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巴壓在她肩窩,體溫將她的背貼熱,“我隻心甘情願,對殿下低首。”
這就是沒鬆口的意思。
寧芙確實為了難,儀典之上當然容不得絲毫馬虎,她也不想叫阿燼當眾逆反,吸引注目,可他有此執著不依,叫她一時也思尋不出兩全的法子。
最後隻軟聲開口,“就當為了我好不好?萬一你惹了父皇的惱,他一氣之下將你侍衛的頭銜撤走,以後恐怕我們見麵都難了。”
以後的見麵,無需他允。
韓燼無聲一嗤,往下壓得更深,寧芙軟腰吃著他的力道,被他腰腹貼得實。
“必須跪嗎?”
寧芙見他有鬆口的跡象,趕緊鬆口氣地點頭,之後又立刻表誠意地允道:“隻要你答應……現在離儀典正式開始,大概還有一炷香的功夫,我反正可以不用親臨的,那,那現在親親也無妨。”
“公主得讓我覺得,這一跪值得。”
她有些懵懂,覺得自己應該是聽懂了他的意思,於是主動踮腳向上,啄吻了下他的唇角,“這樣,這樣行嗎?”
“要不要……跪著親?”
親親都不行,他竟還想叫她跪!?寧芙滿眼不可置信,剛要斥責說一聲放肆。
可寧芙反應不及他,彼此間力氣更是差得遠,於是聲音未出,整個人已經被他托臀抱起。
他好像是在故意嚇她,走近榻沿邊上,而後背對著直接往後倒仰,寧芙生怕兩人一起摔了,當下害怕得雙眼緊閉,待覺兩側膝蓋被渾厚綿軟護住時,她睜眼,看到了他的掌。
此刻,阿燼正閒哉躺倚在她被褥上,而她……跨坐他腰腹,膝蓋著落,似跪態。
寧芙意識到自己當下的不堪,羞得根本說不出話,此刻房門未鎖,外麵的人隨時可直接推門而入,她怕秋葵會複返,更怕大姐姐來尋她。
“真疼。”他忽的嘶了一聲。
寧芙瞬間明白,原來他方才是用自己的手來給她膝蓋做俯衝,可她才不會感激什麼,花樣都是他在玩,還總說那些大逆不道的話。
“你到底要乾嘛……難道這樣就好了?”寧芙臉暈暈的,很不適這樣姿勢與他將話。
他卻玩味,“不是說了,要跪著親。”
他話總是說一半,留一半,寧芙試著去理解他的意思。
“現在親嗎?那你仰那麼靠後做什麼,你過來這邊些啊。”
“還沒明白?”他輕輕嘖了聲,嘴角帶著明顯的惡劣,就這樣直勾勾盯著她,很混蛋地大喇喇往上挺了下腰。
他很認真地問,“很契合不是嘛?它們正在磨合地,吻。”
他指的是……寧芙雖不了情.事,但姑姑出嫁那次她也耳濡目染的學到不少,加之嬤嬤平日裡的含蓄教誨,她自也一知半解,知曉男女間若那裡開始磨合,不久後肚子裡就會有小孩子。
所以阿燼是要在她肚子裡塞寶寶麼,她背脊一僵,實在怕極了。
“不要不要,你快放我下去。”她嚇得都快哭了。
可這一掙簡直更要命,韓燼腰腹一緊,整個身子都繃直,仿若方才那輕柔的淺吻,瞬間變成了洶湧成烈。
很難忍住,他咬牙一個發顫,還真叫她斂著裙子趁機逃了。
寧芙慌不擇路,直接往門外跑,將韓燼一人丟在房裡。
韓燼被晾在這,也是一愣,之後微微蹙眉。
他想起她醉酒騎馬那次,不是歡脫脫騎得十分開心?怎麼這回卻像是隻受驚的小兔子,怕他成這樣。
……
得了甜頭,韓燼自當信守承諾。
於是在狩獵儀典開始,鼓聲響起時,他便麵無表情地與大醴所有的侍衛一樣,低首跪下行禮。
他與柏青站在最後一排的最邊角的位置,四周無什麼人在意他們,柏青做忍不住,低聲道了句:“主子何必要親自過來,隻尋個借口推脫過去就了,如此見主子受辱,柏青心中實在憤懣!”
“某人給了甜頭。”
他搖頭彎了彎唇角,幾分無奈,又有幾分回味,“大概是色令智昏,我也免不了這個俗。”
柏青勉強隻認識幾個大字兒,眼下聽著這文腔,半響也沒琢磨出來這話究竟是個意味。
他隻謹慎地左右睨眼,而後正色言道:“屬下與崔易得主子命,已向外認真探查過,也斟酌著做出了出逃計劃。今日是狩獵第一日,各方防備正嚴,並不宜冒險抽身離開。而後日,更有上山野祭山靈的活動,若下方有任何異常動靜,也極易被人察覺,所以我與崔易商量,倒不如將日子選在大後日,到那天,狩獵的新鮮勁已過,兵士們值守兩日不休也正倦怠,我們不如就趁著這個空,稍稍弄出點亂子出來,為出逃作掩,隻是……”
“繼續說。”
柏青也拿不準主子的心思,隻是經過與崔易的認真思量,他們一致認為,若帶著公主殿下一同出逃,所冒風險實在太大。
無非兩種情況發生。
一者,即便公主願意,可因她身份特殊,一旦稍離眾人視線,便會立刻引起大醴皇族與兵士們的警覺。
二來,而若公主不願,一路掙紮,那事情隻會變得更加棘手,主子哪裡會舍得真將公主打暈,更不會把公主當做人質。
於是他隻好硬著頭皮開口,將所有顧慮思量仔細說與主子聽。
“後日……”
韓燼臉色繃僵住,聲音微啞地啟齒溢出二字。
似有排斥意味。
原本,他們跟來懋場的目的便是尋機歸鄉,可真臨於此地,他心裡總下意識地排斥去做出逃計劃。
甚至向來雷厲風行的他,此刻卻罕見地想把一切事宜,或急或緩,都蹉跎地往後拖。
拖一日也好,兩日也好,他妄想能留住身邊的鏡花水月。
一旦真的坦言身份,擇問出口,他知道自己能得到滿意答案的幾率,最多隻占兩成。
難道真的要不顧芙兒意願,直接將人擄走?
他開始真的想過。
可現在,卻不知為何突然變得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