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堂堂黑暗,怎麼會輸給一個人類?
更何況這個人類,把自己壓給了黑暗。
時景歌贏了,那些人類獲得一線生機,但難得品嘗失敗的黑暗必將怒火發泄到他上,他難道不怕嗎?
時景歌輸了,會淪落到黑暗裡。
無論輸與贏,他都沒有什麼好下場,為什麼可以笑得這麼開心呢?
時景歌感覺自己要醒了。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黑暗的聲音。
“……不怕嗎?”
滿是困惑的模樣。
時景歌笑出聲,他扭頭看向黑暗的方向,那笑容燦爛而亮。
回眸一笑,最是惑人。
“因為是殿下,所以就不怕。”
因為你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時景歌不道這個結論如何而,但是他就是確定。
哪怕黑暗表現得再冷酷無情,再惡意滿滿,他一都不怕。
,有可能是因為有底氣,他有個金指呢。
時景歌有些恍惚地想道,麵的山洞漸漸縮小,他在最後,對那個山洞溫柔淺笑。
“如果是殿下——”
時景歌動了動唇角,無聲地說道:“——什麼都可以。”
他消失了。
黑暗下意識地上一步,伸出,似乎是想要拉住他的樣子。
但是在最後一刻,黑暗的又攥了起,成了拳頭。
他定定地看時景歌消失的方向。
突,他輕輕地笑出了聲。
這個時候,他周的氣息已經發生了變化。
那些被隱藏起的幽冷和惡意幾乎化為實質,靜靜地纏/繞在他後。
“蠢貨。”
他輕輕地念這兩個字,沒什麼情緒波動,但是隱隱的,有一股享受般的感覺。
帶嫌棄,帶縱容,任由這兩個字從舌尖滑過,莫名的有一種繾綣的滋味。
就像他想象的一樣。
那個蠢東西,果將自己賣給了他。
不僅把自己賣了,怕是覺得他是個好人……。
真是蠢啊。
他可是黑暗。
罷了,蠢就蠢吧。
他又不需要什麼聰的。
黑暗靜靜地凝視這個山洞,突笑了一下。
他揮了揮,整個山洞都開始了大變樣,各式各樣的寶貝開始裝飾這個山洞,原本漆黑荒涼的山洞就仿佛被洗刷過一樣,煥發出光澤,後再由各色寶貝裝飾,刹那間就變得金碧輝煌起。
這裡要有新主人了。
自不可以這麼敗落下去。
山洞輕輕晃動,似乎是喜悅。
黑暗笑了。
不要急,再等等。
快,那個人,就要永遠留在這裡了。
他贏了,時景歌要留在這;他輸了,時景歌要留在這。
這個賭約,可真值啊。
黑暗笑起,滿是愉悅的樣子,隻是他後那些成形的幽冷和惡意相互交錯,讓這個笑聲,顯得格外可怖。
——歡迎到黑暗的世界。
——他等你,久了。
時景歌道自己醒了過,隻是眼皮重,暫時睜不開罷了。
他的腦海中正回憶剛剛發生的一切。
事實上,他進行了一場豪賭,賭對了。
黑暗果不會對他做什麼。
要做早做了,第一次黑暗見到原主的時候就什麼都沒做,更何況之後那一次,黑暗救了他。
從這裡便可以看出,黑暗對他並沒有殺意,再加上他對黑暗的特殊感覺,所以他才進行了這麼一場豪賭。
他對黑暗而言,可能是特殊的,但
是為什麼是他呢?
這個時景歌暫時沒有思路,隻能放一放。
這一次,倒是可以確定上一次救他的那個,是黑暗了。
那有意思的了。
黑暗的本源力量是黑暗,而他是光聖子,聖靈獸是他的伴生靈獸,力量源於光。
按理說,這兩種力量是相悖的,就像你不能拿水去救火一樣,那怎麼能拿黑暗去救光?
但是偏偏,他和聖靈獸,從某種意義上說,都被黑暗所救。
這就有意思了。
有一,黑暗對於魔獸的態度,奇怪。
他一開始提到魔獸的時候,黑暗所散發出的氣息,就不像喜歡的樣子。
之後為了驗證他的猜測,他多次提到魔獸,提到黑暗庇護魔獸之類的話,黑暗的表現都冷漠,隱隱有些厭煩和不屑。
顯,黑暗一都不喜歡魔獸這個種族。
那魔獸真的是黑暗庇佑的種族嗎?
哦對了,要加一。
黑暗對光沒有什麼惡意,對光最
第79章聖子(五)(一更+二更+三更)——……
多的評價,就是“蠢”。
那麼,在遙遠的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
真相又是什麼?
現在所掌握的信息太少,時景歌猜不出個所以,隻能暫且放到一邊。
而這個時候,他隱隱能夠聽到一些聲響,眼皮不那麼重了。
時景歌睜開了眼睛,抬眼就看到聖靈獸正在爪子推他,滿是焦急的模樣,發現他醒了,聖靈獸激動地叫了兩聲,緊接,二長老的聲音就從門外響起,“聖子殿下醒了嗎?”
時景歌的目光在聖靈獸的爪子上定住了,聖靈獸周的歡喜瞬間一僵,它感受契約人的目光,爪子搭在契約人的腿上,不肯收回。
就像跟時景歌僵持一般。
時景歌收回了目光,看向房門的方向,應道:“我醒了。”
房門被推開了。
幾位長老先後進了房間,見他平安無事,都鬆了口氣,隻是臉上,皆有憂慮之色。
“聖子殿下,”二長老抿了抿唇,“結界又出現了一道新的裂縫。”
“照魔獸們這種攻勢,最多有一年半載,結界必定失守。”
“我們希望,您能夠在聖殿坐鎮。”
“您是光選定的人,擁有光的庇護,是整個西羅裡大陸最後的希望,不得有半分損傷!”
“殿下,聖殿需要您。”
二長老頓了頓,幾個長老齊聲應道:“請聖子殿下坐鎮聖殿。”
這就是讓時景歌回去的意思了。
時景歌嗤笑出聲,“讓我的是你們,讓我走的是你們,怎麼,我是你們召之即揮之即去的對象嗎?”
不等幾個長老說話,他站起,倨傲道:“去與留,我自己說了算!”
“長老們要是沒事,就在我這裡礙眼,我要休息了。”
這是下逐客令了。
二長老苦口婆心道:“聖子殿下,您……”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時景歌打斷了。
“你是聖子是我是聖子?”時景歌毫不客氣地說道。
二長老抿唇道:“自您是聖子,但就因為如此,您更應該坐鎮聖殿,您……”
話沒說完,又一次被時景歌打斷,“既我是聖子,那就聽我的。”
“我以聖子的份命令你,出去。”
二長老想要說什麼,被時景歌發現,即使堵住,“二長老要是再張口,就是不聽聖子之令,不把聖子放在眼裡了。”
二長老沒有辦法,隻能行禮,沉沉應道:“是。”
“那不趕緊出去?”時景歌慢吞吞道,“等我開門把你們請出去嗎?”
幾個長老一一退下,二長老臨走時,扭頭看向時景歌,想要再勸,結果就對上時景歌冷淡的眼。
二長老張了張口,一個字沒說,又閉上,隻恭恭敬敬地向時景歌行禮。
一切的一切,都在那未言之中。
幾位長老站在房門外,對窗戶的位置,虔誠地向時景歌行禮。
即使時景歌看不到。
現在想想之對於聖子殿下的懷疑和失望,隻覺得羞愧難。
一片沉寂之中,四長老突開口,聲音極小,近乎於低喃,“算起,聖子殿下的成年禮,在兩個月後。”
“如果不回聖殿,在這邊辦的話,是時候準備起了吧。”
“一生一次的成年禮,怎麼不能太寒酸了去。”
“那可是……”四長老頓了頓,仰起頭,“……聖子殿下啊。”
而這個時候,一直沉默的五長老突開口道:“你們猜,為什麼聖子殿下堅持要留在這裡呢?”
幾個長老一愣,二長老皺眉看向五長老,眼眸中隱隱帶幾分怒氣。
五長老扯出了一抹笑,隻是那抹笑,比哭要難看。
“我剛剛,看到聖子殿下的桌子上,有水漬,便多看了兩眼。”
“你們猜,我看到了什麼?”
“兩個字。”
“獻祭。”
刹那間,幾個人呼吸一窒。
夜風的涼風吹在他們上,寒在他們心裡。
一片靜默之中,五長老又張了口。
隻是聲音,有些不穩。
“……原,聖子殿下的成年禮,在兩個月之後呢啊。”
這十幾個字隨風而散,卻讓幾個長老場紅了眼眶。
是啊。
原他們的聖子殿下,沒有成年呢。
幾個長老出去之後,房間裡又剩下了時景歌和聖靈獸。
聖靈獸的爪子搭在時景歌的腿上,不時蹭上一蹭,和契約人難得的親密,讓聖靈獸緊繃的經驟放鬆下。
以至於,連時景歌的眼都沒有注意到。
直到好一會兒之後,耳邊才響起時景歌的聲音。
“好玩嗎?”
語氣淡淡,聽不出喜怒。
聖靈獸力頭,快快樂樂地叫了兩聲,後一抬頭,對上時景歌似笑非笑的模樣,這才反應過。
聖靈獸歪了歪頭,賣萌式地叫了一聲,仿佛在求饒。
時景歌垂下眼簾,小聲
道:“遲早蠢死你。”
隻留下這淡淡的五個字,時景歌就上了床。
聖靈獸反應了一會兒,一陣狂喜湧上心頭,後跟走到了床邊,化為幼生形態,一隻小爪子扒床沿,定定地看時景歌,後小小的叫了一聲。
任何靈獸的幼崽形態,都軟萌可愛,更何況是聖靈獸?
時景歌揚了揚眉,“你看我做什麼?”
“兩天上/床上得不是順暢嗎?”
“要我把你抱上不成?”
時景歌不客氣地說道。
但是聖靈獸早就可以無視他的不客氣,並在所有扭的言語中準確找到時景歌真正的含義。
原……原契約人是想要抱它啊!
聖靈獸美滋滋地張開自己的小爪子,呼喚契約人抱它。
但是它現在是幼生形態,本就是兩條後腿撐自己站起扒到床沿的,爪這麼一“張”,沒有了支撐,兩條後腿就撐不住了!
眼看聖靈獸往後倒去,時景歌一把把它撈了回。
一邊撈,一邊罵,但是指,卻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聖靈獸的絨毛。
這個舉動,更是讓聖靈獸激動又喜悅。
這難道不是契約人放出的和好信號嗎?
道自己錯了?
沒關係,它聖靈獸大人有大量,原諒他了。
聖靈獸在時景歌周邊翻滾,時景歌往外推了幾次,但是聖靈獸快又會跑回,次數多了,他懶得管了,隻故作冷淡道:“睡覺。”
聖靈獸一聽這話,就往時景歌被窩裡鑽。
時景歌惱羞成怒,把它扔出,但是聖靈獸總會重新鑽進去。
這一次,不僅鑽進去了,輕輕舔了舔時景歌的心。
刹那間,時景歌指抖動個不停,就跟被雷劈了一樣。
這一次,他沒把聖靈獸推出去,隻是閉上眼睛,開始裝睡。
聖靈獸將下巴放在時景歌的上,趴在那裡,有些心酸。
它和契約人,已經有多久沒有這麼親密了?
如果不是那些魔獸瘋了般攻擊結界,事情迫在眉睫,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不及了,時景歌是不是會繼續偽裝下去?直到它真的有了另一位契約人?
聖靈獸想想,有些不開心,張嘴咬了時景歌的指,沒有力。
時景歌指一縮,繼續裝睡。
聖靈獸又不舍得了,乾脆舔了兩下,放過了時景歌。
畢竟,它枕人家的呢。
怎麼好意思再咬他?
時間太晚了,漸漸地,一人一獸都睡了過去。
房間裡有陣陣風聲。
後,聖靈獸就一一地出現在被子外麵,它睡得香,呼吸均勻,情自。
而它的後,就仿佛有一隻在推它。
快,聖靈獸出現在床尾。
那被子就像長了一樣,自發地將時景歌卷在其中,嚴嚴實實。
空氣中,隱隱傳兩個字,模模糊糊的,聽不真切,虛幻的。
……“蠢貨。”
第二天一早,聖靈獸醒的時候,有些茫,它怎麼會出現在這個位置?難道是契約人把它給丟出的?
聖靈獸衝時景歌叫了幾聲,委委屈屈又帶憤怒,像是在告狀。
時景歌不屑道:“你自己鑽出去的,要怪我?我要是把你扔出去,你能在那個位置嗎?你必在床下!”
聖靈獸有些悻悻。
是,契約人如果不願意,早就把它踢出去了,不等它熟睡。
那難道真的是它自己鑽出的?
聖靈獸摸不到頭腦,但是要跟契約人鬨,隻是沒開口,外麵就響起了陣陣聲音。
淩亂的腳步聲和慌亂的叫聲交織在一起,隱隱,能聽到魔獸們猖狂的聲音。
時景歌快步出去,打開了房門,厲聲喝道:“怎麼了?”
一個聖侍驚恐道:“結界處……好多好多魔獸……好多!”
時景歌帶聖靈獸急忙趕過去,長老們已經在那裡了。
結界外,是嗚嗚泱泱的魔獸,多的可怕,一個踩一個,摞得高,遮天蔽日一般。
在場的所有人表情都不大好。
而就在時景歌出現的那一刹那,魔獸們的攻擊停了下。
它們如潮水般向後退去,並且漸漸讓出了一條道,一隻體型嬌/小的魔獸,就這麼從中走出,後,定定地站在結界邊緣,目光就停在時景歌上。
在一片靜默之中,那個嬌/小的魔獸似乎是笑了,隻是那笑容,陰森恐怖。
下一秒,它發出了人的聲音。
——“交出聖子,魔獸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