宅子中其餘院子裡也都黑漆漆的,唯有這一間小院中,尚且有光亮傳出,偶爾甚至能聽見下人往來間衣服的摩擦聲,以及他們的交談聲。

“表公子的咳疾又犯了,唉,這一咳起來,十天半月都好不了,才養起來的那點肉,怕是又要沒了。”

“老夫人明日知道此事,怕是又該心疼了。表公子也是可憐,都過十歲的人了,卻被這咳疾禍害著身子,甚至比咱們姑娘還瘦弱不堪。咱們姑娘今年可才七歲,可瞧著比表公子這十歲的人都壯實。”

“天天喝這些苦汁子,喝的人身體都敗壞了,那裡還有胃口吃飯?不吃飯,如何長得了肉?可不就瞧著更孱弱了麼?”

“可憐了咱們表公子,那麼好的天資,若是有個健壯的身子骨,怕是這年紀都中秀才了。那裡還能和如今一樣,即便每天捧著書本讀但也進不了貢院。每次看見小公子對著書本癡迷的模樣,我都不忍心讓他放下書。小公子受不得風受不得寒,一點不當心就要大病一場。他卻還想考個功名……這,想想我就心裡難受的慌。”

“誰讓咱們大姑奶奶早去了呢。都說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表公子這孱弱的身子骨,和他那後娘指定脫不了關係。想當初表公子三、四歲時,還和大姑奶奶一同回外祖家探親,那時候表公子可健壯了,整個人胖的跟個小肉墩似得,老夫人抱起他差點閃了自己腰。結果大姑奶奶難產一走,後娶的這個一進門,咱們表公子就又是落水,又是落山的,沒有一天不是多災多難的。這也幸好咱們老太爺老夫人強硬,拚著名聲不要也要將表公子從京城帶回來將養,不然如今表公子還活著沒有,可難說了……”

兩個丫鬟言談間都是心疼,絲毫沒有大半夜起身給表公子熬藥的不忿,由此可見這表公子在府裡還挺得人心?

長綺的小腦袋瓜也就能想到這一點,至於更多的,她卻是猜不到了。

她苦惱的抓抓自己的小揪揪……手心裡抓空了,長綺陡然反應過來,她睡前已經將頭發拆了,之後起身也沒有想著重新梳頭,所以如今她是披頭散發的模樣。

不過沒關係,又沒有人見到,那就不算失禮。

其實,長綺身上不妥的地方,又何止隻有頭發那麼簡單。她現在身上穿的可是寢衣!這深秋初冬的天氣,哪怕是江南夜裡也凍得人瑟瑟發抖。沒見剛才走過去的兩個婆子,身上都穿著夾襖,就這還凍得直縮脖子。也就是長綺有功夫傍身,渾身滾燙的跟個小火爐一樣,絲毫不懼怕這夜裡的寒冷潮濕,不然換個一般人,穿這麼單薄在外邊跑一圈,第二天不高燒才有鬼呢。

而她腳下,更是踩著睡鞋。那睡鞋甚至都沒有提起來,還露出她白嫩的腳後跟……這模樣也幸虧沒讓徐府中人看見,不然不管是誰,也能被氣出心絞痛。

不說這些無關緊要的,隻說現在長綺可苦惱。她從婆子嘴裡得出這表公子是京城人士,但這是誰家的公子來著?她絞儘腦汁也猜不到啊。

若是換做兩個姐姐來就好了,憑借她們觀察入微、窺一斑而知全豹的本事,指不定不僅能猜出這表公子的來曆,甚至就連他府上耳朵族譜,都能說個一二三來。

但可惜,姐姐們都沒在跟前。

不惜福的長綺還在感歎姐姐若在就好了,她就沒想過,若是她姐姐此刻真在現場,她就要大不好了。不管是長樂還是小魚兒,看見這個屢不聽勸,都敢深更半夜跑到彆人家的妹妹,怕不得打爛她的屁股,讓她好生長個記性。

婆子們走遠了,那股苦澀的藥味兒也飄遠了。

長綺又等了一會兒,見那兩個婆子從那亮著燈的屋子裡出來,然後那屋裡又出來一個小廝,再之後他們熄滅了這院子裡其餘的燈火,都回去房裡歇息了。

就,就這樣不管了?

那屋裡的表公子還沒止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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