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等長安和榮哥兒回去後,還沒去給師長請假去閔州,就先遇上了四處尋他們的長洲和長暉,兩個小子得知哥哥和姐姐們要去閔州時,如何攀在哥哥們身上扭股糖一樣哭喊連天要跟著去,動靜太大以至於將書院的巡邏衛隊都吸引過來了。
也不說長安和榮哥兒直接**兩個小兄弟,讓他們好好留在書院,不然給他們好看。
隻說到了出發之日,宋玉安果然拎著個小包袱過來,要一道跟著去閔州,長安和榮哥兒為此都非常頭大。
但這是個過了弱冠之年的少年,不是長洲和長暉那樣打一頓就能打服的熊孩子,況且大家都是讀書人,和同窗以及好友動手算怎麼回事?
所以在長安的無奈,榮哥兒的掙紮中,宋玉安跟著上了船。
至於宋玉安一走,長洲和長暉徹底沒了壓製他們的人,會不會在書院淘出花來,這些事情長安和榮哥兒都不準備管了。
等兩個小子惹了大禍,把書院的執法隊引出來,之後吃吃苦頭,他們就學會安生了。
再不濟還有宋世伯和宋老山長呢。
尤其是宋老山長,當真成了那個“老小孩”。老人家“退休”後,童心愈發重了,長洲和長暉若是到了老山長手裡……希望他們都能玩的開心吧。
往閔州去的船隻當真沒有,即便徐府的小廝昨晚花了大價錢去訂船,但船家也隻同意行到距離閔州碼頭十裡的地方。再往前打死他們都不會去,銀子固然重要,但是命更重要啊。
沒辦法,不管是誰也不能在遊十裡地去閔州,所以小廝最後和管家一道過來買了船。
這船也不大,就是最小型的那種客船。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船上有五間廂房,足足夠用了。
長樂一上船就休息去了,她昨晚收到兄長讓人送去的消息時,時間已經太晚了。她忙著將這段時間的研究成果做了個短暫總結,又做了備忘錄,以免等閔州回來,就忘了之前的靈感與打算。這些事情忙完,她又將當天義診的兩個病人的脈案寫了寫,並給出了之後一個月內若病人情況惡化或好轉,該該用什麼病方。之後她又簡單收拾了行李,總之能這些事情忙完,天都要亮了。
她隻睡了不到一個時辰就起來,隨後和師傅一道完成了這一天的學習量。
師傅昨天已經知道她要去閔州的事情,夜裡也忙碌了不短時間。老人家要求嚴格,即便她要離開蘄州,也不允許她的學習中斷,所以提前把之後一段時間的學習內容都寫在書麵上交給她。那些應該側重,那些用藥最該謹慎,師傅也一一作了提點。
忙忙碌碌的,她中午飯都沒來得及吃,就到了出發去碼頭的時間。
她還是乘坐馬車路國街上時,讓下人隨便買了兩個包子湊合填飽肚子。可這一夜半天過的實在太充實,長樂有些頭暈腦脹,急切需要休息,所以一上了船上,隻和兄長與榮哥兒他們打了招呼,就去給她安排好的客房中休息了。
至於玉安哥哥會什麼會在這裡,為何要和他們一道去閔州,還有長洲和長暉那裡是如何安置的,這些事情等她醒了再問也一樣的。
長安和榮哥兒、包括宋玉安在內,昨晚上也沒休息好。不過他們急著往碼頭來,也沒用午膳,就讓船上的廚娘隨便弄了點吃了,三人吃過也回了各自的房間休息。
等到了半下午,長安幾人都睡醒了,長樂倒是還睡著。
長安擔心妹妹現在睡多了,晚上走了覺,再睡不著,就有心叫她起來,但長樂是個暈船體質,她睡著時沒什麼反應,但是睡醒了,隻要一想起長樂吐得稀裡嘩啦的狼狽樣,長安就忍不住蹙眉。
最後長安還是沒讓人喊長樂起身,但長了睡覺輕,一聽到外邊的動靜,自己就醒了。
醒來她還有些迷糊,還分不清身處何時何地。可等她意識到自己此刻身在船上,長樂體內的暈船因子在這一刻也爆發了。
她就覺得一股嘔意席卷而來,然後她猛一側身,“哇”一聲就吐了出來。
長安幾人都被驚動了,但也不好立時推門進去。長樂到底是大姑娘了,方才又在睡覺,指不定衣衫不整,即便是親兄弟,這時候進去也不合適。
好在長樂身邊的文青及時跑了過來,推開廂房門一番清理。
反正等長安幾人再進去看到妹妹時,就見長樂精神萎靡,可麵色看上去還算紅潤,這讓他們多少放了些心。
長樂讓兄長和榮哥兒不要擔心,她和師傅研究了不好治療暈船的藥。即便那些藥不一定見效,但她還準備了殺手鐧,就是可以讓人立即陷入沉睡中的藥丸子。
那白色米粒大小的藥丸子,看著不起眼,但是服下一顆能讓人睡上一天一夜。
長樂之前沒準備用,但她現在想服用一粒。“我還困住呢,若不是聽到哥哥說話的聲音,我指定一覺睡到明天去。不過現在睡也不晚,我這就休息了,晚膳也不吃了,哥哥你們不用擔心我,我這邊有文青,若我身體不舒坦,會讓文青告知哥哥的。”
長安看妹妹蔫蔫的,到底沒再多說,而是親眼看著她服了藥躺下,便帶著榮哥兒出了廂房門。
來到外邊長安就歎,“長樂這暈船的毛病,也不知道這輩子能不能治好。”
“大姐就是最好的大夫了,她如今還在和辛大夫學製藥,指不定有一天她就能研究出對她有用的暈船藥呢。這一天肯定不遠的,大哥彆擔心了。”
宋玉安自從上了船後,就一直魂不守舍。不,準確來說,他是從昨天晚上聽到了閔州的消息後,就仿若失了魂一樣萎靡不振。
長安和榮哥兒知道他這副模樣是因為什麼,若是被宋玉安惦記的,不是他們的姐姐妹妹,他們還好意思打趣一番,可被宋玉安放在心尖上念著的是他們的至親,那很多話就再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