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我,才能讓那個東西降臨?”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東西想要降臨,就一定要找到我,換言之,我就是最好的誘餌。”
時景歌仰頭看著聞旭生,他的聲音漸漸慢了下來,似乎有些猶豫,但是眼睛卻慢慢亮了起來,眼底是破釜沉舟般的堅定與決絕。
“他們希望我活在痛苦的深淵裡,希望我所接受的隻有暗與恨,我是被他們操控的傀儡。”
“那如果我立在陽光下呢?”
“他們能夠容忍一個被他們玩弄踐踏那麼多年的東西站在陽光下光芒萬丈嗎?”
“他們不能,所以他們一定會出來毀了我。”
“我要把他們引出來。”
“我要讓他們永遠從這個世界消失。”
時景歌定定地看著聞旭生,緩緩道:“以此來慰藉我曾經所遭遇的一切。”
頓了頓,他的聲音放輕,“……那麼,你能幫我嗎?”
“當然,我知道這很沒有禮貌,你我素不相識,我把你卷入這種是非之中就已經很不好了,本來不應該再牽連你,但是……”
時景歌的聲音很急,不過他沒說完,就被聞旭生打斷了。
“你在說些什麼?”聞旭生滿臉迷惑,“什麼牽連什麼素不相識,我們倆不是剛剛交換過名字嗎?你是不想認識我了嗎?”
時景歌:“?”
這是什麼頂級理解?
一時間,時景歌竟然不知道怎麼回應。
聞旭生見時景歌沒有說話,還以為自己說對了,當即悲從心來,垂頭道:“我們是認識的。”
“我之所以能從深海中醒來,而不是像我其他的族人一樣在沉睡中逝去,都是因為你。”
“我們的聯係跨越生死,屬於靈魂上的羈絆和牽引,如此緊密,哪怕你不肯承認,不願意認識我,也改變不了。”
聞旭生的聲音越來越啞,他不敢抬頭看時景歌,怕看到來自於心上人的厭惡和排斥,但嘴/巴上卻十分固執,“我們是認識的。”
他知道王後不喜歡他,要不然也不會不給他半分回應。
但是他不知道王後如此不喜歡他。
甚至都不願意承認認識他。
時景歌愣住了,他覺得他和聞旭生仿佛活在兩個世界,這這這……聞旭生是怎麼腦補出這麼一堆東西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時景歌倉促解釋,還沒來得及繼續說話,就看到聞旭生猛地抬起頭來,一雙眼睛裡迸發出灼熱的光芒,然後急急地抓住他的手,十分用力,“你沒有不想認識我,是嗎?”
他的眼睛裡寫滿了焦急,任誰都知道他多麼在乎這個答案。
時景歌連連點頭,聞旭生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臉上也仿佛有了點笑模樣,整個人都從緊繃的狀態緩和下來。
然後,聞旭生低下頭,發現自己正抓著時景歌的手。
——!!!
聞旭生幾乎是跳了起來,那時候還沒放開時景歌的手,連帶著時景歌都被往上拽了一截。
聞旭生這才手忙腳亂地放開時景歌的手,整張臉都燒紅了,他磕磕巴巴地想要解釋些什麼,但是愣是沒說出一個讓時景歌聽懂的字眼,然後隻聽“哐”的一聲,他把床邊的桌子給撞倒了。
“我我我……不不不……”
我不是故意的這幾個字都說不出來,聞旭生乾脆以實際行動表達自己的愧疚,於是他蹲下身試圖將桌子扶起來,但是因為太激動所以完全沒辦法控製自己的力度。
隻聽“哢嚓”一聲,桌子的一角就這麼碎了。
聞旭生下意識地收回手,試圖證明這和他無關,然後被扶到一半的桌子又一次倒了下去,發出了比剛剛還要慘烈的聲音。
“我……”
聞旭生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現在說不是故意的,還有人相信嗎?
然後,聞旭生便聽到了一聲輕笑。
他僵硬了半晌,才慢慢抬頭,去看時景歌。
時景歌含笑道:“謝謝。”
“我本來心情很糟糕,”他頓了頓,“謝謝你逗我開心。”
那一瞬間,聞旭生隻感覺像是被解除了什麼魔咒一樣,恢複了對身體的掌控能力,“不、不客氣。”
逗王後開心,那不是應該的嗎?
時景歌試圖繼續解釋剛剛的誤會,“我隻是覺得,這件事情與你無關,把你牽連進來很愧疚。”
“為什麼是你把我牽連進來的?”聞旭生很是不解,“是我來找你的,是我自己去跟蹤那些人的,是我跟那東西打起來的,都是我自己主動做的事,你為什麼要覺得愧疚?”
“再說了,處理垃圾,人人有責,怎麼能看到那東西為非作歹?”
“還有,”聞旭生看著時景歌,說得十分堅決,“你本來就應該生活在萬丈光芒之下。”
他的眼睛那麼亮,可以清楚地倒映出時景歌的影子。
時景歌沉默片刻,突然道:“你說得回應,是什麼?”
毛球從被窩裡探出了半個頭,激動萬分,王後終於要回應王上了嗎?
但是出乎毛球意料的是,聞旭生他拒絕了。
他堅決道:“不。”
毛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