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5
第三次月考之後, 開城進入了人陰冷的冬季。漫長，難耐。
但是好在沈星梨這一次終於考得很不錯，她考了第二名，第一名依舊是夏成涵同學，豬妹就比較可憐了, 她因為前段時間太得瑟，直接掉落到第七名。
因此重新排位置的時候，她再次要求和沈星梨坐在一起, 沈星梨答應了給她留位置。怡寶進步了, 考進了前二十名, 坐在第一排，那個大家都不願意坐的位置, 她倒是樂嗬嗬的，反正第一排被老師盯著還不容易睡覺。
最近被她那個當教導主任的老爸逼得，如果期末考不好的話, 寒假就在家呆著吧, 哪兒也彆去。
沈星梨回到前麵的位置，有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意思, 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以後偷吃零食的時候，再也不怕有個陰森森的眼神盯著她了。
隻是麵對學霸夏成涵的時候, 她會有些愧疚和心虛, 生怕被他知道自己找過老師要求調位置。
有次學霸從她麵前走過, 盯著她的眼睛看了五秒, 沈星梨無處遁形，躲躲閃閃的，最後才解釋說：“我個子矮，坐在前麵比較好看黑板。”
學霸沒什麼表情的走過去了，跟沒聽到她講話一樣，過了一會兒他又折回，質問沈星梨：“我加到你哥哥的號碼了，也通過了，但是他為什麼沒有理我？”古怪的聲音裡竟然透著一股子委屈，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位同學想找言嘉許搞基。
沈星梨身體往後靠了靠，心道，我又不是天天住在他背包裡的我哪知道啊，於是她睜著大眼睛說瞎話：“可能出國了吧？”
夏成涵這才接受了這個說法，點點頭，走開了。
他並未在意沈星梨換位置的事情。
不過，有的時候小測驗，隨堂考，他依然會把沈星梨和自己比。
往後的一個多月裡，沈星梨的英語提高了四五分。這就相當於，她距離打敗夏成涵沒有多少距離了。要知道這種高手嘛，進步的空進還真的不算大。
*
不過那段時間，言嘉許確實有些忙，他跟著自己的導師去了趟國外，參加社會公共安全的主題峰會，AI人臉識彆研究也算是國家扶持的項目，是社會公共安全的重要支持技術和手段，峰會上來自各個國家的頂尖人才，和尖端科技。
那個時候，他們所掌握的AI技術與國外某些研究所相比還是有差距的。
但是在中國這樣的龐大人口國家，社會公共安全太重要了。
言嘉許忙於自己的學業與實驗。
沈星梨這邊也坑次坑次的慢慢提高自己的考試成績。
兩個人在那個冬天的交流變少了，因為年底都太忙了。
終於新年到來了，元旦那天開城下了雪。
正好是周末，沈星梨因為前一天晚上寫作業到很晚，第二天早上就賴在床上了，反正也沒彆的事情需要她去做，奶奶在客廳裡剝豆子，電視裡放著台.灣長篇電視劇《意難忘》這個電視劇足足有五百多集，劇情奇葩懸浮，但是奶奶卻看得津津有味，不時點評著。
日子過得好不愜意。
沈星梨在被子裡伸伸腿，又趕緊縮回去，哎呀，太冷了。
過了會兒，奶奶推開門拍她撅著的屁股：“還不起來？”
沈星梨因為怕冷，不敢出被窩。
奶奶笑著給她拿了棉衣丟在被子上，“趕緊起來吃飯吧。”
南方的鬼天氣真的沒辦法。她們家前幾年就已經裝了空調了，奶奶更不是那種舍不得開空調的人，但是外麵越是冷，空調的效率就越低。
奶奶說：“今年是新年的第一天，晚上吃餃子。”
沈星梨“嗷”一聲爬起來。
原來新的一年真的到來了啊，那說明，她已經十七歲了呢！雖然真正十七周歲要到年底才算，但是，管他呢！沈星梨宣布自己十七歲了。
她太高興了，決定多寫兩張試卷激勵下自己！
言嘉許在新年伊始去了趟澳洲，看望關少琳。
據說她前段時間生病了，好在不是什麼大毛病。
他趁春節來臨之前，請了假陪她住了一段時間。關少琳和言慎不一樣，人的年紀越大，心思愈加柔軟。言嘉許不是一個憤世嫉俗的人，其實與關少琳的相處也可以很好，甚至與她的德國男友也可以和平相處，天南地北的聊著。
關少琳為言嘉許感到驕傲，笑著問：“彆光忙著搞研究，你談戀愛了嗎？”
言嘉許笑著把玩酒杯，不說話。
關少琳猜測：“那就是已經有了女朋友？”
言嘉許這才說：“還沒。”
“那笑什麼？你這表情還以為你有了呢。”
言嘉許：“真到結婚，自然會告訴你。”
關少琳些許愣怔，在他們這樣的家庭裡，說到結婚的人很少，除非是門當戶對的，她笑問：“家裡是做什麼的？”
言嘉許卻說：“你或許可以問問她本人是做什麼的？”
關少琳沒問，感慨道：“我以為，我和你父親一直以來的相處，會影響到你。”
言嘉許卻覺得可笑，都沒有生活在一起的人，談何影響？
相比於冷冰冰的利益，和個人極致又出格的情感追求，言嘉許更加渴望正常的戀愛和家庭。
“不說了，”
“聽你的。”關少琳是一個尊重兒子的媽媽。不再談論家庭，他們隨便聊起了工作，關少琳笑著說：“如果明年你決定自己開公司，我可以從總公司安排職業經理人幫你運營。”要知道言嘉許偏向搞技術的，商場上的事情他還真的不一定行。
言嘉許拒絕：“不用。”他自己開公司需要新鮮血液，必須找自己誌同道合的人。
關少琳看到，年輕的男孩兒眼裡，充滿了星光熠熠。
他是驕傲和堅定的。
言嘉許不欲多談，關少琳也不強求，孩子和父母之間講究的是緣分。她和言嘉許之間，沒什麼緣分。
*
言嘉許回房睡覺，臨睡前想給國內打個電話，轉了一下手機，還是放下了。
言嘉許離開前，跟沈星梨說過，如果有事就給他打電話。
但沈星梨卻覺得，這個人就是在敷衍她。因為他們之間能有什麼正事呢？還不是沈星梨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有事兒沒事兒去煩一煩他。
她可恥地想著，自己除了戀愛，和他沒什麼好談的。
這天沈星梨想好了話題，給言嘉許撥過去電話，但是那頭是個女聲，她心一顫，他所在的地區時間比北京時間快兩個小時，已經是要睡覺的時間了，怎麼會有女人的聲音呢？況且言嘉許一般是不允許旁人碰他的手機的。
她慌慌張張地說著對不起，可能是我打錯了。然後掛了電話。
她很難受。
這段時間的患得患失，讓她難過的快要死掉，除了用學習來麻痹自己，不知道還能乾什麼。
關少琳看了眼備注，確認這通電話沒打錯。言嘉許並沒有給沈星梨備注名字，而是用了星星的符號，一共是兩顆小星星。
親昵又隱蔽，還帶著那麼點兒寵溺的感覺。
言嘉許從浴室出來，手機在關少琳手裡，她給他送水果的時候聽見手機響了，就順便接起來，想讓對方稍等下的，可那頭慌慌張張的，急促掛了電話。
她覺得自己是言嘉許的媽媽，聲音怎麼聽著也不會讓人誤會吧。
言嘉許皺了下眉，從關少琳手裡拿回手機。
關少琳說：“剛剛你有電話，不小心被我接了。”
言嘉許翻看通話記錄，發現是沈星梨。
眉頭鎖得更緊。
“是女朋友？”關少琳笑著問，剛剛還否認談戀愛呢，現在看他這個樣子明顯就是在掩飾。
“不是。”言嘉許搖頭：“是一個，我非常喜歡的女孩子。”
關少琳挑挑眉，還能有他非常喜歡的女孩兒？
言嘉許沒多聊，隻告訴關少琳：“以後響了就讓它響著，不要再擅自接我的電話。”
*
言嘉許給沈星梨回電話，第一第二次沒人接，第三次，直接被掛斷了。
她生氣了。
這個小東西，還有脾氣了。她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像什麼麼？
沈星梨不是有脾氣了，她是難過了。
言嘉許看著手機，有些無語。沈星梨這個孩子，平時看著挺聰明的，也知道怎麼討大人喜歡，要不他怎麼會那麼喜歡她呢？但是最近這段時間不知道怎麼回事，智商直線下降了。
話都聽不全，也沒有分辨能力了。
沈星梨卻躺在床上，她能有什麼辦法呢？她悲催的想著，自己這他媽都還沒戀上呢，怎麼就提前有了戀愛腦呢？
好愧疚。
不行，她得做一點試卷，讓自己的智商回到正常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