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這坐騎,自然要先下手為強,誰先挑到好的便歸誰。
不是耍賴,畢竟得天獨厚的優勢,他不用才傻。
“殿下準備備馬去哪?”副將前來躬身問言。
寧桀腳步邁前,“去兵營喂馬,那兩匹白色良駒。”
聞言,跟從在旁的副將麵露困惑詫異,接著猶豫著提醒說:“稟告殿下,那兩匹白駒現已不在兵營處了啊,殿下不是昨日才吩咐崔校尉,叫其牽馬去公主府,給公主練習為用了嗎?”
“芙兒?”寧桀不由蹙眉,他從來沒有對其交代過這個命令。
副將並未察覺異樣,當下拱手在前點頭回應說:“正是。”
寧桀聲冷冷,“崔易現在在哪?”
聞聽這話,矜禮在旁的副官這才察覺到一絲異樣,於是趕緊低眉回說:“在……在公主府。”
上了馬,寧桀沉臉帶人直奔公主府的方向,先不說手下越命行事已惹他極為不快,就是芙兒要學騎馬,這麼危險的事他聞知定然不會同意,偏偏崔易膽大包天,不僅不如實向他及時彙稟,反而私自給公主牽馬,簡直找死!
……
從馬背上下來,寧芙哄不好似的坐在草甸上悶鬱著臉,眼尾隱隱掛淚,怎樣也不肯理人。
韓燼沒辦法,好話說了不知多少遍,可小公主這回脾氣鬨得大,被哄不僅沒見好轉,反而捂上耳朵,越想越氣。
“芙兒,是我的錯。這回我不上馬,就心甘情願當一回馬夫,在前給你牽著怎麼樣?”
寧芙推了他一把,態度堅決,根本不許他湊近,“你根本不好好教,理我遠點兒,彆理我了。”
韓燼歎了口氣,後悔自己方才直接說葷話惹到芙兒的羞。
他伸手起誓模樣,再三保證說:“我這回一定全部都聽你的,絕對老老實實,好不好?”
寧芙瞪了他一眼,吸鼻委屈,“我本來就是真心想學的,下個月父皇要去懋場圍獵,我在宮裡悶不住自是要跟去,可先前我不會騎馬,每次隻能眼巴巴看著一哥他們去捉兔子,今年我本想好好學,更想到了獵場能親身參與一下射獵。可你淨使壞心眼……總在欺負人。”
韓燼被她哭訴得心頭直犯軟,回思過來,也覺得自己方才實在禽獸無節,他喟歎一聲,抬手幫寧芙小心擦去眼角懸掛的晶瑩濕淚。
再開口,聲音罕見鬆軟,輕柔得不能再柔。
“寶寶,這次我一定好好教。”
寧芙看了他一眼,有所懷疑,隻因對方實在不易讓人信任。
“……真的?”她眸光閃悸,聲音軟喃,“那你要保證教會我,我膽子很小,你要耐心多些。”
韓燼想也不想地坦言回:“對所有人的耐心都加上,也不如對你的多。”
聞聽這話,寧芙這才勉強同意由他給自己牽馬。
可眼下這匹白駒到底太過驃壯,對寧芙而言,就連登上馬鐙都十分費力。
因被提醒過,這會兒韓燼也不敢貿然上前去環擁托摟,給予相助之力,他方才承諾過,自己教習上的每個舉止,都得聽小公主的吩咐。
“殿下可需幫忙?”
她抿唇,不回答,手腳皆在努力嘗試。
可最後直將自己累到麵紅耳赤,也還是未能安全上馬。
見狀,韓燼等不得她鬆口,直接上前一步把人摟腰一抱,而後輕易托舉,把人穩抱至馬背。
寧芙呼了一聲,下意識抓住韁繩,學著韓燼方才禦馬的姿態架勢,可嘴上仍不肯示弱。
她姿態端持:“我……我沒說要你來幫忙。”
“嗯,是我非要幫,公主如何罰我都可以。”
韓燼順著小公主的脾氣開口,說完便牽著馬向前緩慢行走,他速度放得慢,有意叫寧芙與白駒彼此感受。
畢竟是活物為騎,很是講究心靈通和。
“殿下彆怕,白駒生性溫良,若非受到刺激,通常是不會傷人的。”
寧芙聽著他的話,試著放鬆身姿。
也許是方才經曆了大起大落的刺激,這會兒這樣平緩地走,沒過多久寧芙便覺得幾分有些無趣。
於是想想後,便主動提議說:“可以稍快一些嗎?”
韓燼點頭,有他在旁,自出不了什麼安全問題。
“那我隻能鬆繩,叫馬兒試著顛跑,我會在後麵跟著,如此,殿下可害怕?”
寧芙現在幾乎是下意識的本能信賴他,“不是有你在呢嗎?”
“好,我護著你。”
韓燼再次向她叮囑了一遍,韁繩收放以及腿腹收力的關鍵步驟,寧芙很是聰慧,隻要掌握要領,慢慢顛騎並不是問題。
隻是馬兒的速度自能很快超過人的速度,寧芙視野範圍內漸漸沒有了韓燼的影子,當下不由稍顯慌張。
“阿燼,我看不到你了,你還在嗎?”
她聲音微透慌急,卻又不得不目視前方保持姿態,更不敢動肩回頭,失去禦馬的平衡。
話音剛落,她立刻便聽後麵傳來籲籲的喘氣聲,明顯是阿燼疾奔過來,一口氣也未歇。
於是,她幾乎一瞬安了心。
“在。芙兒不用回頭,我一直都在,在你身後。”
韓燼迎風喊出這句話,卻又因風聲太大,生怕會落不進寧芙的耳。
當下又雙手闊喉,眺目揚聲:“有我,你可無畏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