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梨自己心裡也明白，高娟有些無奈：“我知道你想考進美院，但是他們投檔名次壓得非常少，美術專業全國隻招收到九十名。”
“老師的建議是，你另找老師。”
話說得意思非常明顯了，沈星梨點點頭。
背著書包，還有一袋子畫具，回家了。
高娟給了她幾張名片，是開城還有附近城市比較出名的開課美術老師的名片。
沈星梨沒有先打電話，她先是上網查詢過各位老師的培訓班收費標準。
倒吸了一口冷氣。
好貴。
貴是一個問題，能不能預約的上去，是另外一個問題。
馬上就高三了，還有十個月，就高考了。
得抓緊時間。
沈星梨沒把這事兒告訴奶奶，主要是她這一年來，花的錢有點多。此前一直就知道學藝術燒錢，沒想到這麼耗費。
各種畫具，專業課，寫生，都得要錢。
雖然奶奶很支持她，爸爸媽媽也沒說什麼，但是沈星梨自己不好受。總感覺跟奶奶要錢是剝削老人家，爸媽家還有個阿力要養，一個家庭兩個孩子，負擔真不小。
但也不能不學。
都快想到禿頂了。
高三的暑假被壓縮隻有一個月，沈星梨白天忙完，吃過晚飯又回房間練習素描，不小心趴在紙上睡著了，一個跟頭摔下來。
奶奶被嚇了一跳，勒令她出去轉一轉，放鬆一下，“彆學那麼緊，你都是全校第一了，還要上進，要考天上去麼？”
沈星梨忍不住樂了。
沈星梨被奶奶趕出門散步，她順道丟了垃圾，繞著小花園走了兩圈，忍不住坐下來，有些累。
手裡捏著開城本地的一個美術老師的名片，姓張，是高老師的朋友，可能會照顧她一點。他開了個培訓班，就在新天地的頂層。如果去的話，沈星梨還能回家睡覺吃飯，可以省一筆費用。
她猶豫了一會兒，掏出手機。
電話接通，是一個中年人的聲音，嗓音很細。
“哪位？”
“您好，我是附中高老師介紹的，叫沈星梨。”
張老師一下子就知道什麼意思了。
他道：“我看過你的作業，普通水平要求是挺不錯的，功底什麼的都還可以，但是聽說你要進美院，不算穩。”
沈星梨心臟一縮。
老師說：“我不是在嚇唬你，美院競爭太激烈了，錄取又嚴格。全國幾十萬考生和你競爭那幾十個名額。”
沈星梨低聲道：“我知道的。”
張老師：“你可以來我這邊學，一個課三百五。”仿佛是怕她不懂行情。
沈星梨再次吸了一口氣，她可能要學七八個月，一周最起碼三節課吧。這麼算下來不少錢了。
簡直不能想，想了就腦殼疼。
沈星梨輕輕吐出一口氣，壯著膽子說：“那個，老師，課時費能不能便宜點呀，我學的時間長期，您給稍微減點。”
高老師忽然笑了一聲，道：“沈同學，這都什麼時候了，是你考美院重要還是錢重要？”
這明顯的意思就是錢沒得談。
小姑娘皮兒薄，說出剛剛那番話已經用了全部的勇氣。
被這麼懟回來，臉燙起來，咬著唇，不知道說什麼。
隻能禮貌地說：“那我考慮一下。謝謝您了。”
她垂下腦袋。
連身後的腳步聲都沒聽見。
言嘉許走到她眼前，才反應過來。
她羞憤欲死，不知道他聽到了嗎。
“怎麼了？”言嘉許問。
“沒事。”沈星梨不願意多說，這是她自己的事兒，不想什麼事情都求助他。
言嘉許還是看到了，抽走她掌心的名片，垂眸看了會兒。
他沒提剛剛聽到她的電話內容了。
隻問：“你在找老師？”
沈星梨隻好承認：“高老師讓我自己找指導老師。”
言嘉許問：“怎麼不跟我說？”
沈星梨低著頭，阿黃鑽到她手掌下拱了拱，她小聲說：“我也不能依賴你呀。”
“什麼？”
“沒什麼。”
夜深人靜，兩人一狗。
沈星梨想自己解決，言嘉許也不主動說話，等著她主動開口。
阿黃許久沒見沈星梨了，想跟她親熱，直接往她身上跳，沈星梨沒站住，人撲到言嘉許懷裡，汗津津的小手撐在他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