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1
沈星梨的優點是聰明, 缺點是心太軟。
她為自己傷害曾紅而難過許久, 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不知不覺竟有眼淚流下來。怕被人看見丟臉, 她獨自跑去洗手間，流夠了才回到座位, 然後蒙上衣服睡覺。
中國人都說以德報怨。
問題是, 沈星梨真誠地問過自己，這份怨懟什麼時候才能結束？或者發生什麼樣的改變才能結束？結果是, 她覺得自己會永遠恨曾紅。
說白了, 少年時期，母親是孩子的天。
這個世界上, 曾紅是沈星梨最愛的人, 導致最後她最討厭她。
直到下了高鐵，微微泛紅的眼眶被言嘉許看見。
礙於奶奶在場，他隻是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兩秒, 隨即轉過頭，笑著跟老人家打招呼：“新年好啊，奶奶。”
沈奶奶很滿意今年的新年安排，“春節好啊, 嘉許, 又大了一歲。”
言嘉許插科打諢道：“對我來說是老了一歲，星星倒是大了一歲。”
沈奶奶：“照你這麼說, 我也差不多了。”
“您還年輕著呢, 往後二三十年等著享福唄。”
“那不就是老妖婆了？”老太太自嘲起來, 言嘉許配合地跟著笑。唯有沈星梨，格格不入，很努力的想笑一笑緩和氣氛，但是做不到。她揉了揉紅腫的眼睛，還是想哭，但不能，隻得把劉海撥過來，遮住半張臉，扭頭看向窗外。
她這個人，真的太沒有出息了。
一直熬到了家裡，因為起了個大早，沈老太一回家就躺在床上補覺了。沈星梨在客廳裡收拾著東西，發了會兒呆，跟那邊報平安，說已經到家了。
沈永龍接的電話，樂嗬嗬地說一家三口正在吃火鍋。這次時間匆忙，下次她們再來的時候，可以帶著去更遠一點的地方好好玩玩。
沈星梨不疑有他地掛了電話，毫不留戀。
也不知怎麼的，一個年過得那麼不痛快，早知道就不去了。
想了會兒，她從包裡翻出睡衣，去洗了個澡，然後回到房間睡覺。
懶得很，手機也沒拿，連言嘉許發來的消息，打來的電話都沒看到。
半個小時後，他實在不放心，從家裡拿了點兒年貨過來當幌子，敲響了門，沈星梨去開的。
“你怎麼了？”他皺著眉問，看她依然興致不高的樣子。
“沒怎麼呀。”她整理情緒回答，順便側身讓他進來。“我奶奶在睡覺。”
言嘉許徑直走進屋子裡，也沒什麼顧忌，沈星梨要是再這麼遮遮掩掩的，他今天就賴在這裡了。
沈星梨跟他身後進了臥室，這個小房間簡直要裝不下他了，以至於進門的時候下意識地低了下頭，沈星梨氣笑了，道：“你放心抬頭挺胸地進去，真撞門框上，我給你縫腦袋。”
言嘉許用餘光瞥她，柔聲說：“我看你是想我撞上去吧。大過年的，就不能說點兒好聽的？”
“你想聽什麼？”沈星梨心情不好，說話直了起來，不過這樣微微彆扭的模樣，他鮮少見過，倒也覺得挺有意思的。
言嘉許也想不出什麼好聽的，便說：“做點兒讓我高興地事兒也行。”
“什麼？”
“比如，一見我，就撲上來。”他拍拍自己的肩膀。“這麼久不見，不想我？”
想當然是想的，可就是沒心情。沈星梨默默翻了個白眼，坐在椅子上，赤腳踩在座椅麵兒上，抱著膝蓋。
言嘉許坐在她柔軟的小床上，摸了摸粉色的小碎花床單，又去看她。她剛洗過澡，頭發半乾，穿著睡衣，赤著腳。女孩兒的腳精致白皙，腳趾蓋兒透著一層淡淡的粉色，有點兒像扒了皮，白白胖胖的蒜瓣，可愛的緊。
他抬手蹭了蹭腳麵，逗她，沈星梨下意識縮回了腳。歪著腦袋，不理他。
這就是自己生悶氣又遷怒他了，言嘉許還能不知道她那點兒狗脾氣？
於是，站起來湊近觀察，然後順著她包膝蓋的姿勢，一下子把人給端了起來，又回到床上坐著。
“不跟我說說，怎麼了？”
“不想說。”沈星梨還鼓著個臉，橫了一下。
其實她也不是生悶氣遷怒言嘉許，就是感覺吧，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但現在就有那麼個人，你終於等來他了，怎麼胡鬨他都會照單全收。
最好是，她得哭給他看，要他知道，本寶寶受委屈了，哄不好的那種。
但是又顧及，自家這些破事兒，跟他說了也沒用。
言嘉許猜也能猜到，就那麼點東西。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她不說他也不想問，換了個話題，“春節過得好嗎？”
沈星梨搖頭：“不太好。”
“那乖乖靠過來吧。”他拍著自己的胸脯，低聲說：“哥哥哄哄你。”
沈星梨：“......”
在他懷裡趴了一會兒，被順了順毛，果然好多了。
畢竟他懷裡抱著那麼大個人呢，沈星梨動一動，他身體往後一倒，直接躺下去了，沈星梨好笑地看他“咯咯”笑起來，在混亂中竟也被他拉著摔了下去。
這一摔倒好，直接坐在他小腹上。
這個姿勢，太狂野了。
她臀下，感受到硬硬的，滾燙的觸感，隻是隔著他的毛衣，她的睡衣，都很薄。
忽然，他不動了，盯著她的眼睛，說：“星星，頭湊過來。”
“乾嘛？”
“讓我親一會兒。”
而不是親一下。
沈星梨畢竟學畫畫的，對人體那一塊兒的構造，知道的挺清楚。她對著雕塑畫過，隻是不知道真人是如何的。但一時之間也不敢動了，於是腦袋乖乖低下去，含住韻紅的唇，軟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