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衣裙?
韓燼被問得一愣,抬眼,就見小公主美眸楚楚,緊張到細指都在顫,同時又因害怕,怯生的伏在他肩頭,呼吸屏住。
他忽的感覺嗓口很癢,一路鑽到喉。
小公主不知道嗎?越是在他麵前現出這般怯弱之姿,越能激起恃強者的破壞欲,欺負她,占有她,甚至想乾脆惡劣到極致,直接撲壓著開始撕帛抵親,以此來解自己無數次虛妄入夢的幻癮。
可……終究是見不得嬌滴滴的小公主在自己麵前掉眼淚,眼下隻是抱了抱就已然嬌怯成這般,若再急一些,恐怕真的會把人欺負哭。
他早晚都要得到,且勢在必得,便並不急於這一時。
尤其,因拜韓煬和大娘娘所賜,他身上積年的奇毒蠱祟還未徹底消除,在情緒激烈之時,極易失去理智,瘋執生幻。
他清楚地明白寧芙對自己而言有著多麼致命的吸引力,即便這些年來隻能在憑空奢望的夢魘中見到她的嬌靨,他都能為之癡狂,更不必想若是真的碰了她,心頭霎時暴生的悸動橫襲理智,他又有幾分把握不會粗魯地弄傷她。
他不敢賭,最起碼現在不敢。
韓燼轉身,隱下思緒,抬手把人放在窗欞側旁的書案上,這回他動作很君子,未再有越矩,還特意在她坐下的位置鋪墊了三兩張普通宣紙,避免小公主心心愛愛的羅裙被桌角邊沿刮到,抽脫了絲線。
隻是如今他是以南越男奴的身份居在這偏落小院,自得不到什麼好待遇,眼下能用到紙筆,已經算是得了公主優待。
故而當下給公主墊坐的宣紙,表麵劣質粗糙,周邊裁剪不一,紙質更是不夠細膩輕薄,若用之書寫,必然費力,不過倒是唯獨有一個不透墨的好處。
韓燼目光微定在上麵,似是想到了什麼,而後眸底漸濃,忽覺這些宣紙其實並非全無用途。
若不透墨……
他深深看了寧芙一眼,心盼公主何時能賜予自己一副親自潤透的畫作。
他會執筆,沾白墨,直至水痕淌流宣紙,人透,紙亦透。
不過,那等光景大概還要很久才能看到。
“不會。”他終於回了公主方才發問的懵懂問題,又抬手幫她斂了下發絲。
即便要擁月,也要步步來引。
寧芙依舊坐在書案邊沿,當下感覺被木棱硌得實在不舒服,難熬要命,於是稍往前挪了挪身,抬眼察覺到對方在盯著自己,她下意識戒備起來不敢再動,生怕他會有什麼更過分的奇怪舉動。
韓燼會意她心思的挑了下眉,見狀未說什麼,隻默默退後半步,叫小公主能得自在些。
“放心,說好隻向殿下求一個獎勵。”
寧芙手指緊纏自己的衣帶,偏過眸去似帶幾分不滿嗔怨,“你的求賞實在難以完成,要求又好多。”
就沒見過這樣麻煩的賞賜。尋常的一擁根本不行,還非要她親自伸手摟緊他腰身,之後又分膝來貼合更緊,當時她哪裡隻是抱他,分明像是如海藻藤蔓一般纏上他身。
若事先知道他的要求是這樣,她是怎麼也不會答應的。
不能再想,寧芙臉色泛緋,努力將腦海裡自己貼他腹身的畫麵驅散。
看著她這副含羞模樣,韓燼無聲笑笑,彎唇似鼓勵,“可公主做得很好。”
“你住嘴!”
寧芙故作嚴肅表情,可眼睫撲閃,模樣尤為惹憐。
韓燼隻靜立,好整以暇接受她的怪怨。
寧芙看他這般從容姿態,不免更氣,她忍了忍,偏過眸去再次出聲強調,“方才的事,你不許對任何人說,柏青也不行。”
韓燼隨意應了聲,盯了她一回兒後忽的退開些,轉身要往外走。
不知他要去哪,寧芙心下一慌,想也沒想直接從書案著急跳下,而後匆惶攔住他的胳膊,“你,你要去哪?”
韓燼意外,腳步頓下。
回身看了眼被小公主拉扯住的衣袖,不禁挑眉反問,“如此拉拉扯扯,殿下是方才還沒有抱夠?”
“……才不是。”
寧芙矢口否認,也立刻鬆了手,隻是目光還猶猶豫豫地停在他身上,似帶些難以啟齒的挽留意味。
韓燼很快了然,落目有些無奈,心想難道她真怕自己出去亂說不成?
與她的私隱事,他怎會叫第三人知。
他拿出自己不常有的耐心,輕聲哄著她:“很快回來,乖乖等我。”
寧芙美眸楚楚,聲音軟軟還是向他追問:“你到底要去哪呀?”
韓燼目光向下掃過,溫聲向她示意,“去打盆水來,給我們尊貴的公主殿下淨裙身。”
寧芙一愣,經了方才一番事,她都忘了自己最初隨他進院的目的便是要尋水淨衣,垂目掃過自己裙尾上的泥點,她默了默沒說話,半響後才勉強點了下頭,肯應允他離開一會兒。
望著他挺闊而出的背影,寧芙竟絲毫看不出他先前的病態,明明當下神采奕奕,精力旺盛得很,可程太醫分明說過他中毒至深,命不久矣。
這究竟怎麼回事……她思量不明。
韓燼回來的很快,他手提一個木桶,放到書案一側,又將兩條乾淨棉巾搭在臂上,對她說:“尋不到新的巾布,這是我平時擦臉用的,可配給公主擦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