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梨:“好吧。”
沈星梨又湊過去看言嘉許,他沒醒。
臉色蒼白,眼皮底下泛青,一點血色都沒有,那是長期疲憊過後的症狀。她又摸摸他的正在掛水的手,很大,手指修長堅硬,但是很涼。
言嘉許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沈星梨看著東方即將冒出的朝陽,這才想起來得趕緊回家給他收拾住院的東西,洗漱用品,還有醫保卡病例之類的。
她迅速洗了個澡,又去了對麵言家。
走進去的那一刹那身體抖了下。那麼大,空蕩蕩的,一周前,她還在這裡陪言奶奶吃飯,並且和言嘉許暗地裡眉來眼去。
那個時候,多快樂啊。
現在她有點害怕。
奶奶幫忙煮了粥,也不知道他現在能不能吃。
看沈星梨忙前忙後的,想到前兩天葬禮上她抱著言嘉許。
雖然言老太太早就跟她透露過兩個人在談戀愛,但是奶奶還是希望能跟沈星梨談一談。如今時機不對,隻好作罷。
沈星梨在去醫院的路上,想著一個人照顧言嘉許也不行啊,他這麼挑剔的人肯定住不慣八人間的病房,愁禿了頭才想到,她可以給穀陽打電話啊。
穀陽接電話後鬆一口氣:“星星,你們昨晚跑哪兒去了?言嘉許手機關機,你也關機了。”
沈星梨說:“我們倆手機都沒電了。”
穀陽以為倆人約會去了,道:“你們沒電的可真是時候。”
沈星梨解釋:“不是的,他胃穿孔做手術去了。”
“什麼?”穀陽大吃一驚。
沈星梨:“我正想找你想想辦法,能不能給換一個好點兒的病房啊,我在醫院沒熟人,人家都不搭理我的......”
穀陽安慰了兩句,說,這個事兒早就應該找他啊,她一個小姑娘大半夜的怎麼照顧人啊,嚇壞了吧?
剛開始沈星梨不覺得,現在被穀陽這麼一安慰,竟然抽噎起來。
穀陽一副無耐的語氣,“得了,我來處理。”
有他這句話,沈星梨終於放心。
到醫院的時候,穀陽已經找了人,給言嘉許換了個vip病房,一看這整體設施就不一樣,連護士的笑都溫和起來。
她抱著一袋子東西進去。
言嘉許麻醉醒了,躺在床上閉目休息,穀陽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玩手機。
一切都靜悄悄的,
好了,現在終於恢複到了安全的狀況,言嘉許好好的,也終於有人能幫她了,沈星梨連續一周的壞心情終於好了點。
一夜沒睡,她本想歪在沙發上躺一躺的,誰知這一躺就到了中午。
再醒過來時,言嘉許也早已醒了,床都被穀陽搖起來一點兒,他靠在枕頭上,和穀陽湊得很近,在說話。
沈星梨揉揉眼睛,看兩人談話談得緊密,似乎在密謀什麼大事。
沈星梨湊過去問:“你們在說什麼?”
穀陽笑著讓開,沈星梨翻了一個白眼,問:“是不是在聊工作呀?”
言嘉許但笑不語,沒否認,也沒承認。
穀陽吊兒郎當說:“這都被你知道了。”
沈星梨說:“彆聊了,大夫都說讓他好好休息了。”
言嘉許一笑,打發穀陽道:“好了,聽星星的。”
沈星梨反倒臉一紅。
言嘉許仔細琢磨著她泛紅的臉蛋,沈星梨的臉其實很小,細軟飽滿,就著上午的陽光,可以清晰看見她臉頰細小的絨毛。
他又品品這個小姑娘的表情,奶凶奶凶的,弱小裡又透露著一股奇怪的霸氣,站直了身體攔在他前麵阻止穀陽說話,於是說:“聽我媳婦兒的。”
這是他第一次,用這麼羞恥的稱呼。
穀陽趔趄一下:“我要吐一下。”
言嘉許和沈星梨同時無視。
沈星梨虛虛地隔著病服,摸摸他做手術的地方,問:“還疼不疼呀。”
“疼。”言嘉許說。
沈星梨:”......“
他忽然抬手掐了掐她的臉問:“昨晚嚇壞了吧?你這個小家夥兒。”
沈星梨鼻子又是一酸,想起昨晚自己一個人坐在觀察室門口。
委屈到不行。
貼著他的掌心,乖巧地蹭了蹭。